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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離顏十分熟悉,這一種毒/藥是鬼門最常用的,特點和名字一樣簡單粗暴——死得快。

  他拿著瓶子端詳了一下,默默的全部灑在了劉曠的碗裡。

  劉曠沉默了半響,然後面無表情地把藥就著肘子肉全數吃了去。

  他大致是明白了怎麼一回事。

  想起來,今天是七月十五號。

  他記得第一次,在樹林裡看到鬼煞發病的時候,似乎剛好就是一個月前,應該就是七六月十五號。而他們出門的時候。鬼煞和花離顏也討論過十五號這個問題。

  由此可見,鬼煞應該是有中了一種毒/藥,每個十五號便會病發。但卻發現自己對這種毒/藥沒有什麼反應。雖然知道他百毒不侵,可能這種毒鬼煞十分重要,讓鬼煞非得看得明白才肯放心。

  劉曠猜的一點兒也不錯。果然,就在傍晚之時,鬼煞直接解開了纏在花離顏手上的鏈子,拖著劉曠就出了客棧,來到了一個偏僻荒涼的大院子。

  第19章 第二次毒發

  這裡有個十分大的院子,能看出來,原先應該是個豪華的府邸,只不過已經沒落了。

  鬼煞領著劉曠,進了一個屋子。

  劉曠看著鬼煞的背影,他依舊穿了一身黑,背影依舊挺拔,但看著就覺得十分蕭索,這一路,鬼煞都十分沉默,十分安靜。

  氣氛壓抑得劉曠連呼吸聲都不敢太大。

  他大著膽子抬頭去看鬼煞的臉,那張臉,依舊醜陋而猙獰,可能他臉上並沒有什麼兇狠或嚇人的表情,也可能看的時間久了,劉曠也不覺得害怕了。

  鬼煞向四周看了一下。似乎沒有找到什麼能拴得住劉曠的地方。便只得把金鍊子扣在自己的手腕上了。

  鬼煞把劉曠按在了一張椅子上,自己也坐在了另一張上。

  他慢慢的把劉曠的手扯過來,三根骨節分明的手指,搭在劉曠的脈搏上。凝神聽了一下,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

  看著天色漸漸的黑了下去。他的眸子也變得暗淡下來。

  他猶豫了一下,從懷裡拿出一塊黑布條,他的動作十分緩慢。那布條,先是十分輕緩的蓋在了劉曠的眼上,劉曠眼前一片黑暗,然後才覺得後腦勺稍微有些緊,像是被人輕輕的打了一個結。

  一瞬之間,劉曠忽然覺得,這種場景十分熟悉。

  在那個夜明珠覆蓋的洞穴,那個絕美如天仙的男子,似乎也這般遮過他的眼。想到這裡,劉曠的思緒忽然恍惚了一下。他忽然覺得自己心臟仿佛觸到了一個軟乎乎的東西。

  他說:“門主,把床上那個帘子給我吧。”

  鬼煞皺了皺眉頭,轉身,把床上那個帘子扯了下來,扔在劉曠懷裡。

  劉曠順著腰上的繩子摸索到了垃圾桶,把帘子抖開,蓋在了垃圾桶的身上。

  鬼煞看不到垃圾桶,只覺得那帘子遮掩住的地方憑空多出凸起的一片。

  便自然是懂得,這便是劉曠的那個可以隱身的東西。

  劉曠低低說:“門主,這樣……誰都不會看到你了。”

  鬼煞沒有說話,因為月亮出來了。

  這個房間變得十分十分安靜了,安靜到只能聽到兩人的呼吸聲。忽然之間,劉曠聽到鬼煞的呼吸聲變得十分的緊促。

  鬼煞頓時覺得頭痛欲裂,他顫抖著用手抹了一把臉,他看了看手,頓時寬慰的想著:幸好這次……沒有太過分…只是七竅流血而已。

  然後劉曠聽到一聲重物墜地的聲音,應該是鬼煞倒在了地上。

  他看不到鬼煞痛苦的表情,他甚至連鬼煞痛苦的呻/吟都沒有聽到一星半點,他能聽到的只是地上那人逐漸變得急促的呼吸,以及布料在地上摩擦的輕微的聲響。瀕臨死亡的壓抑的粗重的呼吸聲。以及喉間盡力抑制卻還是溢出來了的一丁點兒的細細碎碎的呻/吟聲。但這點細碎的痛苦的聲音,很快便被主人死死地鎖在牙關之內,再也沒有發出來一丁點兒痛苦的訊息。

  這個男人應該是盡力壓制住了。劉曠的面前一片黑暗,黑暗中,他看到了第一次遇見鬼煞。

  森林裡蜷縮的那個身影,那個絕望的身影。

  然後他聽到了地上有一些衣服布料摩擦的聲音,有一隻椅子上被人死死地抓住,在地上摩擦出來尖銳的尖叫,那聲音極其悽厲,仿佛代替了此時此刻倍受痛苦的人發出一聲嘶吼。

  現在劉曠的眼睛被黑布條蒙住。眼前一片黑暗。

  更死寂的空氣中,壓抑的喘氣,與若有若無的呻/吟傳入耳內。他忽然間感覺到了這男人的痛苦,他是不是已經疼得不得不得了?可是他為什麼不發出什麼聲響呢?他這樣壓抑著會不會更加的難受呢?

  劉曠忽然間不想在這個屋子裡呆下去了,他覺得,喘息與痛苦,壓抑和絕望,把他的心臟緊緊勒緊,一點一點收縮。

  他十分害怕這種場景,這種壓抑著的連嘶吼都做不到的,痛苦的細碎的呻/吟。這種一個人窩在房間裡永無止境的,無聲無息的比死去更可怕的痛苦。

  劉曠呼吸聲也變得緊促,他想起了他以為可以永遠忘記的事情,那些東西,就像□□一樣,埋藏在他的身體。

  叫他死也忘不了。

  箱子,菸頭,銀針細線………

  還有一個又一個,抽泣著,又不敢發出聲音的絕望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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