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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不是,老大瞧不上我的品位。”方母連連擺手,“都是他準備的。”田絲葵驚訝,不得不說方閱執對她喜好的了解的確透徹,幾乎都是按照她的口味挑選,比她自己的衣櫃還要讓她滿意。

  “就這件吧。”方母取了一條連衣裙,半開玩笑,“椒椒,穿得這麼漂亮,讓別的男人瞧見了,老大肯定不高興。”

  田絲葵垂下頭,狀似在打量裙子,可心裡一片凌亂。“椒椒,老大他有沒有給你打過電話?”方母試探。

  田絲葵只是搖頭,已然表達得很清楚了,方母立刻流露出憤憤的表情,繼而又換了笑臉:“老大他最近挺忙的,他情商低,你別和他計較。”田絲葵也只是點頭,沒有說什麼。

  出門前最後看了眼手機,依舊沒有任何消息,徒然而來的失落讓她無法抑制,一下子關了手機丟在了床頭。

  謝長斐早就聽從田絲葵的吩咐,支開了謝女士,病房裡空落落的,一眼瞧見幾乎算是盛裝打扮的田絲葵,謝長斐倒是從驚艷到失落的轉變。

  “椒椒,我沒有出門的衣服。”他只有身上這一身病服,兩人一點也不搭配。“早就準備好了。”田絲葵晃了晃手裡的袋子,是一身男裝。

  紅白條紋的polo衫,深藍色的牛仔褲,適合謝長斐的清慡打扮,只是在衣服的尺碼上沒有把握好。

  “好像買大了?”田絲葵上下打量,謝長斐卻是高興得很:“不,是我瘦了。”這是第一次,田絲葵給他準備的衣物,他怎麼能不高興,即使大了再多,他也毫無緣由。

  衣服是按照方閱執的尺碼買的,這一身若是穿在他身上應當是剛剛好的,謝長斐比他瘦一些,矮一些。

  推著輪椅,兩人正要出門,小護士見狀立刻阻止:“謝先生,你的病情還不穩定,現在還不能外出。”

  “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我很好,不用你們擔心。”謝長斐有些不快,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卻有人非要出來攪局。

  小護士還是不肯,甚至喊來了醫生。匆匆趕來的是鄒琴,她目光複雜地掃過兩人,笑著道:“沒關係,稍微出去活動一下也是可以的,病人也需要呼吸新鮮空氣。不過要早點回來,不要讓病人太過勞累。”

  田絲葵當然知道她這樣慡快的態度是為什麼,與謝長斐感激的態度截然不同,冷漠地推著他朝外走。

  謝長斐第一次離開醫院的範圍,又是和田絲葵二人世界,心情好得要命。田絲葵也有些放鬆,畫展的位置離醫院不遠,免去一番周折,田絲葵推著他,兩人一路上氣氛都還不錯。

  “這棟樓是什麼時候蓋的?”城市原本就是日新月異,更何況謝長斐昏迷了六年,一時對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充滿了好奇。

  “四年前。”田絲葵抬頭,閱臨的標誌熠熠生輝。“變化真大,我記得當時這一片是公園,寸土寸金的地段。”謝長斐毫不知情,感嘆物是人非。

  正是午飯的高峰期,大樓里進出的人很多,閱臨幾乎沒有人不認識她,許多人恭恭敬敬地和田絲葵打招呼,且以好奇又疑惑的目光在輪椅上的謝長斐臉上掃來掃去。

  “他們都認識你?”謝長斐有些奇怪,田絲葵糾結了一小會兒,才訥訥道:“這是方閱執的公司。”

  謝長斐幾乎是震驚的,忍不住再次抬頭望去,幾十層的高樓直聳雲霄,是他終其一生都無法企及的高度。

  “阿閱他…不是空軍嗎?”他抱著最後一絲希望。“他退伍了,就是你出事後不就,就放棄了飛行員。”田絲葵解釋,推著他的腳步加快,逃避似的走過閱臨。

  畫展在本市最大的國際展廳一二層,門口放滿了花籃,密密麻麻一片,可見唐坤在繪畫界的地位,正中央偌大的橫幅書寫著本次畫展的主題——愛與生命。

  田絲葵推著謝長斐進了大廳,唐坤正立在門邊和場館的工作人員說話,謝長斐早已經按耐不住激動的心情,面孔微微發紅,完全是見到偶像才會有的驚喜。

  “唐老師。”田絲葵小聲叫他,唐坤回頭,見到田絲葵的剎那,先是有了一絲笑,接著板下臉:“田絲葵,多久沒回學校了?還記得我有這個老師嗎?”

  田絲葵立刻賠笑:“怎麼會不記得呢。”心裡頭嘀咕,她都一口氣送了十八個花籃了,還想怎麼樣?!

  “唐老師。”謝長斐也跟著田絲葵稱呼,喜不自禁的模樣有點滑稽。“這位是…”唐坤上下打量他,努力回憶他。

  “晚輩姓謝,謝長斐。”他有些激動地自我介紹。“謝長斐?”唐坤似乎有點印象,念念有詞,“你就是那個很有天賦的青年油畫家?長許工作室的那個謝長斐?”

  謝長斐異常驚喜,沒想到唐坤竟然也知道他。“唐老師,您認識他?”田絲葵也有些詫異,畢竟她印象中一窮二白的謝長斐竟然真的有點名氣,果然還是自己太不了解他了。

  “小謝當時參加比賽,作品還是比較突出的,我有參與評審,所以記得。莊許也常常提起他。”唐坤笑呵呵的,很少見他這麼和氣的樣子,“不過這幾年你是去進修還是怎麼了?沒有什麼消息啊。”

  謝長斐笑得有些牽強:“出了點意外,一直在醫院裡,最近才好起來。”他一筆帶過,“我很喜歡您的作品,沒想到椒椒是您的學生。”

  說道田絲葵,唐坤有些無可奈何:“田絲葵這丫頭簡直是老天派來折磨我的,一點兒天賦都沒有。”

  田絲葵尷尬,謝長斐卻是笑起來:“我也很驚訝,她竟然會選擇學畫畫,她從前連顏色都分不清楚。”

  “你們是兄妹嗎?”唐坤沒什麼眼力地詢問,兩人皆是一愣。“我們是情侶。”謝長斐率先開口,拉住田絲葵的左手。

  唐坤對于田絲葵情感記錄的剽悍很有印象,一時反應不過來,面上五味雜陳似的。田絲葵見他神情複雜,連忙打算脫身:“唐老師,您也挺忙的,就不用管我們了,我們自己看就好了。”

  正好有客人來找唐坤,他也沒多說什麼,只說了句一會兒再見便離開了。

  “我們很像兄妹嗎?”謝長斐耿耿於懷,兩人走出老遠,忽然又開口問起。田絲葵錯愕,笑了笑:“唐老師大概覺得我們都喜歡畫畫,才問的吧。”

  兩人一路看過去,田絲葵真的沒什麼天賦,唐坤這樣大師級的作品她也沒有看出個所以然,除了寫實的很寫實,抽象的太抽象之外,就沒有別的想法了。

  而謝長斐則是對每一幅畫都仔細觀察,什麼光線,線條,筆法,田絲葵腦子有點發脹,卻不能表露出無聊,經歷配合他說著話。

  所謂不是冤家不舉頭,田絲葵推著謝長斐,正看得認真,就遇到了傳說中的極品前任曹月清。

  曹月清也很意外的樣子,身邊挽著一個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田絲葵知道這位和自己一樣沒有什麼欣賞能力,她記得之前還吐槽過唐坤的畫,今天能在畫展上撞見證書太不可思議了。

  曹月清一臉的兇相,完全不是曾經播音系首席的儒雅模樣。謝長斐正獨自欣賞著衣服巨大的油畫,曹月清也甩開了女伴走到田絲葵近前。

  “你的眼光真是越來越差了,找了個殘廢的?”曹月清諷刺,目光從謝長斐臉上瞟過,這個男人和自己有些像,下意識這樣想,“你那了不起的未婚夫知道嗎?”

  “不用你管。”田絲葵哂笑,“小白臉,照顧好你的富婆才是王道。”曹月清噌地火了:“田絲葵,要不是你我會落到今天?”

  “哪一點不是你自找的?”田絲葵譏誚,準備回到謝長斐身邊,被曹月清一把拉住,面怒猙獰道:“這位還不知道你水性楊花的惡毒脾□□?信不信我現在就去告訴他?”

  田絲葵冷笑:“去吧,我等著。”曹月清被她的無所謂激怒,大步朝著謝長斐的方向走去,田絲葵的心猛地一拎,卻紋絲不動。謝長斐眼裡的那個她仍舊四年前驕縱單純的田絲葵,而不是現在這個惡霸。

  曹月清走到謝長斐身側,他投入在畫裡,曹月清主動和他打招呼:“你好。”謝長斐詫異回首,對方含笑的臉一下子變了,由驚訝變得不可思議。

  “你好,我們認識嗎?”謝長斐也禮貌地開口,曹月清回神:“不好意思,我認錯人了。”他尷尬地笑了笑,轉身離開,有些狼狽。

  謝長斐才發現身側的田絲葵不見了,回頭焦急地尋找,在幾步外看見她,遠遠地對他笑,才放下心來。

  曹月清走到田絲葵身側,忍不住質問:“所有人都是因為像他?”田絲葵笑了笑:“你不用知道。”他輕輕擋了一下田絲葵的手臂:“田絲葵,我喜歡過你。”交身而過,田絲葵只給了他一記譏誚的笑,不曾停留。

  ☆、第45章 田絲葵啊受傷?

  門口靠里的一排比較醒目的位置掛著唐坤帶的學生的畢業作品,田絲葵一眼就認出了自己那一幅董存瑞炸碉堡,前頭還立著三兩個人評頭論足,她下意識低下了頭。

  不料謝長斐卻是認真的態度,抱著一幅畫都不能落下的精神,硬逼著田絲葵走了過去。乍一看落款也是驚疑不定:“椒椒,這是你畫的?”那種糾結的口氣,讓人不慡。

  “我的畢業作品。”田絲葵厚著臉皮,面孔緋紅。“抽象派的素描?”謝長斐歪著脖子用心點評,“椒椒,你這是開創了新的流派。”說著就笑了起來。

  田絲葵不快,想反駁可面前這位是鼎鼎有名的畫壇新銳,是她窮極一生都無法企及的高度,撇了一下嘴角,自暴自棄:“我就這水平!”

  “往後我教你畫畫,好不好?”謝長斐笑得溫柔,田絲葵卻是連連擺手:“得了吧,我既沒天賦也沒熱情,現在你醒了,我終於解脫了。”拒絕的態度極為堅決。

  謝長斐有小小的失落,卻和他的記憶重疊,田絲葵從小就不喜歡畫畫,每次他靜下心來作畫的時候,她總能搗亂,叫他哭笑不得。

  謝長斐戀戀不捨地又轉了一圈,田絲葵發現他眼裡已有了明顯的疲態,強硬地要送他回醫院。兩人踏著夕陽,畫面也算美好。

  忽然遠處一輛明黃色的跑車逆向飛馳而來,田絲葵嚇了一跳,將謝長斐的輪椅朝身後推,自己嚇得跌坐在地上。

  車子在距離兩人不到半米的地方緊急剎車停下,謝長斐因為慣性也從輪椅上摔落下來,兩人都很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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