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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佐助臉皮本來就薄,聽了這話,差點氣得暈了過去,眼前這人,居然能在此情此景下,說出這種莫名其妙的話,可現下他未著寸褸,氣勢上就輸了那麼一截,連句辯駁的話也說不出口,只有僵直著身體,傻瓜一樣老老實實坐在水裡。

  而鳴人也絕不像他話中那般坦然,到底還是缺了點勇氣,沒敢看向佐助的反應,並不是害怕被拒絕,因為他原本就沒抱希望,甚至,他覺得自己也不是真的希望佐助留下來。佐助說的沒錯,他只有一條命,還是一條不那麼牢靠的命,他應該沒什麼好畏懼的才對……那麼,自己究竟在害怕什麼呢?

  也是趁鳴人發呆的功夫,佐助匆匆摸索到自己的衣服穿上。

  鳴人轉過身時,佐助恰系好腰上帶子,四目相對,兩人的面上都有些燒紅。

  “你了解我的過去嗎?”沉默了一會兒,佐助的頭髮還向下滴答著水珠,像是為

  了打破這尷尬的氣氛,佐助開了口。

  “能猜個大概。”鳴人答得十分自信。

  “曉”是江湖上最為神秘的一個組織,這個組織只有十個人,卻是江湖上最惡的十人。

  十人沒有固定的身份,只有屬於他們的代號,一旦有人被殺,那麼殺他的人就算是自動代替了他的位置,倘若殺人者不服從這個身份,就會被這個組織纏上,直到加入或是死亡。

  沒有人願意招惹這樣的組織。

  鳴人知道,“大漠之鷹”正是“曉”中一員。

  “能殺了‘大漠之鷹’,很不簡單!”

  “……”

  “可既然不想當惡人,又是什麼理由,非殺人不可?”

  “殺了他,我才有自己的未來。”

  “即使是亡命天涯的未來,也要?”

  “也要。”

  鳴人看向佐助的眼睛,漆黑的,像吸收了所有的光,和第一次見面時一樣,也吸收了他全部的視線。

  然而此刻他卻清楚地看見:這漆黑並不是一無所有,而是裡面蘊藏著太多太多的東西。

  “考慮下我的提議?”儘管難堪,鳴人仍不肯放棄。

  佐助望著鳴人:鳴人的表情堅毅而執著,眼神清澈明亮。

  他本該討厭這個人的,他本該毫不猶豫地拒絕他,哪怕是走出客棧就橫屍當場。可是,從他跟他回來,從他看到這場雪時心底隱約因有了藉口留下而升起的歡喜,他還能拒絕得了他嗎?

  似乎是受到某種曖昧的情愫的鼓舞,佐助心念一動:“你能保護我嗎?”

  “我答應你,拼死以赴全力。”

  “好,我留下。”

  雖然得到想要的回答,鳴人卻未如想像般高興,相反他有些小小的失落。

  他希望佐助留下,可不希望佐助僅僅是為了尋求一處避難所;他是真心想要保護佐助,可是在內心深處,又執拗地認定佐助並非一個會向他尋求保護的人。

  第一次看見眼前人而被吸引的某種東西,是錯覺嗎?

  ☆、第 10 章

  沙漠裡並沒有明顯的四季景色,在這裡,每一日都四時分明,入了夜,就算是真正的冬天。

  今夜的氣溫,比平日更低。紛紛灑灑的大雪倒是停了,星空下,深深淺淺的積雪映出銀色的光,使得這夜晚較之往常要明亮許多。

  客棧前的空地上,點燃了獵獵篝火,鳴人拉著佐助走出來時,大伙兒正在熱鬧地喝著酒。

  “今天,咱們又多了位兄弟。”

  嘈雜的客棧前安靜下來,佐助再次成為眾人的焦點,他也再次環顧了四周的馬匪,奇怪的是,這些人並不像初見時那樣令人生厭了,相反的,佐助倒覺得在這些稜角分明的面孔上,都有那麼一雙明亮的眼睛,看起來,就好像鳴人的影子。

  心情果然如鳴人說的,放鬆了下來,而這份心安,是佐助很久以來,都不曾擁有的了。

  唇邊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或許自己那個意外萌生的念頭,竟是個不錯的選擇。

  “一起喝過酒,才能算兄弟。”

  伴隨著一聲低吼,一罈子酒從人群中飛了過來,佐助眼下內力盡失,自是不敢硬接,只得旋身借力,向後急退了七八尺,才堪堪卸去酒罈上的力道。

  “謝了。”佐助的目光瞟向那個扔給他酒的少年,嘴上雖然道謝,聲音卻依舊涼悠悠,聽不出絲毫感謝的意思。鳴人本以為他要發難,哪知卻見佐助接過酒罈,二話不說,仰脖便灌。

  那是北地特產的烈酒,入口如刀,鳴人先是暗暗吃了一驚,及至看了佐助逐漸漲紅的面孔,還是忍不住暗笑出聲。

  “啪”,酒罈摔地而碎,裡面竟是乾乾淨淨,一滴酒也未流出。

  “好!”一聲驚喝,仍是那個飛酒而來的少年,笑望了佐助一眼,利落地端起自己面前的酒,也是滿滿一大碗,仰脖下了肚。

  人群里有說有笑,小個子的木葉丸跑了出來,將佐助拉到他跟前,左右打量了一番:“嗨,你小子功夫不賴嘛,只比老大差那麼一點點,今後咱們都是兄弟了,有空也教教我?”

  這木葉丸是個鬼機靈,平日裡就沒少纏著鳴人教他習武,可鳴人總推說他年齡小,只肯教他些粗淺的入門功夫,木葉丸心中早有不滿,他年紀雖小,卻也看得出在他們這些人中,只有老大鳴人算是真正的武林高手。他常常對鳴人抱怨,如果他有那身武藝,一定要在江湖上闖出番名堂,怎麼也不會甘心守著這不毛之地,幹著這種不怎麼光彩的行當。而如今佐助的加入,倒是給了木葉丸一些久違的自信:原來想做馬賊的,也不都是些‘烏合之眾’。

  佐助瞪了在一旁偷笑的鳴人一眼,什麼叫“只比老大差那麼一點點”?明明是這人使了卑劣手段才險

  勝一招,他低下頭看著那雙撲閃著熠熠星光的大眼睛,怪只怪這孩子白長了這漂亮的眼睛,眼神竟是不怎麼好使。

  鳴人知道木葉丸這小子又是故態復萌了,他也不願佐助為難,笑過之後,先是彈了木葉丸一個腦殼兒,又順帶將佐助拉到自己身邊坐下,指著木葉丸道:“你小子先給我把前兩天教你的練熟,再想別的吧!”

  木葉丸揉揉了自己的腦門,不滿地嘟噥著走回自己的位置,忿忿地接過鹿丸遞給他的一塊烤羊腿,氣呼呼地咀嚼起來,一邊大嚼,一邊還恨恨地盯著鳴人。

  鳴人無視木葉丸的怒火,只假裝沒看到,他從火堆中扒出一隻烤的差不多的野雞,聞了聞,扯下條雞腿塞給佐助:“嘗嘗。”

  身邊的人並沒有反應,鳴人漫不經心咽下嘴裡的肉,手又朝佐助伸了伸,還是沒人接。他抬起頭瞟了過去,卻見佐助擰著眉,看著木葉丸的方向,似有所思。

  “別理他,那小鬼鬧一會兒就消停了。”

  ☆、第 11 章

  “他多大了?”將最後一枚小箭裝進弩中,佐助沒有抬頭,仍舊細心地擦拭著那把刀。

  已是三天後,鳴人看佐助的力氣恢復的差不多了,說拉他出來吹吹風。

  那晚,像是趁著佐助加入的勁頭,大傢伙兒喝了不少。鳴人覺得有那麼一瞬,佐助看木葉丸的眼神有一絲恍惚,但很快,他心裡隱隱鼓動的微妙的思緒就被兄弟們高漲的熱情所湮沒,他一碗接著一碗的喝著烈酒,偶爾隔著舞動的四肢,喧鬧的語聲望向佐助,卻很難再從那張臉上尋出什麼痕跡,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尋找什麼,非要說的話,也許是在那一剎那,他曾覺得佐助非常脆弱。

  酒醒後,迷迷叨叨的,好半天沒緩過勁,他想起睡著時似乎做了一個漫長的夢,夢裡情景倒是記不大清,但他記得夢裡心痛的感覺,還記得在最後自己抱著什麼人在哭,哭得稀里嘩啦的,他覺得那個人好像是他娘,又像是師父,想不清了,可最後記得清晰的,卻是佐助的臉,他嚇了個激靈就爬起來了。

  鳴人暗暗自嘲了一番,什麼時候,自己竟像個女人一樣不干不脆。

  憂鬱這表情,不適合你啊老大。

  他想起木葉丸對他說過的話。

  也許是那場酒,大家醉的都很厲害,醒來的時候,客棧的氣氛也變得緊張起來。兄弟們見了面,仍是有說有笑,有玩有鬧,可是每個人,像是約好了一樣,去城裡打磨武器的打磨武器,回來餵馬的餵馬。偶然間,鳴人還瞅見小李和鹿丸一起看雲彩。

  發呆這表情,不適合你啊小李。

  鳴人上去就捶了小李一拳,小李望著他憨直地笑,鹿丸也收回看天的目光,提了杆煙槍進了屋。

  鹿丸很久沒碰過煙了。

  鳴人有些受不了這詭譎的氣氛,好在看到佐助精神不錯,呵呵一樂,說走吧咱去透透氣。

  兩人也沒騎馬,慢悠悠走到了沙漠邊上的一處小水塘,這水塘是鳴人他們剛發現的,估計也是前幾天的雪水積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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