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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老吃了一塊後,打量聖主,見他面色平靜,雖然瘦了些,但精神還好,羅姑娘送到他嘴邊的果子,也都一一吃下,有一塊帶酸的他微微皺了皺眉,但也咽了下去,沒有因此而大發雷霆。

  本來剛才聖主都已決定要走,這個羅姑娘竟然能幾句話就勸得坐下來,這讓葛老有些驚詫,兩人的關係似乎比以往有所不同。

  而且聖主從來也不是個因為要照顧屬下,而改變行為的人,他根本無視任何人,什麼時候會為了屬下渴餓這種小事而妥協?他連自己都常常渴飢而忍耐。

  這樣細微的改變,無疑讓葛老驚訝又覺得安慰,隨即他邊慢慢吃著盤中果瓣邊打量聖主,衣服乾淨,領口也潔白沒有污漬,頭髮梳理整齊,手臉也極為乾淨,他再看向糙鋪,鋪上並不全是雜糙,還有編的一張歪歪扭扭的蓆子,雖然不好看,但睡起來舒服也乾淨些,枯糙疊的盤子個個小巧可愛,還有一雙不知什麼糙鞋放在一邊。

  門邊的石鍋,還有摘好的一小疊蘑菇,似乎是中午準備做飯的,另一隻石鍋里還有火溫著熱水,葛老不由的連連點頭,有女人的地方就是不一樣,便是換成他們也未必能在這種環境下伺候的安安妥妥舒舒服服,什麼都不缺少的,看來聖主掉落崖下生活上並沒有受多少苦。

  葛老的目光頓時又回到了羅溪玉身上,只覺得有這個女人在,對聖主而言是極好的。

  此時聖主吃了兩口果子,便一伸手,挾到一物,只見其指間正有一條銀色的小蛇,正是這條小蛇找到的這個山洞,此幼蛇似頗有靈性般,不斷的順著聖主的手指纏繞,然後伸出腥紅的小舌舔著聖主的指尖。

  聖主伸出手指摸了摸它不足指腹大的蛇頭,在被聖主壓了兩下後,它反而像得到讚賞一般,將頭高高翹起。

  旁邊羅溪玉吃著龍鱗果甜的直眯眼,此時見到這條小蛇,不由的也極有興趣的湊上前看,她還沒見過頭上帶冠子的蛇呢,看著聖主將它壓下,它又彈起的樣子十分有趣,便也用手裡的木梗逗它。

  結果聖主回頭就將她的手按住,搖了搖頭:“寶鳴有毒。”說完便一伸手將蛇放到了地上,劍二頓時戴著手套將蛇收入腰間竹筒中。

  聖主目光掃了眼眾人,見吃休息的差不多了,便起身,這一次可沒有人敢逆著他的話,先兩人將藤繩拉緊,然後攀身而上,然後便是聖主與羅溪玉。

  在這些身輕如燕的黑袍人中,羅溪玉就是個累贅,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老實的趴在聖主的後背上,聖主怕她摟不緊,還將她的手腕以布綢捆住。

  相比十二劍或似猿攀爬,或以內力翻身向上,都沒有聖主來得輕鬆,他一鞭子可升五丈,然後鞭尾便插,入岩石中,整個人站在鞭子上,一手握鞭,一手扶藤,簡直輕鬆的如看懸崖風景一般。

  甚至跳躍幾下後,已開始不順行藤的方向,在周圍無規則的四下遊走。

  “聖主,那邊有一株白色的果子,看著很好吃的樣子……”羅溪玉之前還怕的要死,此時竟是伏在聖主背上十分開心,她四處張望著,尋著石壁上那些罕有的過百年的奇珍,此時見到一種從未見過的雪白果子,生在一片紫葉當中,紫葉樹結出白果子,真是稀奇的很。

  聖主幾乎是話到手到,鞭子一甩而出,整個人順勢一移,站在了橫鞭之上,正好高度適合羅溪玉採摘。

  “可惜只有三個……”羅溪玉此時跟葛老要的一件袍子正系在腰上,裡面已經放著不少好東西,她握著手裡沉甸甸的果子道。

  “這是紫沙果。”聖主一隻手背手道。

  “紫沙果麼?怎麼是白的?”她拿著果子看了看,明明白色卻叫紫沙果真有趣啊。

  “十年紫沙,百年紅皮,三百年淺黃,這是五百年份,它的顏色是隨著年份變化越來越淺,且越來越小,在東獄,紫色的很常見,但白色卻極少,一旦顏色化白,裡面的果肉所有精華就會縮成一團白色的汁液,吃的時候只需咬破一點皮,自然入口即化,不需咀嚼……”

  “五百年份啊……”羅溪玉不由把手裡的果子仔細看了看,不由問道:“不知吃了有什麼好處呢。”

  “延年益壽返老還童……”

  “那聖主你要多吃一點……”說完羅溪玉將果子湊到他嘴邊。

  聖主卻是拉開她的手,托著她屁股將滑下來的她往上抬了抬,扭頭掃了眼此時緊緊抱著他頭的女子,眼皮也未抬的道:“你吃,對我無用……”

  這登崖的時候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午時出發,到日落才總算回到崖頂。

  吹著懸崖上的冷風,羅溪玉感覺自己像度過了漫長的時間重返人間一樣,本來憋悶的心情頓時豁然開朗,此時崖上正放著被十二劍拆開的“黑棺”,早就已經被重新組合上了,羅溪玉將果子放了進去,又在裡面扒拉食物和米。

  這麼多天沒吃到米,現在想起來只覺得胃空落落的,自然第一件事就是升火做飯。

  而十二劍則帶著一身汗的去周圍找水源地清理,而葛老則是為聖主把著脈,本來還帶著笑容的臉在把了脈之後,竟是凝固了起來。

  羅溪玉這次沒做什麼特別好吃的,就是烙了白面芝麻餅,就著野菜粥,特別抗餓也實惠,現在所有人都是需要補充體力的時候,聽葛老路上說休息一宿,明日可就要加快行程了。

  白面芝麻餅她烙了一大盆,還帶了厲護衛的份,結果這裡最慘的人原來不是自己,而是厲護衛,因為只有他被扔到了對面懸崖上,因為蠶絲斷了,根本無法連通天險,樹藤雖結實,但達不到對岸也是無用。

  此時的厲護衛並沒有走,一直在對面崖上等消息,見到聖主一行人上來,雖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那揮動的手,顯然是激動異常,不過這次回程通不過天險,恐怕就不能與聖主一行同行了,得另尋路線返回東獄。

  但十二劍包括葛老都沒有擔心他的,雖然厲護衛身無半兩銀,但以他的武功,銀子這種事已經不在他的煩惱之內了。

  看著對面厲護衛吹風啃野果的苦逼,羅溪玉一行人卻是狼吞虎咽的吃著烙得香脆可口的芝麻餅,就著麵湯菜粥,真是幸福的要死。

  吃罷飯,聖主在黑棺內練功。

  葛老卻是心事重重的將羅溪玉拉到一邊:“你可知聖主胎毒復發過一次?”

  說起這個,羅溪玉心裡真是有一肚子的話要問,當時面對聖主,她的念頭在腦中轉了又轉,卻不好開口,但對著葛老她就有些忍不住了。

  龜毛的聖主她可能不太怕,但是胎毒發作時那個怪人,她到現在還有心理陰影,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而且她一向聽葛老說胎毒胎毒,那時也只以為是中了毒罷了,還有背上的那塊銀色不似人長的鱗片與胎毒又有什麼關係?

  怎麼能將一個人變成了一具行屍走肉,簡直是聞所未聞的事。

  羅溪玉將這些一股腦的問出口,葛老卻是看著她半晌,只道了一句:“聖主給你看了背上的蛇胎?”

  廢

  話啊,當然看到了,否則她怎麼知道的,她不由道:“蛇胎,那東西就是胎毒嗎?”

  葛老看了她半晌,臉色變了又變,最後才嘆了口氣:“既然是聖主的意思,那老朽便可以告訴你了……”

  他的表情竟是有些凝重,神色有些異樣的道:“羅姑娘,你可知為何東獄每代只有一個聖主,又稱東域為蛇域?”

  這個羅溪玉哪裡能知道,葛老也沒有等她的回答,便抬頭看向天空的茫星道:“東域有祖隗,那裡是歷代聖主誕生的地方,就像是聖壇一般,不可褻瀆神秘莫測。

  而實際這種只有在祖隗才能出現新任的聖主的真相,說出來很殘忍。”葛老看了羅溪玉一眼,“祖獄知道這件事的已經全部都在這裡……”

  葛老,厲護衛與十二劍,再加上現在的羅溪玉。

  羅溪玉看著葛老的樣子,莫名的起了一身雞皮,最近雞皮掉得太多,她已經看誰都快條件反射了。

  “每一任聖主這一生都只能有一個傳承的子嗣,這唯一的一個必須要是最優秀的,為了使他在出生時就有強大的能力,有無限的可能,每一任聖主在得知妻子懷孕後,會從第一個月到第十個月,相繼餵二百三十一種無解藥的蛇毒……”

  “怎麼可能?一種蛇毒就死人了,別說二百三十一種……”要還是一個孕婦啊,葛老說的平常,羅溪玉聽著真是半點都不想相信,不由挑著漏洞。

  葛老瞥了她一眼:“你這小小女子又如何知道東獄蛇毒的制衡之道?便是老朽也只能皮毛而已。”

  “要知道世間萬物,有毒便有解,雖然這二百三十一種蛇毒極為霸道,沒有任何一種解藥,但實際上,一種蛇毒可以克制另一種,這就是解藥,一次餵一毒一解,所以,懷孕的女人並沒有危險,也不會死……

  但這一點只限制在前九個月,第十個月後就要餵最後一種蛇毒,這是一種特殊的劇毒,這種毒成份複雜,是以前面二百三十種為解。

  我這麼說羅姑娘也許不明白,你只要知道前面二百三十種劇毒鋪墊在一起,其實是一種解藥,如果能成功,便是最後一種毒的解,毒毒相衝得以解,孩子平安降生就會是下一代的聖主,擁有歷代聖主的絕對力量,視百毒為無物,四獄之首,毋庸置疑。”

  “葛老說的,我還是不明白,人身體裡有那麼多毒,怎麼能像個沒事人一樣?還能繼續生孩子,就算生了,那母親呢?”羅溪玉吃驚之餘又不敢相信的問道。

  “東獄歷代聖主皆是無母……”葛老綠幽幽的看了她一眼,嚇得羅溪玉移開視線。

  無母?沒有母親怎麼能生下孩子?但這個問題也無需多問了,葛老的意思無非是子生母死罷了,畢竟母體承載著太多的劇毒,一旦孩子生下來,毒素髮作,怎麼可能活命,恐怕當場就斃了。

  “那有未成功的嗎……怎麼辦?”

  “自然是丟到蛇窟餵蛇,未成功的不是毒死也會變成無人性的怪物,自然要除去……”葛老緩緩道。

  這麼一句話,很快讓羅溪玉察覺,“你說?變成無人性的怪物?就像……胎毒發作的聖主?”

  “對。”葛老目光從天空轉到她白煞煞的臉上,“景獄這孩子是上一任聖主最後留下的子嗣,是上任聖主連死三十二任妻子才生下來的一個殘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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