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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復彰並不疲倦,相似之處,大概是那種仿佛沒有後路的堅決。
但是另一邊,她又兢兢業業地打理著她的淘寶店,回答一些或者可笑或者莫名其妙的問題。
比如說,曾有人來問:這個解決感情問題,是不是包括生理需求?
薄復彰開始一本正經地回答了對方幾句,後來回過味來,這人感情是把她當成拉皮條的了。
接連幾個問題都是問,她賣不賣。
俞益茹在旁邊看到,想到自己最開始的誤解,不禁笑到在床上打滾,然後看著薄復彰面若冰霜,黑掉了對方的電腦。
這都算小兒科,還有一些不知所謂的,放了薄復彰好幾次鴿子,問及為什麼不來,便得意洋洋地回答,你一定是騙子吧,我這麼機智,怎麼可能上當。
俞益茹捂著嘴笑到渾身顫抖,然後看著薄復彰黑著臉再次黑了對方。
這事情接連發生之後,俞益茹連幸災樂禍都生不起來,漸漸產生了一種迷之同情。
於是她攬了一部分活過來,決定在先期先與客戶加深了解,防止這種不信任或者不了解的情況發生的可能。
她一般是趁午休或者沒事做的時候干,因為只是在手機上回復客人的問題,倒也不花什麼功夫。
這天快要下班的時候,她正回復著一個看上去已經相信她們的客人,忽然有人在背後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俞益茹頓時嚇得差點扔了手機,本能地將手機按在腿上,但她平常就裝腔作勢慣了,因此動作上倒沒有太慌張,只頗為平靜地轉過頭去。
然後她看見了笑盈盈望著她的宋若瑾。
除了宋若瑾之外,還有身高簡直有兩米的大漢,穿了黑色西裝,戴了墨鏡,整個保鏢標配配置站在宋若瑾的身後。
俞益茹連忙說:“啊,宋——宋小姐。”
毫不意外地,她感受到周圍人向她投來驚異的目光。
俞益茹能看出對方價值不菲的包和項鍊,他們公司里的其他人自然也能發現。
更別說對方自帶保鏢,簡直在身上寫了“我是千金”四個字。
宋若瑾顯然沒有俞益茹那麼敏銳,她渾然未覺,還很不好意思地說了句:“叫我若瑾就好了。”
周圍人的目光頓時更加熾烈了。
俞益茹坐如針氈,見已經到了下班的點,便站起來跟身邊的人說:“我先走了。”
她遞給同事一個“你懂的”的表情,同事便瞭然點頭,說:“走吧,要是之後有事,我會通知你的。”
俞益茹感激地笑了笑,便引著宋若瑾出去。
一邊出去,她一邊輕聲在宋若瑾耳邊問:“你爸同意你出來了?”
宋若瑾點頭,又似乎興致闌珊,並不特別高興,俞益茹便不提這事,只問說:“不知道你可以出來多久,現在時間也晚了,要不吃個晚飯吧?”
宋若瑾點頭說話,臉上又開心起來,顯然本就是這個打算。
俞益茹當下便給薄復彰打電話,待接通後說了這事。
薄復彰語氣苦惱:“我已經做了菜了,飯都快熟了。”
俞益茹想起薄復彰所做飯菜的美味,也感到遺憾:“可是總不能帶回家裡去吧,也不知道現在訂不訂的到餐廳。”
她說完這話,就覺得擔心多餘,她訂不到,薄復彰和宋若瑾總歸是有辦法的。
她正想把這事託付給薄復彰,便聽薄復彰說:“為什麼不能帶到家裡?我覺得可以啊。”
俞益茹便卡殼了。
大概因為目前薄復彰家只出現過薄復彰的舊友關鳩,俞益茹不知為何就默認了薄復彰家裡不能隨便帶人的設定,如今想來,薄復彰其實從來沒說過這事。
再想想的話,她不就隨便把自己這樣一個半陌生人帶回家裡去了麼,可見,薄復彰對有客人在家裡做客,是完全不介意的。
俞益茹想通此事後,莫名的,心裡卻不快起來。
大概是因為,她覺察到自己不僅不算獨一無二,可能連特別都算不上。
她又想起前些天開始,薄復彰在談話中,也給宋若瑾取了個外號。
她在言談中叫宋若瑾小石頭,問及原因,便說若瑾不就是像美玉,美玉,不就是石頭?
說這話的時候,她帶著笑容,語氣親昵。
俞益茹想到這些,心裡無端酸澀,她原本雖然覺得薄復彰若即若離,但終歸還自我安慰自己與別人不同,有些獨特的權利,但是眼下,薄復彰親手把她心中粉飾太平的玻璃罩給打碎了。
她正想著這些,薄復彰在電話那頭問:“額,你覺得不好麼?你要是覺得不好,我就去訂餐廳?”
俞益茹心中正是難平,不禁脫口而出:“你的房子,我有什麼權利做決定,得了,我帶若瑾回去。”
說完,便直接掛了電話。
她一掛電話,便覺得自己剛才的反應簡直是個白痴,無聲地自罵了句,更是後悔不迭。
但是後悔也來不及了,她收了手機,重新掛上微笑面對宋若瑾,說:“若瑾,伯父已經做了晚飯,要不我們去她家吧。”
宋若瑾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可以麼?那太好了!”
她高舉手歡呼,半晌,又說:“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