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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魚仙倌他也瘋了嗎?他可還懷著孩子呢,打算一屍四命嗎?”錦覓覺得自己快瘋了,被這一鳥一獸給折騰瘋的,小魚仙倌真要出了什麼事,鳳凰那隻傻鳥還不得一掌劈死她這個知情不報的,然後殉情啊。

  “鄺露人微言輕,勸不動陛下,只能來找錦覓仙子了,錦覓仙子快隨我一同去勸勸陛下吧。”

  鄺露的眉頭直接擰成了個疙瘩。

  “好,我這就隨你上天界。”

  兩人化成靈光而去,完全忽略了站在一旁從頭聽到尾已經石化的連翹。

  連翹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不是在做夢,是真的,魔尊要攻打天界,天帝陛下身懷有孕,那孩子,是錦覓的嗎?

  撿起地上的籃子,連翹匆忙奔回花界去了。

  南天門外,破軍星君手持長戟,巍然矗立,自從魔尊向天帝下了戰書,巡視天宮的天兵天將便增加了一倍有餘。

  一道靈光落於南天門外,破軍豹目圓睜,看清來人後方鬆了口氣,旭鳳曾執掌五方天將府,破軍也曾在旭鳳麾下供職,但是他必須忠於天界,忠於天帝,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與曾經的上峰硬碰硬。

  打不過是一回事,過去結下的深厚情誼也不是作假的。

  “上元仙子這是剛從下界回來?”

  鄺露點點頭,不再多做停留,步履匆匆的進入了南天門。

  九霄雲殿。

  潤玉放下沾了硃砂的紫毫筆,揉了揉酸痛的脖頸,纖細如玉的手指取過置於御案另一側的戰書。

  “下月十五,忘川之畔,故人相侯。”宛如故友敘舊一般的幾句話偏偏寫在了戰書上,都道是字如其人,潤玉的一手魏碑行體自成風骨,面前這十二個字彰示的則是力透紙背的凌厲狂放。信手執起殿內照明用的葳蕤明燈,取下琉璃燈罩,將戰書的一角引燃。

  黑紅色的書信瞬間被離火吞沒,化為了一撮青灰。

  一寸相思一寸灰,那麼三寸呢?又是多少相思?

  潤玉靜靜地坐在那裡,看著御案上的三寸灰一點一點被風吹散。

  鄺露端著一個托盤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殿內,將盤中的一盞清茶奉於桌上。

  快要到換防的時間,破軍卻絲毫不敢開小差,看著不遠處由遠及近的兩個人影,禁不住滿臉疑惑。

  “上元仙子,你剛剛不是才從外面回來嗎?什麼時候又出去了?”

  “你說我剛剛才從外面回來?”

  “是啊。”

  “不好!”鄺露心中一顫,拔腿就往九霄雲殿趕,什麼風姿儀態全都顧不得了,錦覓和破軍緊隨其後。

  九霄雲殿裡空無一人,御案上攤放著一冊打開的奏本和半杯飲過的清茶,筆上的硃砂還未乾。

  嗅著空氣里殘餘的一絲淡淡地魔氣,鄺露幾乎咬碎一口牙,魔尊,果然是他。

  破軍恨不得當場自刎謝罪,他居然把魔尊給放了進來,還讓他擄走了陛下。

  三個人里唯一比較鎮定的就是錦覓了,“鄺露,你別急啊,鳳凰他現在雖然有點瘋,但是小魚仙倌肯定不會有生命危險的,我保證。”

  “這樣吧,你去找你爹,我去找我爹,大家商量看看啊,怎麼把小魚仙倌救回來。”

  鄺露死命咬著嘴唇,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強忍著不掉下來,“這件事不能明目張胆的辦,大戰在即,陛下卻失蹤了,一旦傳揚出去,定會讓軍心不穩,我去洞庭湖把彥佑找來。”

  貪狼星君突然闖進殿內,看著殿內的三人,不由得動作一滯。

  “怎麼了?”鄺露平復了一下心情,如今陛下不在,天界的局勢一定不能亂。

  “鳥族動亂,穗禾闖入翼緲洲,殺了現任族長隱雀,帶著整個鳥族欲投往魔界。”

  “什麼?!”

  穗禾自婚禮那日過後便失去了蹤跡,遍尋不獲,潤玉任命隱雀當了鳥族的新族長,比起穗禾,隱雀顯然更好掌握,不是沒想過穗禾會報復,可是怎麼偏偏挑在這個時候!

  “還有……”

  “還有什麼?”鄺露幾乎是吼了出來。

  “七殺星君傳信,忘川魔氣大漲,魔界新增兵馬七萬,陳於忘川。”

  禹疆宮內,旭鳳小心翼翼的將懷中昏睡的人放到床榻上,幫他取下頭上的玉冠,讓他好躺得舒服一些,將玉冠放在手裡掂了掂,這麼重的嗎?

  帶著薄繭的手在潤玉臉上流連,“既然醒了,何必裝睡呢?”

  進入禹疆宮的那一刻,旭鳳就察覺到潤玉的呼吸有了細微的變化。

  “你給本座喝了什麼?”

  “不過是一杯清茶加了些許煞氣香灰,就像天帝陛下曾經對廢天帝做過的一樣。”

  目光觸及潤玉唇瓣幹得出了血,旭鳳站起身去倒了一杯茶,重新回到床前,將人扶起來靠在懷裡,把茶杯送到潤玉唇邊。

  “放心,沒毒,需不需要本尊先喝給天帝陛下看看?”

  “你到底想做什麼?”潤玉此刻渾身綿軟無力,只能任由旭鳳作為。

  “本尊想做什麼,天帝陛下很快就會知道的。”旭鳳在潤玉耳邊輕聲說道,若非那雙鳳眸中不帶半分溫度,倒真像是情人間的耳鬢廝磨。

  臥房的門從外面被推開了,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一身黑衣的穗禾,鬢邊插著旭鳳贈予她的那隻金色的寰諦鳳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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