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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又有什麼用,終究沒有用。

  她低著頭跟著兩個人不斷的在黑帶下走著,她的目光有絲迷茫,甚至表情與心都有些疼過之後的麻木。

  不知走了多久,劍五與劍十突然停了下了腳步。

  羅溪玉向前方看去。

  只見那裡有一處石窟。

  這是到了麼?

  劍五劍十突然轉身,架住她的胳膊,然後將她的人一下子抬了起來,接著便要扔進那處石窟,而此時的羅溪玉已是半點也沒有掙扎。

  毫無意義的掙紮根本沒有任何用處,只會讓人看笑話。

  羅溪玉緊緊抿著唇,她沒有勇氣看下面的石窟,只是抬眼用力去看那升起的暖陽,要看記憶里最後一絲光明。

  就在這時劍五與劍十將她輕輕的放入窟中。

  放下的那一瞬間,劍五突然開口道:“羅姑娘,這是聖主的命令,我和劍十也沒有辦法,但是你給我們做過那麼多的食物,我們吃在肚子裡,肉長在身上,斷不能當做從沒有過,只是我們能力有限,唯一能做的只有這個,若姑娘能有幸的逃脫一命,就回五洲吧,隱姓埋名的好好生活,不要再出現了……”

  劍十同時撒開手,道了兩個字:“保重……”

  羅溪玉聞言從絕望中回神,剛要說什麼,卻只覺得身體往下猛的一墜,便跌了下去。

  她不知多高的距離,只知道很疼,疼得要命,因為不耐痛的體質,就算是從一米高的地方跌下來,都跟骨折一樣疼,待她從疼痛中反應過來,睜開眼時,看向上面的亮光,卻發現大概也只有兩米的距離,而劍五也劍十已不知去向,上面已經被蓋上,只有幾絲光線透過。

  這是哪裡?羅溪玉顧不得疼,急忙看向四周,發現此地有台階,還有往裡伸展的黑色的石道。

  而周圍並沒有她想像中的蛇群,再結合劍五所說的話,她掉的似乎並不是蛇窟,而是另一處地方,似乎這裡還有逃命的機會。

  羅溪玉慢慢的坐了起來,黑暗籠罩著她,以前時還會怕的要死,可是現在卻已是習以為常的鎮定,她用衣袖擦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告訴自己不要再流這種沒用的東西。

  沒出息!

  她慢慢摸索著周圍,借著微弱的光線慢慢倚到一處牆壁處,等著身體那一波痛感消失再起身,這時上面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本來放鬆下來的她,頓時又緊張的向上望去。

  只見那洞口又掀開了一道fèng,有一個人走了下來。

  借著光線,羅溪玉瞪大眼晴看去,卻發現這個人不是別人,竟是在廚房的老嫗,這老嫗一生待在祖獄,無兒無女,也無人親近她,自從羅溪玉來後,隔三岔午給聖主做食物時,都會給兩人留一些,有時知道她喜歡吃糕,做新品時,還給她多送些。

  極為親近,無話不淡。

  而此時的老嫗有些神色匆匆,見到羅溪玉頓時拍了拍胸口,壓低聲音道:“哎喲,總算找到夫人了,怎麼坐在上,快起來,快起來……”

  老嫗走過去扶起已站不起來的她。

  夫人?

  羅溪玉嘴角有絲苦澀,她看向老嫗,想說什麼,卻又覺得說什麼都似多餘,只得勉強笑道:“嬸子,你怎麼來了?”

  這麼一開口,不知怎麼,眼淚又跟下來,無知無覺,根本控制不住一般,淚如泉湧。

  “好孩子,別悶著哭了,這樣哭傷身子……”老嫗見著連連嘆氣。

  她只得將手裡帶下來的包袱解下來塞到她手裡,“好姑娘,把淚擦擦,沒有多少時間了,好好聽老婆子說,剛才你被劍五劍十拉走,老婆子就知道壞了,剛才我偷摸找了劍五問了,他告訴老婆子你在這裡,劍五之前有一陣受了傷,老婆子照顧他一個多月,當自己孩子一樣,他也是個感恩的,所以我問他時,就偷偷告訴了我。

  這裡是最近才打開的,之前堡里十幾個採購的人都莫名其妙的失蹤了,聽人說,似乎有人盯著咱們,所以才通了這條連接的道洞,用以採購用,為了不引起注意,一次只出一人。

  這兩次出去的人都頗為安全的回了,所以羅姑娘從這裡出去,應該就能走出去,但是記得不要穿黑袍,老婆子正好有兩件灰鐵色的舊衣,你快換上,到時裝成婦人直接離開。

  這裡有個盒子,盒子裡有些野糙葉子,這葉子對身體沒有危害,就是吃了會起疹子,如果姑娘害怕就吃上一點,雖然吃完身上臉上全是紅點,但不要害怕,三五日就消了,也不痛不癢。

  還有一包老婆子攢的銀子,留著路上用。

  說完又塞給她一張東獄的地圖,“這是劍五給的,延著上面的紅線,讓你坐船就坐船,讓你行路就行路,上面都有標識,只要順著紅線的路走,就能離開東獄返回到五洲,不要捨不得坐馬車,為了安全,該花就花……”

  羅溪玉聽完眼淚更流的厲害,已是緊緊抱著包袱低著頭泣不成聲。

  “謝謝嬸子,可是你若是放我走了,那你……”

  “沒事,聖主不知道的,他信任十二劍,斷不會懷疑,劍五劍十也不會說,而老婆子經常走這裡採買,沒人知道的,好孩子,時間不早了,快走吧……”老嫗急急說著,隨即見羅溪玉不動,不由擔心問著:“孩子怎麼了?莫不是你還想著聖主……”

  羅溪玉急忙搖頭,“不想,我要走……”

  要走,必須走,她不能再留在這裡,也不想再留在這裡,多待一刻都是痛苦。

  以前覺得這裡是世上最幸福的地方。

  現在卻想著,世界任何一個地方都比這裡也好。

  “好孩子,既然這樣,就快些走吧,不要回頭看,一直往前,出去了就一直朝西走,一個人時一定要注意安全,袋子裡有水囊和點心包子,渴了就喝餓了就吃些。”老嫗說完,想到什麼,忙又從袖子裡取了一小荷包的金豆子:“這些豆子雖然少,但關健時候能換些錢用,你貼身收著,防著有什麼意外應應急……”

  羅溪玉手裡拿著荷包,哭的一塌糊塗,不知如何感謝她。

  老嫗卻是推了她一把:“快走吧,快走吧,老婆子得回去了,別回頭看,快走,快走……”

  羅溪玉幾乎是有些趔趄的一步一回頭的往前走。

  老驅一直焦急的沖她揮走,讓她快些走。

  她一步一步,終於看不見了,才轉過去,向著越來越黑暗的路一個人碰碰撞撞的走去。

  希望那一頭真的是光亮,希望那一道光亮,是全部的希望。

  而在羅溪玉被帶走,大殿的門緩緩的關上後。

  偌大的殿中一絲聲音也沒有,靜默的連根針掉下來都能清楚的聽到。

  此時,聖主突然忍不住的微微前傾,從嘴角流出幾絲鮮血,不斷的滴到了前襟與桌前,形成了斑斑的血點。

  他低著頭看著手背被沾染的那幾滴鮮血,靜靜的盯著。

  旁邊的葛老臉色一變,頓時從懷中掏出了血丸,“聖主,此時關健之時,萬萬不可動心神,否則只怕融血丸的功效都要大打折扣了……”

  這種丸藥是用難得一見的珍奇藥材煉製,一共只有五枚,葛老用過兩枚,聖主已服用了兩枚,此時瓶中只剩一丸,勉強能拖住聖主體內蠢蠢欲動的胎毒三日時間。

  聖主張口將丸藥咽了下去,感覺到了那藥的清涼慢慢驅走了體內的邪熱。

  擦去嘴角的血漬,看著葛老擔心的目光,他道:“葛師,我已無事。”

  而對面的白衣女子與丹唇女子,卻是一反之前的冰雪冷傲,此時也是一臉擔心:“沒想到東獄聖主的情況如此厲重,既然不能動心神,那何苦還要演這麼一場戲?

  可憐那個姑娘那樣的節白臉色,便是我這活了六十多年的老婆子,都不忍心了,惠芷更為單純,差點就露了餡,不是老婆子多嘴,這樣好的姑娘,聖主不該如此傷她的心……”

  那丹唇女子,有些欲言又止,都長著眼晴,女子的心意,男子又不是完全無意,何苦要如此做,偏偏讓她們做了惡人。

  什麼聯姻?南獄的聖女一生都要保持純淨之身,不能嫁人的,也只有騙騙那位不懂的姑娘而已。

  而她們此時次,實際只是為求幫助而來,如今能幫她們的只有東獄的聖主,聽聞此聖主性情乖張,隱隱發愁,卻沒想到竟會接到密報,東獄聖主竟主動求見,並需要她們的幫助。

  如今南獄岌岌可危,西獄正是禍首,而北獄距離遙完,她們也只有求助於離西獄近的東獄,至於那天香玉玲膏……

  若是損失些聖膏就能保住聖殿,她們根本是求之不得。

  “兩位也知曉,西北兩獄一直對東獄的霸主之位虎視眈眈,東獄這塊肥肉他們盯了多少年,這一次竟是連合了五洲的金鷹衛,欲前來圍剿,破了一次後,竟還不肯善罷甘休。

  如今聖主身體有恙,此事極是棘手,好在你們送來的天香玉玲膏及時,但一番大戰在所難免,羅姑娘並不懂武功,在堡內實在諸多限制,不如在外面來得安全。”

  眼前的形式嚴峻,白衣女子與丹唇女子也是微微嘆了口氣,也不好說什麼,只道:“既然聖主能解胎毒,只需好言送走姑娘便是,這般傷姑娘的心,只怕……

  老婆子是女人,經歷的多,恐怕比兩位要更明白更透澈一些,這被傷了心的女人,就如心上一道永遠無法癒合的傷口,想要再重新開始,已經再無可能了……”

  丹唇女子似想到什麼,語氣幽幽,嘆了口氣後,便轉移了話題,提及冰域被西域帶來的一種火山下的焰火蟲包圍,幾乎將冰殿的地底燒鑿的千瘡百孔,此蟲火燒不化,更是冰雪的克星,體積又小不畏毒,根本無法斬糙除根,再不解決,整個冰殿都要被它攻陷,便是南域人就死了有十分之人,為此事聖女一愁莫展。

  冰域難以攻占,一直是安全的,但卻沒想到卑鄙的西域會想到如此辦法,不得以之下,此次聖女才會親愛來東獄,想討要一些克制那焰火蟲之物,畢竟要論蟲蟻,誰又如東獄聖主精通博廣。

  而聖主此時睜開眼晴,臉色雖然有些蒼白,但神色已恢得如常,他只道:“無需克制,只需放出消息我已病入膏肓,西域自然會撤離冰域。”

  為了徹底剷除他,將東獄搶到手,西域定會拼盡全力,像西域那點地方,那窮凶極惡的惡水之地,這些年四處的搜刮爭鬥,只要擴張地盤,終於有了可以分割東獄這塊肥肉的機會,自然不會放過,斷然沒有取小舍大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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