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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人在大學的電視理論研究室當助教的照片也有幾張。可以看出是在研究室照的。是他正和其他研究人員做實驗時的照片。
在一連幾張的照片中,有一張的背景是校舍,和四名女學生的合影。
透子的目光停在了那四名女學生臉上,驀地屏住丁呼吸。
她再湊近了看了一眼最右邊的那個人,不禁一陣悸動。
“太像了……我看就是她!”
秋人也湊過去看這個人的臉。
“這麼年輕?”
“當然比我那時見到的要年輕了。那時叔叔四十二歲,這個人有三十五六歲的樣子。這個年齡之差不是正好嗎?他是上完兩年研究生之後當上助教的,大概是二十五歲吧!那時,這個人可能正在上大一或大二……”
這張照片中的女學生長了一張圓臉,雙眼放射著明亮的光芒。她的雙唇優美,但露出了一隻稍稍外突的板牙。但總體上給人一種青春感。
“三十多歲也不會有多大變化……我認為就是她!”
透子開始覺得,這個女學生的臉型很像秋人母親的樣子。
“可能還會有她的照片。”
秋人興致勃勃地翻起相冊來。
其他相冊好像沒有經過整理,有些只是夾在當中,沒有貼上去。
起人在酒吧里和女招待依偎在一起;穿著睡衣和旅館女服務員在一起;和另一個女人在車前嬉鬧的……就是沒有再出現那個女學生的照片。
“也許這個也不是很深交的女友吧……”
秋人有點失望了。
“是嗎?我倒覺得相反,起人叔叔就是這麼個人,他越喜愛的越保持一段距離。”
透子驀地想到,自從和秋人交往後,自己突然成長得快了。
“還有,如果起人叔叔和她認識後仍是助教和學生的時期,嬸嬸不是還活著嗎?”
“是啊,家母病故時他才三十歲。”
“至少在這之前,叔叔和這個女學生之間什麼也沒有發生過,對不對?”
透子衷心地這樣想到。她不僅是為了尊重秋人,也是因為起人叔叔深深地愛著嬸嬸,在嬸嬸去世後也沒有再娶的緣故。
“嬸嬸去世之後,叔叔可能在什麼情況下和那個女學生又重逢,然後產生了愛情……可後來又因為什麼和她分手了。這麼說來,我在銀座見到他們,應當是他們的最後約會。要不起人叔叔怎麼會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堆那樣的話?——這個女學生很快在我面前消失了。”
這時,透子突然發現秋人正從很近的距離盯著自己,她不禁產生了一個錯覺:仿佛是起人叔叔在盯著自己。
自己從少女時代就喜歡起人,所以在那次遇見那個女人後產生了強烈的嫉妒……
“越是喜愛的越保持一段距離……”
秋人喃喃低語道。他的手指情不自禁地輕輕地碰了一下透子的臉,並托起了她的下巴。
秋人的嘴唇輕輕地吻了吻透子的前額,透子感到一陣閃電般的悸動。
4
白藤起人的故居被警方搜查後的第二天,五月二十日星期三的中午,若尾從新宿區的大學回剝了獲窪員警署。
署長、阿壇刑事科長、總廳的山口和湯原等幾個人已經在搜查總部一室等候了。
“結果出來了。”說著,若尾從手中的大信封里取出裝有白粉末的那個玻璃瓶,擺在眾人面前。
在起人家中發現了那幾個隱藏的藥瓶後,若尾馬上通知了搜查總部的專案小組。
阿壇立刻和負責解剖市原彌榮子的川北監察法醫進行了聯繫。這位川北監察還是大學醫學系的法醫學教授。若尾從江古田回來的路上又去了大學,把那個藥瓶交給了川北,委託他檢查一下這些粉末的成分……
“今天早上經過生化教授的分析檢驗,果然不出所料,這些白粉末的確就是蓖麻子白朊!”
沉默中有人輕輕地嘆息著。
“這麼一來,這就說明……”署長的臉靠近了桌子上的藥瓶,好像要對這瓶白粉末說什麼。
“昨天的住宅搜查不過是證實一下我們的推論正確與否,這麼一來,證明了我們的假設是正確的了。”
若尾迫不及待地接著署長的話闡述了自己的看法。
“換句話說,這個案件與其他案件不同就是,兇手不是隱藏在活人之中,而是一個死去的人在生前安排的。當然,這個人就是死得不明不白的白藤起人。”
“白藤起人的死的確有點怪,不知是病故還是自殺!”署長又補充了一句。
“酗酒和安眠藥導致心臟衰弱,因而把他作為急性心臟器質性病變處理的。不過,他有學者待有的冷傲,說不定是他給自己安排的‘安樂死’呢!”
“電視和雜誌上也說他是自殺的呢!”
“這就是說,他在自殺之前,安排了復仇的伏筆。彌榮子原來是起人的情婦;後來公司疏遠了他,彌榮子馬上勾搭上了隆太,最後又爬上了常務董事的位子。聽說起人申請研究經費時,她第一個出來反對。”
“具體地說,起人臨死前,表面上和彌榮子藕斷絲連,到她家裡去時,趁機偷走了那隻黑珍珠戒指,對不對呢?”湯原間大家,“他把戒指帶回家,在戒指上做了手腳,放上了毒藥。再去彌榮子家時,把戒指又偷偷地放回了首飾盒內。可是在第二次去時,不慎把刻有自己名字的鋼筆掉在了她的家裡。另外,一無所知的彌榮子戴著這隻戒指參加了隆太的喪禮,因此送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