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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了,最近萬千百那裡不常過來傳信兒了,你改日去那裡問問。」嬴政說,「呂不韋應該猜到了寡人想做什麼,要是發現了李斯就不好了。」

  嬴政不喜歡李斯,這人鑽營算計,卑劣無恥,還喜歡在人背後捅刀子。這幾年尤甚,總是說些讓嬴政覺得呂不韋要謀反的話。如果不是嬴政知道自己與呂不韋的關係,怕是真的會信了他。但是嬴政又很欣賞李斯這個人,單純地欣賞。說實話他已經許久沒有找到一個政見與他如此相吻合的人了。作為君王,有些時候,對於某些事他還是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諾!」亞瑟說著,又看似不經意地一問,「大王很重視李斯?」

  嬴政說:「他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要是能為寡人所用,將來的成就不一定比呂不韋差。」

  亞瑟知道嬴政雖然不喜歡呂不韋,對他的能力卻一向看重。現在他將李斯與呂不韋比肩,可想而知李斯也是個有本事的。

  「臣明白了。」

  ... ...

  亞瑟想要找萬千百,卻沒有直接去相邦府。呂不韋自那次之後便加強了相邦府的戒備,他不是萬千百,不擅長這種暗地裡的行動,只能去一個萬千百常常去的地方等著。

  「亞瑟,你怎麼過來了?」

  亞瑟去的是夏無雎的藥廬,他一去夏無雎便看到了他。

  「我來不是找你的。」

  「... ...」夏無雎頓時有些無語,不過他還是問,「你不找我來我這藥廬做什麼?」誠然嬴政有段時間常常過來,可那之後就幾乎不踏足這裡了。對的,在夏無雎心中,亞瑟要是閒來無事了找事做,肯定是為了找嬴政。

  「萬千百來過嗎?」亞瑟表示自己很冤枉,他現在就算找嬴政也不會過來這裡的。

  「萬千百?方才剛走啊!」夏無雎說,「你要找他?」

  亞瑟點了點頭,說:「大王讓我找他問幾句話。他可有說過下次何時再過來?」

  夏無雎突然有些回味,扭過頭說:「你找他去相邦府上啊,來我這裡做什麼。他——他又不常過來。」夏無雎睜眼說瞎話,只是他真不知道亞瑟為何會這麼問。

  夏無雎是亞瑟剛來這裡的時候便認識的人,除了嬴政之外他算是亞瑟最熟悉的人。亞瑟不是個敏感的人,可夏無雎和萬千百的事兒他可親眼看到了,這廝居然還在否認。

  「那日我在御花園的老柳樹上!」亞瑟只說了這麼一句。

  不過只這一句便讓夏無雎紅了臉,他十分不安地說:「你沒事不守著大王去那種地方做什麼?再說你看到的肯定都是假的,他什麼都沒有做!」

  「說真的,萬千百人不錯。」亞瑟說,「你也別犟了!你連我和大王的事都接受了。」

  「又不是人人都跟你一樣,我不喜歡他!」夏無雎覺得自己很理直氣壯。

  亞瑟真想掏出來個鏡子讓夏無雎照照,這不純粹睜著眼睛說瞎話嗎?那臉都紅成什麼樣子了?

  「得得得,我今日過來可不是跟你說這些的。我就是讓你告訴萬千百一聲,再過來去找我一趟!」亞瑟說。

  「他說今晚便會再過來,你要是有急事找他,再等一會兒就行了。」夏無雎說。

  亞瑟算了算時間,這會兒離天黑還有好大一會兒,就一直在這裡等著,看不到嬴政,他可不願意。

  「還是你讓他過去吧!大王那裡還等著我回去呢!」

  「... ...那你去吧!」夏無雎無奈了,「等他過來我就讓他去找你。」

  ☆、歲月看起來很美好

  第六十五章、歲月看起來很美好

  天再次變了,方才還是晴空萬里,這麼快就下了大雨。

  呂不韋扶著自己隱隱作痛的腰,嘴裡喃喃:「到底是老了啊,這天兒一變全身都疼。... ...」

  他身後跟著李斯,幾年過去了,李斯愈發君子謙謙了。

  呂不韋說話聲音小,外頭雨聲又大,可李斯還是聽到了,忙說:「相邦這是什麼話?您還正是身子壯的時候,怎麼就老了?大王還要您多多扶持呢!」

  呂不韋笑了,他最欣賞的便是李斯這一點:無論心裡怎麼想,說出來的話永遠都是那麼討喜,這種人在大王面前也能吃得開。

  「老了便是老了,老夫可不是那種不服老的人。若是老了還強占著這個位子,可就會誤了大王的大事了。以後還要靠你們了!」

  話都說到這裡了,李斯又想著大王剛交代給他的事,便試探著問:「學生聽說大王要去雍城行冠禮了?」

  呂不韋豈能不知道李斯想問什麼,不過他也不惱。鳥兒的翅膀硬了,總會要飛出籠子的,如果真一輩子關著他,他怎麼可能飛得高呢?想到這裡,呂不韋笑了:「大王長大了,也該去雍城行冠禮了。」

  呂不韋心思深重,李斯一向摸不准他的心意。這會兒他雖然笑著,可是李斯心中的憂慮卻沒有半分減少,誰知道呂不韋到底是不是真心實意想讓大王掌權呢?

  「學生還以為這事只是謠傳呢!」

  「謠傳?」呂不韋笑得更大聲了,說,「你莫忘記了這裡可是咸陽城。大王腳下,哪裡會出現那麼多的傳言?沒有風吹,糙就不會動,有些事還是信了好。」

  李斯點了點頭,說:「學生明白了。」

  ... ...

  亞瑟撐著手臂看著嬴政的睡顏,頗有一種天長地久的感覺——他寧願就這樣一直看著嬴政。可惜他也知道,嬴政不會這麼一直睡下去。嬴政還有很多的事要去做,幾乎半刻都閒不下來。

  被人一直用火辣辣的眼睛看著,心得特別大才能睡得安穩,但是很明顯地,嬴政不屬於那種心大的,沒有一盞茶的時間他就醒了。

  「大王怎麼就醒了?」

  嬴政皺著眉頭看向亞瑟,說:「下次換你睡覺,寡人看著你。」看看你能不能醒。

  「嘿嘿嘿!」亞瑟笑出了聲,「那我一定能睡得很熟。」也是,亞瑟在軍中都能睡得很香,除了思念嬴政的時候他基本都是雷打不動地睡。

  嬴政被亞瑟這麼一說,覺得有些不忿,這人還真是... ...下次專門在他睡著的時候喊他,讓他睡!

  「你還真是能耐!」嬴政沒好氣地說。

  亞瑟只管在那裡傻笑。

  看著看著,嬴政也忍不住笑了出來。沒由來的,看著亞瑟笑他就想笑了,就好像被傳染了一樣。

  兩個人笑累了,嬴政也覺得這個姿勢有些不舒服,垂下了眼眸說:「你既然醒了就起吧?老是在這裡呆著做什麼?」

  亞瑟看著臉上帶著幾分薄紅的嬴政,眼中的溫柔幾乎要溢出來:怎麼會有這麼讓人喜歡的人啊?

  亞瑟低頭親了親嬴政的眼角,說:「大王,外頭很冷的,你真的捨得我起來嗎?」

  「寡人——寡人才沒有不捨得!」嬴政一把將亞瑟推開了,「你寡人現在命令你快起來!」

  嬴政躺著都覺得腰肢酸軟,現在還是全身不舒服。亞瑟方才的動作真的是嚇到他了。

  亞瑟又豈能不明白嬴政是什麼意思,低頭湊近了他耳邊,用最輕柔的聲音說:「大王放心,我捨不得再來一次的。我幫你揉揉。」

  亞瑟寬厚的手掌撫上了嬴政的後腰,輕輕按著。亞瑟的手掌心似乎會自己發熱一樣,手勁兒也不輕不重,嬴政覺得舒服極了。他閉上眼睛享受這難得的安逸,像只吃飽喝足的貓兒一樣。

  亞瑟看了更加喜歡,又親了親嬴政的唇角,開始專心「伺候」起嬴政來。

  按了不知道多久,嬴政又睡過去了。亞瑟放輕了動作,怕稍有不妥就吵醒了他。這次回來,亞瑟比以前大膽多了,也不用每日裡偷偷摸摸在清早便離開嬴政的寢宮。不過他還是覺得看不夠,一刻都不想離開。

  直到,宮人進來說夏無雎求見。

  亞瑟將嬴政叫醒了,又為他更衣之後才雖他往外走。走著走著,亞瑟還戲說:「幸好大王身邊的人都是嘴緊的,不然這要是傳揚出去,我這諂臣的名聲怕是就定了。」

  嬴政沒有表情地來了一句:「傳揚出去又如何?難道你還怕背負這個惡名嗎?」

  亞瑟眉頭一緊,說:「大王您——」

  嬴政這意思是什麼?亞瑟連想都覺得害怕。這麼幾年,他與嬴政安安穩穩地在一起,嬴政將一切都安排好了,他也願意在暗處守著嬴政。可是嬴政現在這話的意思是什麼?亞瑟心中難免想起了夏無雎曾經對他說的那些話,嬴政將來的成就定然不凡,他難道要成為嬴政一生中無法否認無法抹去的污點嗎?

  嬴政瞅了嬴政一眼,說:「現在這些事你不用煩心,寡人自有安排。」

  亞瑟愣了愣,忙說:「大王,您可要三思啊!」

  嬴政說:「寡人說了你莫管你就不要管。從雍城回來之後,寡人倒看看誰還敢管著寡人。」

  亞瑟只好沉默了,看來嬴政是下定了決心,而且還不只是為了他,嬴政想要將自己從前受過的委屈全部發泄出來。

  夏無雎見到兩個人之後,明顯發現兩個人的氣氛不太對,便偷偷看了看亞瑟一眼,想問問他是為什麼。沒想到這一眼卻是被嬴政看到了。

  「夏無雎——!」嬴政喊了一聲,「你們兩個眉來眼去的是當寡人不存在嗎?」

  夏無雎差點兒給自己腦袋來一下,怎麼忘了這一茬呢?大王就算是再厲害,在這種事上也只是個普通人,要不是亞瑟是亞瑟,大王估計得將他關起來。

  「大王,臣方才只是眼裡進了東西,想給它擠出來。」夏無雎說,「沒有與誰眉來眼去。」

  「你說你過來做什麼?」嬴政也不想多說這些,顯得他心氣兒多小呢。「你身上濕淋淋的,外頭是下雨了?」

  夏無雎點了點頭,說:「下了,還不小呢!臣過來是因為李斯有消息傳進來了。」

  「李斯?」嬴政好奇地問,「怎麼如今不是萬千百過來回話,倒成了你?」

  「... ...」夏無雎常常地出了一口氣,強行壓下自己心底的那份羞澀和慌亂,說,「想來是怕他入宮太頻繁被相邦發現吧。臣那裡很少有人過去,不引人注目。」

  「那你說李斯說什麼了?」

  「李斯說他想辦法打探了相邦的口氣,相邦似乎很期待雍城之行,也不知道有沒有其他的陰謀。」夏無雎說,「李斯還說,相邦府中許多門客都被相邦派了出去,雖然每一條路線都不同,但是可以看出來,都是往雍城方向去的。」

  「寡人知道了!」嬴政似乎是猜到了呂不韋的目的,但是這些話又不能對夏無雎說,「有什麼消息你再告訴寡人就是了!」

  「諾!」

  ☆、未雨綢繆

  第六十六章、未雨綢繆

  臘月十五,離著嬴政的生辰還有不足半月。整個咸陽宮不似從前那般忙碌,因為嬴政已經下旨了,這一次他要回雍城舊宮。

  首先不舍的是扶蘇。此去雍城,嬴政知道有多麼危險。扶蘇還太小,沒有自保能力不說,去了只會添亂。他不會帶上扶蘇過去。可扶蘇自有記憶以來,從未離開過嬴政身邊,他的父王要走,卻不帶上他,讓他很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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