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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知道這只是鋪墊,像是在蓄力。

  細細密密的水流從四面八方湧入袋中,而後灌滿,袋子承受不了水的重力, 炸裂, 水一涌而出。

  然而從一個空袋子到承受不了炸裂, 需要一個灌水的過程。

  就像是直播任務。

  我這兩周所經歷的平淡的, 摸不到頭腦的任務與經歷,都不過是暴風雨來之前寧靜的假象。

  這種感覺非常強烈,讓我不安。

  當你知道總會發生些什麼事情的時候, 眼下你所處的世界越是和平, 你就會越是心慌, 就像是在等死。

  可能這個比喻不太恰當。

  但真當今早我打開門, 低頭看到地上外觀詭異的信封時, 老實說, 我鬆了口氣。

  ——終於來了。

  我彎腰將那封信件撿起。

  真希望今晚又要遭到我打擾的夏洛克先生不要再在我關門時,對門開槍了。

  不過我對他的判斷有信心, 既然他敢開槍,就說明門還足以抵擋他的槍擊。但我也並不想冒這個險,誰知道哪天反社會人格的福爾摩斯先生會不會因為覺得我煩

  人, 而一槍崩了我?

  ……

  畢竟他雖然是比較接近原著福的性格,但他從本質上來說,還是夏洛克——反社會人格的夏洛克。

  “噔噔噔——!”

  與往常一樣,上午八點,我準時敲響了夏洛克的門。

  不過也有不一樣的地方。

  托盤上不僅放了大壺紅茶與餅乾,還多了一封黑色的信件。

  早上收到的那封信此時被我方方正正得擺在托盤內,在收到它後我沒有打開,而是選擇交給夏洛克來處理。

  門很快被打開,開門時的速度快帶起了一陣風,我將托盤向下放,壓住了剛才差點飄起的裙擺。

  “日安,福爾摩斯先生。”

  我仰著臉朝他打招呼,他沉著臉,稜角分明的英俊臉龐此刻像是布滿了烏雲,黑壓壓的。

  夏洛克沒有跟我打招呼,視線在我臉上停留了不足一秒就轉到了我手中的托盤內。

  下一秒,就見夏洛克拿起了托盤內的信封轉身自顧自地走進屋內。他沒有把門關上,今天外面的天氣是難得一遇的晴朗,在他離開門口的瞬間陽光就透過窗子穿

  過屋內,幾乎將整個狹小的樓梯間照亮。

  “進來。”

  他對我發號簡潔的指令。

  我順從地端著重重的托盤走了進去,將紅茶跟餅乾一同放在了平日裡他經常放置的那個茶几上,旁邊就是屋內唯一的那把椅子。

  “福爾摩斯先生,您真的應該在屋內再放置一把椅子。雖然您說過您的本意是不願意有人坐在椅子上賴著不走,可如果以後真的有棘手案件的委託人進屋的話,

  您是打算讓誰站著呢?”

  托盤底部碰至桌面發出清脆的聲響。

  “我可以站著。”

  他敷衍地答道,連諷刺都懶得加。

  我奇怪的抬頭看向夏洛克。

  他正帶著手套將那封黑色的信件拿到書桌上的檯燈下用燈光照著,然後拿起一旁的刀子順著信封的邊緣將它劃開。

  信封用紅色的火漆封口,印出的花紋像是薔薇花,我隔得有些遠看得不太清晰。

  但黑色的信封與紅色的火漆印相配,像極了恐怖片中反派寄給主角的信。

  “你是從哪裡拿到這封信的?”

  夏洛克用食指與中指伸進信封內夾出了裡面的東西,像是一張卡片。

  我一邊環顧四周打量著屋內一邊回答他。

  “就在我的門口放著,因為這封信件的外觀有些詭異,讓我覺得心裡不太舒服,所以在收到的第一時間我就去問了哈德森太太,奇怪的是……”

  他能在看到托盤上的信封時,第一反應是將它拿走。等到他已經熟練的用刀將信封割開後才想起來詢問我,這就已經說明了,其實夏洛克早已經猜到了這封信里

  是什麼內容。

  或者說他應該也收到過與我相同的信件。

  “奇怪的是哈德森太太說,她一早就起來在客廳內忙活了,但卻沒有給任何人開過門,也沒有聽到有人進來過。”

  果然,將屋內環視一圈後,在壁爐前的木板上找到了目標。

  它被折刀插中封信件的火漆印正中,黏性極好的它在即使有刀插的情況下也沒有生出多餘的裂紋,當然也很有可能是插它的人用力猛且迅速。

  “這沒什麼好奇怪的。”

  夏洛克打開了那個剛剛拿出的黑色卡片,眼神在上面停留不過兩秒就合了起來,拿在手中看了看正面與反面放回了桌子上。

  “你都做過什麼?”

  他抬起頭直視我,我感受到了他探究的視線落在我的身上,但我卻不打算回看他。

  避免眼神接觸,已經成為了習慣。

  我將折刀從木板上抽出,取下了他的那封信件。

  “為什麼不覺得奇怪?一封外觀詭異的信件就這麼憑空出現在自己門口,正常人都會覺得奇怪吧,而且你看連你也收到了同樣的信件不是嗎?”我拿著那封被刀

  刺透了中間的信件朝他晃了晃,“還有……什麼是‘你都做過些什麼’?”

  “起床,穿衣服,收信,下樓,給你沏茶烤餅乾,一起端上來送給你?你是要知道這些麼福爾摩斯先生?”

  我知道他不是在問這些,但也並不清楚他具體想要問什麼。

  夏洛克有些雞賊,他故意將問題說的模糊,這其實是一種常見的手段。模糊的問題比準確無誤的問題雖然問起來更加費事,不能立馬從回答者口中得到最想要、

  最確切的答案,但卻有可能得到令人驚喜的意外發現。

  可我並不打算也沒有辦法給他這個機會。

  “洗漱。”

  “……什麼?”

  我打開信封的手一頓,不解地看向他。

  “你今天漏了洗漱,回憶時既然將別的都說的那麼清楚那你肯定不會不小心漏掉其中一個細節,之所以沒有說洗漱,是因為你根本就沒有洗漱。一位正常的女士……即使你只有十五歲左右,哦別用你那雙充滿傻氣的眼睛看著我,這還有需要疑惑嗎?就算是你的臉上與脖子上的粉底刷了無數層我也能從你手指的皮膚看出來你的年紀。”

  他表情非常嫌棄,我的疑惑還沒問出口就被他看穿而後繼續解答,夏洛克經常這樣。

  分析不好好分析,非要夾雜著諷刺,如果他願意少一些諷刺或者分析的語速再慢一些,那喜歡他的人恐怕就更多了。

  ……雖然夏洛克也不會在意這個就對了。

  “福爾摩斯先生好厲害。”

  我其實對於他剛才的大段分析並沒有認真聽,雖然我的記憶已經將他儲藏,但我並不想回放琢磨這個光分析‘我為什麼沒洗漱跟年紀多大’就說了一長串的話。

  很煩,我敷衍的誇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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