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給不了她想要的答案
即使宮澤陽說過，她爸爸已經死了，那次她和陸時初說起爸爸的事。陸時初的眼神告訴她，她爸爸可能真的不在這個世上了。
可是，她還是沒辦法相信。
這麼多年，她都堅定的以為爸爸還活在這個世上。
她期待的看著秦慕沉。
希望秦慕沉能給她一個不一樣的答案。
她需要有個人告訴她。她爸爸還活著，一定沒有死。
可是……
「不要這樣看著我。」
秦慕沉突然伸手捂住她的眼睛。
她眼裡的小心翼翼和期待。讓他心疼。
可他給不了她想要的答案。
因為，蘇意之真的已經死了。
眼前黑了下來。可透過秦慕沉的指縫，她還能看見一絲光亮。
她固執的問他：「我爸爸在哪兒？」
他死了。
簡單的三個字。秦慕沉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
蘇子悅遲遲等不到秦慕沉的回答，心底漸漸泛冷。
她甚至不在意，爸爸的案子到底能不能翻過來，可她真的只是，想要他還活著。
秦慕沉感覺到手心裡漫起溫熱的濕意，明明只是微熱的溫度，卻讓他像是被燙到一般。飛快的鬆開了手。
目光所及，是蘇子悅爬滿淚水的臉。
蘇子悅的聲音裡帶著哭腔，聲音尖利：「不可能。我爸爸怎麼可能死了！」
秦慕沉一言不發的緊緊的摟著她。無力感在心中蔓延。
早些年，為了能脫離秦郁川的勢力範圍。他努力的往上爬。
因為他覺得權勢能替他擺平一切。
直到遇到蘇子悅，權勢仿佛就失去了作用。
時光無法倒流，發生的事無法挽回。
失去的孩子，逝去的親人。
再多的錢，再大的權，都是無用的。
蘇子悅拽著秦慕沉的衣服，哭得嘶心裂肺：「嗚……我不信……」
十幾年來的期望在一瞬間破滅，心裡仿佛空出了一個巨大的黑洞，如同一個漩渦一般，將她捲入失望之中。
心裡，是窒息般的難受。
她永遠都等不回來爸爸了。
永遠。
「我……的爸爸……再也不會回來了……」
蘇子悅不停的抽噎著，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語氣無助而絕望，脆弱得像個孩子。
秦慕沉維持著抱著她的姿勢，一動也不敢動。
「不要哭了。」
他不知道要怎麼安慰她。
秦黎突然去世的時候，他也傷心難過，也偷偷哭過。
可是，他很快就說服了自己接受現實。
可蘇子悅不一樣，她守著一個薄弱的希望十幾年，突然間，這一絲希望就坍塌了。
過了一會兒，蘇子悅終於平靜了一些。
她的聲音沒什麼力氣：「我不想待在醫院。」
秦慕沉在她額頭上輕吻了一下，說：「好，我們現在就出院。」
……
兩人不顧醫生的阻攔，簡單的整理了一下就回了酒店。
本來也沒什麼東西，全都是秦慕沉整理的。
她坐在一旁看著，眼睛又酸澀了起來。
她起身去了衛生間，出來的時候，秦慕沉已經整理好東西，在等她。
秦慕沉牽起她：「走吧。」
蘇子悅不經意的回頭看了一眼，問他：「那個布偶呢？」
秦慕沉一愣：「弄丟了。」
當時的情況，他哪兒還有精力管那個破布偶。
蘇子悅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覺得有些可惜。
是秦慕沉送給她的。
……
回到酒店，蘇子悅隨便吃了點東西，就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一點也不安穩。
她又夢到蘇意之去參加慈善晚宴那天的事。
那天她有點發燒，被蘇意之勒令不能吃冰淇淋。
蘇意之出門的時候，她還在和他生氣。
臨走之前，蘇意之摸著她的小腦袋，滿眼疼惜：「悅悅，在家好好休息，不能吃冰淇淋，爸爸很快就回來。」
然後，蘇意之就沒有再回來了。
她夢見自己在院子裡的那棵棗樹下等，一直等……
爸爸——
蘇子悅從夢中驚醒。
房間裡有些昏暗，床頭燈還亮著，身旁的位置已經空了。
蘇子悅起身下床，將窗簾拉開，光線傾泄進來，房間裡變得明亮了起來。
她叫了一聲：「秦慕沉？」
結果，沒有人回應。
浴室里也找了一遍，並沒有看到秦慕沉的身影。
正在此時，外面響起敲門聲。
「您好，送餐。」
蘇子悅走過去，打開了門，發現是酒店送餐的服務生。
服務生推著餐車進來。
服務生一邊將飯菜取下來，一邊說：「您好，您先生給您點了餐。」
蘇子悅問他：「他人呢？」
服務生已經將飯菜放好，笑著說：「他之前點了餐就出去了，我們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您給他打電話問問吧。」
「謝謝。」
服務生出去之後，蘇子悅正準備去洗漱，房門就再一次被打開了。
是秦慕沉回來了。
「你去……」哪兒了。
後面三個字還沒說出口，蘇子悅就止住了話音。
秦慕沉側著身子開了門，進來之後，蘇子悅才看見他的另一隻手上抱著的布偶。
和昨天那個是一樣的。
秦慕沉朝蘇子悅這邊看了一眼：「早餐送過來了？」
「嗯，這個……」蘇子悅指了指他懷裡的布偶：「你去哪兒找回來的？」
「我去找那個攤主，重新寫了數字贏過來的。」
秦慕沉說著，就將手裡的布偶遞給她。
蘇子悅面色微訝的接了過來，摸了摸布偶毛茸茸的耳朵，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謝謝。」
秦慕沉指了指自己的臉：「要實際一點的感謝。」
蘇子悅將布偶放到一旁，扶著他的手臂，踮起腳，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謝謝。」
——謝謝你願意為我這麼費心。
她當然知道，秦慕沉是想要討她歡心。
可她真的忍不住的難過。
她也不想讓秦慕沉這麼憂心的。
秦慕沉沒想到蘇子悅會真的親下來，唇角抑制不住的微微上揚。
……
接下來的幾天，蘇子悅都表現得很平靜。
可她表現得越平靜，秦慕沉反而更不放心。
他本來以為她會直接回雲州市的，他連機票都讓人訂好了。
可她選擇了留下來繼續工作。
秦慕沉因為不放心，白天她工作，他要跟著，晚上她回酒店，他也纏著她折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