第137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霍家不可能止步於那堆箱子中的古屍,後面的行動勢必是多次反覆的。說實話,我已經不介意他們家的介入了,不但有人為我們帶路,而且人數越多,越能突出我在裡面設置的那面顯眼的旗幟。

  臨行前我最放心的一件事,就是把拐帶未成年的任務交給張家人。張海客他們騙人的手段我親身領教過的,騙一個小鬼頭那都是殺雞焉用牛刀。我看見黎簇站在張家隊伍里,那副表情與我當年倒有幾分相似,就知道張家騙人的功力沒有退步。

  黃岩把霍家運來的一具古屍“借”給我,我又“借”給張海客,貌似最後“送”到了黎簇家裡。張海客說,論拐騙青少年,其實他們沒做什麼。至於具體的運作過程我不得而知,張海客如何像以前騙我一樣騙那個小鬼,又說了哪些天花亂墜的話,我更無心探究。

  張家人那天只是接到他們族長的命令——必須帶上這個未成年的傢伙同去沙漠,但心底肯定不免存疑。張海客將信將疑,曾偷偷問我這個孩子的作用。我一臉天機不可泄露,告訴他:“這個孩子能做到的事情,絕大多數人都做不到,你們要相信一個青春期少年的直覺。”

  我聯繫了杭州那邊,與二叔的關係終於緩和,於是他的人把黑金刀送來北京,之後將隨張家隊伍去往沙漠。那陣子所有的操作由我發號施令,他們整支隊伍對此有種莫名的不滿,於是我最後雲淡風輕地補幾句話,對張海客道:“這些主意不是我一個人出的,小哥也有份。現在這個年代,你們就別瞎想什麼紅顏亂政的歷史故事了。”

  我們一隊人在林芝站下了火車,高原的空氣寒徹入骨。明明才是秋天,西藏就有了入冬的氣氛,我裹緊身上的衝鋒衣,招呼他們去租輛大巴。按了按外衣里的手臂,傷口還有幾絲疼。出於海拔的緣故,雲朵都壓得很低,融在天邊的白雪裡,滿滿一峰頂。

  也有最不放心的一件事,就是悶油瓶。礙於頭疼的戶口問題,那傢伙只能另選交通路線。張海客說過一句,他們會在阿拉善盟等族長前去會合。我也不清楚悶油瓶究竟會拖慢幾天的進度,反正從規劃上說,我和他從此分開,一人沙海,一人藏區。

  我兒子也交給了他。這話聽起來奇怪,像在決定什麼孩子的撫養權,不過那邊的戰場一觸即發,多條小滿哥就降低一分風險,相比之下,我這邊的情況閒散許多。

  所以我身邊只有一些吳家的部下。很多人都無法理解我的行為,至少張家人有點驚訝,吳邪竟然不再和他們族長出雙入對了,感情變淡還是小別勝新婚?

  說到底是香港來的,我覺得他們很有八卦娛記的潛質,那支隊伍以後退休了噹噹香港記者也不錯。面對那些烏七八糟的猜測和奇奇怪怪的想法,我壓根懶得召開新聞發布會,也沒法向他們說明白。

  找來的大巴司機不是藏族,他本身就是在這裡拉活的外省漢人,正好幫我們省去了翻譯的麻煩。我一說墨脫縣三個字,他當即明白,很快談定下來。

  隊裡有幾個夥計還略顯興奮,似乎把這當成了旅遊福利,我心說過不了多久有你們哭的時候。啞姐考慮得最遠,她望了望那些雪山,低聲問我要不要買些登山的裝備。我擺擺手,說你多慮了,我叫你們來不是爬珠峰的。

  我心裡清楚得很,這支隊伍的素質當然比不上張家。但是這一回,我需要的正是這些人。

  隊裡年紀最小的就是皮包,我沒想到他最後留在了啞姐手下。他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大巴上坐不住,主動來問我去墨脫要做什麼。

  “找東西。”我高度概括,“是個技術活。”

  這個夥計心裡另外藏著東西,我感覺得到。果然,下一個問題接踵而至,皮包問:“那個啞巴張不跟我們一起嗎?”

  這個問題一出來,整個大巴車廂里好像安靜了一半。啞姐坐在前一排,側頭朝皮包瞪了一眼,他假裝沒看到,表情仍和聊家常一樣。車裡其他人等待著我的回答,這不是我的錯覺,他們確實仔細聽著我和皮包的對話。

  我心裡長嘆一聲,該來的總要來。時至今日,道上那個八卦還沒有消散嗎?

  他的那個問題其實有另一層含義,也就是說,他們知道我一直與悶油瓶一起行動,只不過今天才獨自來了西藏。吳家的普通夥計不可能如此了解我的情況,一定是別人透露給他們的。我暗中想了想,難道是這隊人去廣西的時候?

  我把自家的隊伍交給胖子,是讓他進古樓的時候帶上可供支配的人手。難道胖子這麼多嘴?他究竟給這些人灌輸了哪些思想?我一想到胖子在北京對我們說的那些話,就無端覺得頭疼,他該不會當真猜到了我和悶油瓶的事?

  當初張家人是立即接受了這件事,絲毫不覺反常。但是我吃不准大巴上這些人的態度,兩隊人馬有著天壤之別,我覺得還是暫且含糊過去比較好。我隨口道:“他忙著他的事情。”

  車廂的背景音重新吵雜起來,然而,皮包接著問:“他那人,不容易夾得到吧?”

  於是其他人再次迅速減小音量,我維持著和皮包一樣侃大山似的淡笑,道:“運氣好而已。”我心裡想的是,要是再多問一句就立馬把你扔下車去。幸好他沒有繼續好奇,一看套不出什麼話,便閉了嘴。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