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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這事只有羅溪玉自己清楚明白,偏偏明白又不好跟別人說清楚這事兒,解釋不能又哭笑不得。

  但這方法不管有沒有用,足以見聖主心中還是有自己的,留下尤霜兒原來也是為了自己,想想鬱悶之餘也是感動的很,不由的主動解了衣襟,然後親他一口,主動往上蹭了蹭,讓他方便埋在胸口處,還給他塞嘴裡,讓他好含著舒服的睡覺。

  今日這麼主動這麼乖,聖主很滿意,他也確實有些累了,在嘴裡像小孩子一樣卷了一會,就困的與羅溪玉環抱著雙雙進入夢鄉。

  可是這一夜註定有人不眠,秋夜的風大,那聲音聽起來特別恐怖,樹影在月色下,顯得黑影重重,尤霜兒幾乎不敢閉,她縮在石台的被子裡,只覺得被子都擋不住外面的寒冷,底下冰涼,被子裡也冰涼,身體也冰涼一片,根本睡不著覺,加上,腦袋又凍的厲害,摸一把頭髮上都有白霜冷露的樣子。

  這一日本就極度受驚的她,此時又遇此委屈,不由的眼淚泛了下來,縮在被子裡默默的流著淚,母親在的時候她從未讓自己受過這樣的苦。

  就算母親去了,父親也極疼她,誰知當年父母的仇家找上門來,安逸的生活再也不存在,父親逃亡時受了重傷,又被官吏抓住,父親拼著經脈受損帶著她半路逃出,逃亡的滋味不好愛,可是就算路上再艱辛,父親也沒有讓她這般淒涼的風餐露宿過。

  她母親醫術之高明,她從小就跟著學習,雖然仍比不過母親的百分之一,但也懂些皮毛,跟著母親學習醫人,本來她也要是成為母親那樣的神醫的,可是一切都沒了,她又落得如此境地。

  該怎麼辦?這裡人生地不熟的,連葛老都對她極為冷淡,她不知道該求助誰,腦中想到那個冰涼的目光,就更加茫然,因為太冷,她開始想起羅溪玉帶她進的“黑棺”

  那柔軟溫暖的兔毛,在那裡睡一定是不冷的,葛老以為她嫉妒羅姑娘麼,其實不是,她只是有些震驚,她以為自己會與羅姑娘一起睡的,畢竟都是女子,不論是睡有兔毛的“黑棺”還是露宿。

  可她卻萬萬沒想到,羅姑娘竟然會與聖主睡在一起,兩人又未成親,男未婚女未嫁,居然就這樣不明不白的睡在一起,這對尤霜兒來說,簡直是不可想像的。

  再想到之前她對聖主那自甘下賤的態度,尤霜兒越想越對羅溪玉失望,特別替她覺得不恥,羅姑娘為什麼要這樣作賤自己?

  以姑娘之身去伺候那位聖主,還有什麼清白可言?

  尤霜兒本以為羅姑娘伺候只是聖主的衣食而已,沒想到她竟然連男人都要伺候,想來便覺得噁心,這樣又與那些卑妾娼jì有何區別。

  那樣一個女子,竟然甘心為別人的玩物……

  難道就為了晚上可以有個溫暖的地方睡覺?

  尤霜兒不敢相信,一個女子能這麼自甘墮落。

  如果是她,她想,自己絕對不會如此,因為真正喜歡她的人必是極為尊重自己的,會將溫暖的住處讓於自己,而不會以這種理由玷污自己的清白,她絕不要這樣不明不白的與男人睡在一起,自甘的為奴為妾,她這樣想。

  寒冷的夜,太過漫長,她有些哆嗦的看向“黑棺”里溫暖的燈火,緊緊的咬住了蒼白的嘴唇。

  ☆、第七十章

  在寒冷的深秋夜,睡在冰涼的石台上,對身嬌體弱的女子來說,簡直是種折磨,可是反觀葛老與十二劍,除去放哨的,其它或打坐或側躺,皆是一動不動,似已睡沉了。

  而“黑棺”里的一對早就在暖意融融的兔毛遮毯中擁頸相臥,睡得極為香甜。

  對比之下,一夜又冷又哭的尤霜兒顯得格外的心寒淒涼。

  第二日她便有些病了,羅溪玉熬了姜水紅糖給她灌了兩碗,在“黑棺”里睡了大半天才總算緩過來,她不由的拉緊了身上蓋的溫暖的毯子,半晌才掙紮起身。

  此時一行人正在趕路呢,兩人都在“黑棺”里,每日這時都是羅溪玉最閒的時候,或者看看醫書,研究下七經八脈上的穴位,而這時正在給聖主做一雙襪子。

  尤霜兒掙扎著起身,不由的咳了兩聲,一場風寒好在及時喝了姜水,出了汗又睡了一覺,現在好多了,只是嗓子有些不舒服。

  見她起身,羅溪玉不由的回頭,關心道:“尤姑娘起來了,匣子裡有些蜜棗點心,先吃點吧,正病著呢,別餓著了對身體不好。”羅溪玉之前以為這個美人是情敵呢,現在知道了真相,倒是輕鬆多了,說話神態也自然了些。

  尤霜兒啞著嗓子“嗯”了一聲,昨日便沒吃多少東西,早上更是半點米未進,更不提中午了,嘴裡都是滿口的苦味和姜辛味兒,肚子空的似前後貼在一起似的,她不由目光看向放在手邊角落的匣子。

  蓋子開著的,裡面放著還沾著露水的鮮靈靈的紅棗子,看著便知是早上先摘的新鮮的,個個挑的大又飽滿,紅通通帶著些許綠紋,一看便有食慾,她不由伸手拿起一個放嘴邊咬了一口。

  又甜又脆,齒間滿是棗香的蜜汁,好吃得不得了,肉多棗核又很小,她吃完一個不由又拿了第二個,直吃了四五顆,才看向旁邊用紙包著的三塊點心。

  “啊,那是早上聖主吃剩的,尤姑娘別嫌棄,我一共就做了五塊,他只吃了兩塊,這三塊還是我特意留著呢,都是沒沾過手的……”她說的是眉尾飛揚的,聖主這次特別給面子,點心吃了兩塊呢,也不枉她早起一頓那麼辛苦呢,簡直比她自己吃都高興。

  見尤霜兒猶豫的拿著那點心看了一眼,她忙放下手裡的針線,然後取了布巾給她掂著,倒不是為她著想,不過是想著點心渣別掉得到處都是,畢竟聖主最討厭那些渣沫飯粒到處都是,兔毛上有一點髒的地方,他都嫌棄的指給她看,肯定是不睡那點地方的。

  “這是麻仁蘇,用麻油拌麵做成的,哎喲,做這個可費事了,要擀成細細的條子,然後要一層層的抹麻油和果仁,還要一根根的抹糖蜜,中間還要捲住果肉,表面還要過一層蛋清呢,做了四個我用了大半時辰呢,可惜聖主只吃了一個,你嘗嘗看好不好吃,要小口咬,兔得果肉掉下來,可惜沒準備刀子,可以切成一塊塊吃,還不沾嘴……”

  尤霜兒確實沒吃過這東西,光聽著羅溪玉說就覺得繁複,真有這麼麻煩麼?她不由看著手中這個只有小孩巴掌大的一塊蘇融帶著果香味的餅子,不由的咬了一口。

  很難形容舌尖上的那種滋味兒,香而不膩,醇而不油,脆中帶韌,蜜中含香,尤其是那果肉,似乎是一種野桃子的肉,切成了丁,過了油好吃的不得了,一股香甜的蜜桃味,吃完後滿口桃香。

  第二塊裡面竟不是桃肉,而是一顆顆指甲大的野葡萄,去了皮,滾了面又沾了芝麻又掃了層蛋清,吃到中間時,本不知道是什麼,只是金黃色的三五顆卷在蘇餅里,但是一咬上去,破了那層薄薄的麵皮,便一股葡萄的清香滿溢了出來,炸的火候好到,整個葡萄比生得更噴香四溢,且那肉都像果凍一樣凝了起來,連裡面的筋都炸的化了,吃著那叫一個捨不得嘴。

  等到第三塊也吃完後,她才發現不知不覺的都給吃光了,不由看了看羅溪玉。

  “好吃麼。”羅溪玉不以為然的笑道。

  “嗯,妹妹的手藝真好,如何學的呢,是家中有這樣的廚娘嗎?”她忍不住問道,嘴巴里還留著最後那一個清甜的棗香味呢,沒想到炸熟的棗子又軟又糯,現在齒間還留著香味兒呢。

  “哦,這倒沒有,以前在苑子裡學的,那裡女子必須要學這些東西。”羅溪玉隨口道,當然大多是她現代學來的手藝,加上巧思,及這般純天色的果子,再加十二分的用心琢磨,做出來的自然就是色香味兒俱全了。

  當然,這當中還有滿滿的心意。

  “苑子?羅妹妹不是良家女子?”尤霜兒與母親經常接觸些病人,就有不少是苑子裡的女人,都找母親調理,出手非常大方,因那些人都不是良家女子,所以毛病非常多,時常反覆,所以她不由的這般問出了口,可見極為震驚。

  羅溪玉一聽,不由的臉色一凝,有這麼問話的嗎?看了她一眼,不過還是回了句:“不是,我是被聖主買來的。”說完便低頭繼續fèng著手中的長襪。

  她從來沒有因為自己是苑子裡出來而覺得有身份上的自卑,這是本質的不同,她之所以坦誠說了,一是覺得這女子可憐,又有白芒,是個好人,至少是個願意做好事的人,別的不行,能交個朋友總是好的。

  二是,畢竟聖主說她母親也是學醫,她還可以向她學習一番,所以有心想要交好的,自然坦誠些。

  將心比心,自己剛來時也是害怕啊,能多照顧一下就多照顧,除了能得些白芒,彼此相處友好不是很好麼。

  誰想那眼神里,還頗有嫌棄,羅溪玉這個人也是有脾氣的,照顧聖主就夠忙了,還要照顧個風寒的,雖然可憐她昨夜受涼,但是你不感謝就罷了,居然還那種眼神,她可不是天生犯賤,伺候那個是心裡喜歡,這個她可不喜歡,沒必要上趕的去遷就她。

  尤霜兒大概也知道自己說錯話,忙道了歉,一時“黑棺”也有些尷尬,不過很快她又開始問羅溪玉手上的fèng的東西,羅溪玉也不復之前的熱情,只是問什麼淡淡的回了就是。

  “這是兔毛做的長襪?套進靴里的?”尤霜兒坐在那裡左右無事,便看著羅溪玉細心的一針一線的將兔毛編fèng在襪子上,即輕薄又保暖,看著那大小,她不由道:“這是男人的吧,是聖主的?”

  “嗯。”

  “何必那麼麻煩,多蓄點棉就是了……”

  “棉哪有兔毛暖和舒服?”

  “都是用棉的,也沒人說冷啊,棉的怎麼可能冷?”尤霜兒驚訝道。

  羅溪玉可不會說早上起來聖上一穿外面的涼靴子,臉色就臭,她才琢磨出用剩下的兔毛fèng手套襪子裡,而且解釋起來也麻煩,只道:“聖主腳涼,穿棉的不暖,喜歡這個……”

  尤霜兒眼神複雜了看了她半晌。

  說實話她心裡真是不認同的,這些做吃的fèngfèng補補都是些妾才幹的事,她是有些瞧不起,而且這個羅姑娘她本以為是好人家的,誰知竟然勾欄院出來的,怪不得會沒名沒份的就跟男人一起住,那些苑子裡出來的有幾個知禮懂禮的,她聽說那些女人慣會用身體,靠著這些小情小意的巴著男人,討些寵愛,手段下作的很。

  本來她還想提醒些,不過此時倒是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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