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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人道:“有葉執事信物。”

  只聽得一陣悉悉索索之聲,片刻後,衛士道:“那便請罷。”

  王憐花連忙奔回床榻躺下。只聽得來人手腳極輕地推開門朝這邊走來,更是緊張,面上只是裝睡。

  那人的步伐最終停在他床榻之前。

  雖未睜眼,他卻也能感覺到那人正大刺刺地看著自己,目光炙熱,簡直要將他臉龐上的肌膚都烤化了。

  饒是他演技超群,也未能有自信,在這樣的目光下來一場逼真的演出。

  那人看了片刻,突然伸出了手。

  王憐花感覺到了風。

  他的心臟不由得緊縮了一下。

  巫行雲派此人來,只是試探他?還是索性要殺了他?

  那隻手,竟像是伸向他的喉口!

  間不容髮之隙,王憐花心意已決,也猛的伸出手來,直向那隻手的脈門抓去!

  如今林氏母女既已不在,來者又非巫行雲本人,雷山本無人可與他匹敵,真倒不如豁了出去!

  王憐花的手撲了個空。

  因為那隻手卻並沒有按照他預測的路線前進,而是極輕極輕地落在了他的臉頰上。

  手勢溫柔地簡直叫人心碎。

  然後,有蜻蜓點水雨燕雙飛一般的細吻,貼在王憐花停滯在半空中的指尖上。

  只聽得來人低聲調笑道:“王公子,怎麼這樣凶。”

  第126章

  四周是一片黑沉沉的安靜,只有兩個人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沈浪的臉沉浸在夜晚的暗影中,總也看不清晰,只覺似幻似真。

  王憐花突然有些懵懂般的困惑。

  他呆呆地看著貼在自己手邊的那個人的臉龐,感覺到那個人嘴唇微溫的熱度,不由自主地想要叫他的名字。

  叫很多很多遍。

  沈浪,沈浪……

  昨夜之前的許多個夜晚,孤身一人在這床榻上翻滾,痛楚撕心裂肺,呼聲幾不成言,只得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詛咒這個名字,聊以解恨。

  恨。

  恨你不能在我痛苦的每一時刻,都陪我一起。

  恨之欲其死。

  直至昨夜此時,終於可以將這名字完整地呼喊出聲,卻又只敢叫一聲。

  只那麼一聲,便是溫柔蝕骨肝腸寸斷,嚇得自己差點驚跳起來,如何敢叫第二聲。

  莫不是他人不在身旁,聲音無所歸結,只得無根漂浮,才氤氳出那般讓人心慌意亂的氣氛來。

  王憐花深吸了一口氣。

  試探一般地叫了一聲。

  “沈浪。”

  唯恐泄露天機一般壓抑的情感,使這聲音聽起來甚至有些難以啟齒的艱澀。

  “嗯。”

  奇怪,沈浪的聲音聽起來,也有些異樣的沙啞低沉,與平時不同。

  落在他臉頰上的那隻手的觸感,竟也有些許陌生。

  王憐花有些莫名的惶恐,直伸手去扳過他的臉頰,硬對著月影明朗些的方向,瞪大了眼睛看。

  這哪裡是沈浪的臉!

  “你不是沈浪!”

  一下了結論,手底下便毫不懈怠,當機立斷地朝他頸項切下!

  那人竟然全無防備,等得他出手了方才想起躲避,一掌雖未切中喉關,卻斜擊在肩膀之上,使得那人甚為痛苦地悶哼了一聲。

  王憐花自然不會客氣,只是還來不及出第二招,便被那人迅速抱了個滿懷。

  他還在盤算這是什麼古怪招式想著掙脫,那人卻埋首在他耳際,輕輕嘆息了一聲。

  氣息明明這樣輕,卻燙得他耳根發癢。

  身體髮膚都有靈性,竟然比雙眼更快更準確地辨認出了這懷抱,這氣息。

  “傻孩子,不記得自己用過的臉也就罷了,還想謀殺親夫。”

  除了沈浪,總不會再有第二個人能和王憐花王大公子說這樣的話了罷。

  沈浪伸手除去臉上面具,再將手上人皮手套脫下,小心放在一旁。

  “陶石的形貌已不能用,於是我便借了你所用過的羅亭的模樣,充作夏家報信的下人又上山來。”沈浪在黑暗中輕吻了一下王憐花的臉頰,“不料王公子居然沒認出自己做的易容面具來,這到底是因為王公子技藝太高,還是天色太黑?”

  王憐花徒勞無功地縮了縮,嘟噥道:“我不過是不太相信……”

  不過是不太相信,你會突然出現。

  思念了太多遍,以至於成真的時候會自以為身處幻境。

  沈浪突如其來地吻住了他的嘴唇。

  他還沒說出口的後半句話,就這麼被堵回了口中,又被沈浪用唇舌翻攪到碎不成言。

  言語不僅可以聽,還可以吃。

  吞吃入喉,腹中瞭然。

  再說話便是多餘。

  何況沈浪的吻極溫柔,又飽含熱情,氣息綿綿,勾人沉醉。

  王憐花不自覺地想去勾住沈浪脖頸,卻被腕上的細鏈所牽扯而不得舒展,只得伸手去抓他胸前衣襟。情生意動之下如何看得仔細,一抓便抓在方才他擊中的肩下,沈浪卻似無所覺,只是將他抱得更緊,吻得更深。

  若換了他人也就罷了,偏生王憐花是個絕不肯罷休的性子。

  不小心抓地一下也就罷了,還要刻意抓第二下。

  第二下沈浪並不躲避,他就要抓第三下。

  沈浪終於忍耐不住,輕輕呻吟了一聲,道:“王公子這是為何?”

  王憐花嘆了一口氣道:“我總覺得你今日與往日有些不同,卻怎麼也想不出不同在何處。”

  沈浪聽了這話,湊在王憐花耳邊低聲笑道道:“有一個極好的辦法能證明真假,你要不要試一試?”

  嘴問著要不要,手卻並不準備等他的回答。

  王憐花覺得自己其實很不喜歡這個開場。

  衣襟拉開的時候,前胸一片沁涼,有種無所遮蔽的不適感,能夠十分敏銳地感覺到自己的辱頭,仿佛渴望撩撥一般地堅硬起來,而當沈浪的嘴唇落下來的時候,忍耐呻吟便成了無比艱苦的工作。王憐花本想努力將沈浪的頭部挪開,雙手卻被鏈條所牽扯而不能舉起,反被沈浪壓在身下無可抵抗。何況沈浪十分不依不撓,唇齒糾結廝磨,弄得他整個人都綿軟無力,只得糙糙放棄抵抗,整個人顫抖地像是春風中細巧的柳枝,每一寸髮膚都感應到這難忍的、痛楚般的誘惑,幾近癲狂。

  王憐花喘息道:“你……你好歹將你的計劃說於我聽,再、再……”

  沈浪好容易才停止舌尖動作,空出口來回答道:“什麼計劃?我沒有。”

  王憐花只道他故意消遣,自己現下又確無主意,只得咬牙道:“你這般裝神弄鬼,連雷山執事的信物都弄了來混進這裡,總該有所圖謀才是。”

  沈浪嘆了一口氣,道:“初入雷山那夜,王公子說——這種時候,就該干點該幹的事。如今蠱毒已解……於是在下圖謀……”

  他這樣說著,又要低下頭去,王憐花忙道:“你能想到此計,巫行雲興許也會派人前來。我手腳上均有鎖鏈,行動不便。要不你讓我先解開……”他抽了個空,便要支身坐起。

  沈浪不動聲色將他壓下,王憐花生怕那鎖鏈弄出聲響,也不敢多掙扎,想要瞪他兩眼,偏生這床頭枕邊照不見月影,黑漆漆的一片,如何看得分明,只得忍氣吞聲道:“那末沈大俠這又是何意?”

  沈浪俯身在他耳邊低聲笑道:“我覺得這鏈子好得很,別說現在不用解,我真想永遠都別解。”

  等不得王憐花再抗議,沈浪便輕舐他耳廓,弄得他整個人一激靈差點又彈起來。

  再怎麼動,也總在他懷裡。

  每動一下,都像是進入他懷抱的更深處。

  形勢比人強的時候,王憐花一向懂得自我安慰。

  沈浪從來比他更加小心謹慎,有時瞻前顧後甚至到了過分的程度,絕無任性胡鬧的可能。沈浪此時這般滿不在乎,自己若是再加糾結,反倒是顯得婆婆媽媽,小里小氣一般。王憐花一想及此,便決定不再作無用的掙扎。

  只是今夜的沈浪,總是好像有些奇怪。

  奇怪的躁動就從沈浪雙唇落點之處開始,卷出令人心慌意亂的漩渦。

  細微的鎖鏈顫抖的聲音在寂靜地夜晚突如其來地響起,使得兩個人都因此而停止了動作。

  沈浪居然還有臉責備他:“王公子,你可小聲些!”

  王憐花無比地想咬他一口。

  只是還沒等到沒想好如何報復,沈浪就又低聲笑道:“我有一個辦法,不讓它出聲音。”

  說畢,欠起身來,伸手抓住他雙手鎖鏈收在自己手中,將他雙臂往腦後抬高舉起,道:“你且先不要動。”

  他那語調十分煞有其事,王憐花只得偃旗息鼓,任他作為。

  沈浪將他外衣撩起往上脫去。

  王憐花忍不住道:“你的辦法為什麼要先脫衣服?”

  沈浪道:“王公子好生急躁,你再等一等。”說話間,已將他上衣全部捲起,堆疊到他手腕處,將鎖鏈全部捲起包住,用剩餘衣幅,方方正正地打了一個結。

  就像平日起床時替他打好衣帶結一般,完美嫻熟。

  問題在於,那個結不僅打在他手腕上,而且栓系在床柱之上,令他完全動彈不得。

  做完了這件事,沈浪笑嘻嘻地道:“這樣你若是再動,便再無聲音,但請王公子一試。”

  此話一出,王憐花便一腳往他身上踹去。

  怎料腳腕之處也有鎖鏈,又能翻騰到哪裡去。沈浪伸手一拽,便將他雙足之間鎖鏈也扯住,輕聲道:“不如此處也如法炮製,王公子以為如何?”

  既知掙扎無用,王憐花索性不動了。

  沈浪俯首在他耳邊,低聲道:“把你牢牢地捆在床頭上——這樣的事我已經想干很久了。”

  王憐花不能閉起耳朵,只好閉起了眼睛。

  沈浪並不在意,只是將他想干很久了的那件事,繼續做了下去。

  脫王憐花王大公子的褲子。

  這個動作再不會有人比沈浪做得更熟練了。

  王憐花突然感覺到,周圍的整個世界都靜止下來了。

  其實,只是沈浪那要命的手停下來了而已。

  不……連沈浪的呼吸聲都好像停止了。

  他心道又是沈浪的什麼新花樣,決定暫時不管不顧。

  不料這沉悶凝滯的時刻,出人意料的久。

  於是王憐花忍不住又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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