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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齊木白不明白,他此時本應當坐在體育館的觀眾席,但為什麼,他會在這裡。
手裡不該有劍。
他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握過劍了。沒錯,以前他最擅長的武器便是劍,學過的劍術全都刻在腦子裡,一點也沒忘記,可是,從某一天開始,他就是沒有再用過!
不該出現在這個地方。
這是哪兒?
他再清楚不過。
倒在血泊中的每一張臉,就算被陰影和血污所覆蓋,他認得出來,因為這些人的面容在相當漫長的時間,都不間斷不停歇地出現在有著血色彎月的夢裡。
他殺了他們。
粘稠而又帶了點溫熱的液體還在臉上緩慢滑動。
但是——殺死他們的真的是他嗎?
齊木白混亂了,如今的他只覺得理智被前所未有的瘋狂所吞噬,滿耳都是臨死之人不甘的嘶吼。他太痛苦了,心臟不住地抽搐,仿佛要將寥寥無幾還未流盡的血液榨乾。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自己也在絕望地哀鳴,但是,哀鳴之聲只能在空曠的內心世界迴響,因為他現在的狀態十分奇怪,並非切身實地站在這裡,而像是靈魂依附在了曾經的自己身上。
他能看,能聽,能感受到血的溫度,就是不能控制這具身軀,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將營帳內所有的人殺死。
被碰掉的蠟燭將帳布點燃,“他”揮劍將這密閉的空間劈斷,隨後,就站在硝煙之中,等到很久之後終於有人趕到。
對話,逼問,像是終於清醒了的“他”的否認……最後也是跟記憶一樣,“他”自裁,臨死之前,還說著提醒他們的愚蠢的話。
——還沒有結束。
又回來了。
重新回到了他握著滴血的長劍,站在屍體之前的那個時間,這一次,齊木白能夠控制身體,但他卻一動不動。
“宇智波大人……宇智波白!你瘋了嗎?”
還活著的一個男人喊著,聲音里同樣是絕望。這一下,便將齊木白的注意吸引了過去。他走過去,按住那人的肩膀。
“日向——殺了我吧。”
“對不起,我不敢、我不想再看到你的臉了。如果這樣就能結束的話……殺了我!”
憤怒的男人真的掐住了齊木白的脖子。
男人沒有留情,咬著牙,額角和手背都激起了青筋。只差一點,齊木白就要被窒息感淹沒。但就在這最後時刻,男人咬緊的牙鬆了,苦澀的淚滑到了顫抖的嘴唇邊兒。
“發瘋的是你,你哭什麼?”男人不知道他自己也哭了,“我要殺了你這個瘋子,為大家報仇,但是——媽的,老子——”
齊木白跪倒在地,他雙眼無神,聽不見男人崩潰的聲音,脖頸間的劇痛也感受不到了。最終,他怔怔地在粘稠的血泊里摸索,撿起了先前從手裡脫落的劍。
劍身劃破喉管,血頓時一陣飛濺。
他選擇了自刎。
然而,終結還沒有到來。
一次又一次,齊木白陷入了死亡的輪迴。
那個時候,他已經分不清楚所處之境是真是假了。
為什麼——為什麼會不斷地重複宇智波白臨死前的最後那段時間呢。
難道是潛意識裡想要重新回到那個地方,找到當初用幻術控制了他的罪魁禍首?
不會的。
不可以。
他怕了啊。
正如他說的那樣,已經不敢了……沒有勇氣再去重溫那個過程了。齊木白同時回憶了起來,當初的他好像也是這樣,身體被控制,但意識仍是清醒的。他將自己所做的一切盡收在目,以至於當場崩潰,將痛苦至極的記憶封鎖。
不能再繼續了。
他想要離開——離開這裡!
於是,每一次重複的開始,他都站在屍體前,不敢向地面多看一眼,只麻木地揮劍,自己了結掉“自己”的性命。
心裡不斷祈禱著,快點結束吧,他不畏懼死亡,只想讓這一切……
不知道是第幾次的輪迴開始,“宇智波白”抬手的動作突然頓住了。
有一隻滿是血污的手,抓住了他的腳踝。他慢慢地低頭,透過一片狼狽,看見了一雙瞳孔正在渙散、但卻依舊澄澈的眼睛。
“沢田……綱吉?”
光憑似曾相識的目光,他便認出來了。那個孩子說不出話來,掙扎著頷首,然後便失去了氣息。
他的嘴角微動,臉上掛起了似哭非哭的表情。
同一時間。
在他用遲鈍的腦筋猶豫要不要再自殺逃避的時候,又有人出現了。
從背後,以不容置疑的態度按下了他拿著劍的手。
“表哥。”
“你現在還記得,自己是誰嗎?”
tbc
【前面虐嗎,悄悄放一個甜番外,筆芯愛我哦!】
【番外-米花市奇妙物語 01】
米花市,工藤宅。
工藤白(沉默許久之後,給在國外取材的工藤優作打電話):“老爹?你老實告訴我,你跟老媽是不是背著我和新一又生了三個……”
“想也知道不可能啊又不是四胞胎!”
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年一號坐在他的床上吐槽,翹著腿霸占了他的轉椅的則是宛如打批發生產的少年二號,至於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少年三號——白光一閃,工藤白的手機碎成了兩半,而他淡然地收劍,看著應聲落地的手機,輕吁了一聲。
“完美。”
不多不少,絕對切成了完全相同的兩半。
工藤白:“……”
經過短暫的內心糾結,他淡定地撿起了破碎的三觀,拼好,面對這三個畫風各不一致的傢伙居然還能微笑得出來。
“嗯,我明白了。”
“意思就是,你們其實可以算是未來的我——跡部白,宇智波白……還有齊木白對吧。”
對面三人頷首。
“很好。”工藤白原先是扶著門框遲遲沒敢抬腳,這時候終於可以往前走一步,把門給關上了。他抱著手,仔細打量著那三個人,“很難以接受,不過看到你們的樣子,我信了。”
“只是,有一個問題。請問一下,我到底是怎麼從一個正常人,基因突變成了……”
“——在別人臥室里抽菸的不良少年。”
“——隨意破壞私人物品的強迫症狂魔。”
“——死魚眼阿宅標配的吐槽役?”
這個總結一出,立馬激起了一系列反駁的聲音。
“錯,我不是不良少年。”跡部白順手掐了菸頭,教育他:“是你太不會享受人生了,少年人,不抽菸不喝酒提前過上老年生活多浪費青春啊。”
宇智波白左顧右盼,發現床和椅子都沒了地方後,選擇以單腳踩著窗沿的瀟灑姿勢坐上窗台。瞧見工藤白似乎隱隱有些胃疼的樣子,他用相同的臉做出無辜的表情:“我也不是強迫症狂魔哦。”
不動聲色地按住了他的劍,少年露齒微笑,眼裡閃過某種危險的暗芒。
“殺人狂魔——才對呀。”
停頓幾秒鐘。
“哈哈哈哈哈哈哈開玩笑啦。”
——這人有病。
——哦不,說他有病不就是在罵自己有病嗎。
工藤白和跡部白的眼皮抽了抽。
“死魚眼阿宅吐槽役我都沒有意見。”真·最淡定的過來人攤手,顯然,這裡只有他最了解其他三個白都是什麼德性,他隱藏在廢柴外殼下的機智也在此時展現了出來:“現在最關鍵的問題是,我們為什麼會出現在第一世的家裡,又該怎麼回去啊。”
“我的遊戲還沒通關,很急,求速度。”齊木白如此說道。
“對哦,我還掛記著才下單訂購的遊輪呢。”
“有道理,不快點回去做飯,家裡的兩個傻小子估計會把自己餓死。”
工藤白:“你們三個過的還真是豐富多彩的生活啊……”
“死魚眼阿宅吐槽役我都沒有意見。”真·最淡定的過來人攤手,顯然,這裡只有他最了解其他三個白都是什麼德性,他隱藏在廢柴外殼下的機智也在此時展現了出來:“現在最關鍵的問題是,我們為什麼會出現在第一世的家裡,又該怎麼回去啊。”
“我的遊戲還沒通關,很急,求速度。”齊木白如此說道。
“對哦,我還掛記著才下單訂購的遊輪呢。”
“有道理,不快點回去做飯,家裡的兩個傻小子估計會把自己餓死。”
工藤白:“你們三個過的還真是豐富多彩的生活啊……”
於是,莫名其妙穿越到這裡的三人經過一番熱烈的討論,最終得出了結論。
他們應當是還有未了的遺願(工藤白:遺願???),才在如此強烈的願望引導下來到了這裡,等到達成心愿,就能夠回去了。
“好吧,那你們的心愿是?”
跡部白沉吟許久,才艱難地想到了他還有什麼心愿未了:“那……我就去看看新一吧。日子過得太舒服,差點把他給忘了。”
宇智波白則是想了想,道:“我想四處逛逛。”說完,又笑,“久違了啊,這麼和平的世界。”
至於齊木白,他的態度很隨便,只說:“我記得米花街盡頭好像有一家甜點店,去那兒重溫一下招牌冰淇淋的味道就行了。”
“都很簡單啊。”工藤白稍稍有點驚訝,確定他們就是這樣打算的之後,便乾脆地揮手:“那麼,事不宜遲,今天就挨個把你們的心愿達成吧!”
他先給這裡唯一衣著奇怪的宇智波白翻出了一套日常服讓他換上,又找出了四副墨鏡。墨鏡的顏色都不一樣,正好給未來的三個自己一人一副遮住臉。至於多出來的那一副——哈哈,他自己戴上了。
四人同時出門,一排站出來,除了墨鏡和衣著以外完全沒區別,別提有多酷炫。
作者有話要說: 只不過,在正式行動之前。
工藤家隔壁是鄰居阿笠博士的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