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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聖主為何突然陰沉著臉,葛老卻是嘴角忍不住動了動,想到那個姑娘被握住時,嫩花瓣一樣的嘴唇嚇的嚅了嚅,將手臂生生從聖主手裡慢慢抽出來,聖主那臉色當場就尤如九月的天一樣,說變就變,陰的都能下起雨來,想到這兒,葛老的眉毛都抖了抖。

  晚上,葛老和疤臉護衛取了寶鳴蛇血,眼見聖主一聲不吭的喝下去後,準備像往常一樣退出去讓聖主休息,誰知聖主喝完並不將碗給他們,而是一直看著他們,並不作聲。

  這讓疤臉護衛摸不著頭腦,又不敢詢問,因這兩日聖主晚上都能小息一會,體內積壓已多的狂躁已經減輕很多,而且狀態也不像是胎毒發作的樣子,實在弄不清聖主是何意。

  就在他不明所以時,聖主本來就不多的耐性終於告罄,拿著一種要殺人的眼神緊盯著他們,還是黑袍葛老在旁道:“聖主放心,過了今日便有糖丸可服用了。”隨即又摸了把短須加了一句:“那位玉蘭姑娘我已讓人買下了。”

  聖主聽罷目光掃了葛老一眼,沒有開口,只是將碗放下。

  在疤臉護衛拿著空藥碗與葛老退出去,他不由的偷抹了把額頭的冷汗,聖主雖然一句話也不說,只坐在那,但那氣勢是越來越強盛,尤其是他不滿想殺人的時候,簡直是無法忽視的存在。

  而與此同時,韓府內臥室中,韓夫人脖子上正纏了一圈白紗,氣憤的將一對價值百兩的花瓶摔到地上,碎了一地的瓷瓶瓦爍,但這仍難以化解她心頭的鬱悶之氣。

  這些年來她還是頭一次受到如此奇恥大辱,被人像扯線木偶一般在她苑裡做威做福,偏偏她連一句反駁都無法說出口。

  眼睜睜的看著她養了五年,溜光水滑的姑娘,本以為能賣千金萬兩,財名皆得,結果只兩千兩銀子便拱手讓人,如今還要打落牙和血一起吞下腹。

  鬱悶的她直想吐血,此時她手裡拿起一疊銀票,正是那些黑袍怪給的……

  韓夫人越看越窩火,想一把撕了它,卻又提不起力氣,連帶脖子以上頭疼欲裂,一時歪倒在椅子上。

  能不疼嗎?兩千兩銀子就買走了百花苑身帶玉蘭香的極品美人,這簡直是生生拿刀剜她的心,割她的肉,韓夫人肉疼的直“哎呦”,卻也無可奈何,當時的情形,命都在別人的手上,她能開口要出個本錢,已經是個要財不要命的主兒。

  劉婆子見狀只得安慰道:“夫人可別再生氣了,兩千兩總比沒有的好,也算是回了本對得起辛苦錢,總比沒命的好……”

  韓夫人有氣無力的瞪了劉婆子一眼,“現在就要了我的命了,我還指著玉蘭再往上走一把,可是現在……全毀了。”

  一邊的婦人見狀,不由道:“夫人既然這麼捨不得,反正姑娘還在,不如我們將銀子退回去,就當沒有這個交易……”

  韓夫人頓時一巴掌扇了過去,咬牙道:“你這是想絕我命根子啊?這事兒若讓人知道,姑娘還能不能賣出去了?百花苑還要不要名聲了?”她下一句話沒說,那黑袍人只用一根冰絲就能將她置之死地,這本事整個百花苑所有的護衛加一起也比不上,要是讓他們知道她毀約,還不知道有多少種死法等著自己去試。

  何況像這些外來的邪路亡命徒,殺了人隱藏起來,找都沒地方找,連權貴都怕的要死,躲都來不及,她傻了才會招惹,這也是韓夫人只敢在房裡生悶氣,卻不敢去報官的原因。

  她心中不禁隱隱猜忌,難道百花苑裡有人故意向外透露了消息不成?否則這些外來的邪流教派又怎麼會知道百花苑有一個玉蘭姑娘?還特意找上門來?

  劉婆子見夫人冷靜了下來,便小聲道:“夫人,你看……玉蘭姑娘怎麼辦?明日是否再搭兩個丫頭?”

  “搭兩個丫頭?”韓夫人沒好氣道:“搭什麼搭?你知道兩個丫頭多少錢?五十兩銀子!你還要我再賠五十兩?”

  “那明日……”

  “讓玉蘭收拾收拾,到時找兩個婆子跟著,一抬小轎送去,送完人就回來,這抬轎的腳力也要錢呢……”韓夫不滿道,百花苑的生意一向是交錢後,第二日送貨上門,一般一等姑娘都會送一兩個丫鬟伺候,也算是百花苑養了她一場,留個念想。

  可這次韓夫人是氣狠了,連帶羅溪玉也記恨上了,沒福氣的東西,真是白養了一場。

  愣是狠心的一個丫頭不給帶,讓她怎麼來的怎麼去,只要離開了百花苑,那以後無論什麼事可都跟自己沒任何關係了。

  羅溪玉回到房裡時,臉色不太好,珊瑚和紅珠都沒敢問,而是溜出去打聽婆子們去了。

  坐在塌上,她低頭輕掀開袖子,露出玉白如瓷的手臂,只見細皮嫩肉的臂上,有一些紅印還沒消褪,正是那個眼神都讓人哆嗦的男子留下的,其實他握的並不用力,但是那手貼上來的時候,有一種難以言訴的涼意,忍不住讓人起雞皮疙瘩那種。

  且他那掌心還帶著繭子,摩挲時隱隱的刺痛,讓她很不舒服,所以下意識的想抽回去,但直接抽似乎又顯得很無禮,所以她抽的很慢,他的手從她手臂一路握到手指,然後她看到他錯愕的抬頭盯著她。

  那氣息,就算不看臉,羅溪玉也能感受到頭頂那股越聚越重,烏雲密布的感覺。

  一會兒的工夫,珊瑚和紅珠就紅著眼走進來,見到羅溪玉便開始掉淚,畢竟伺候姑娘五年,彼此都有了感情,就算姑娘再怎麼不上進,但兩人還是愛護姑娘的,都以為將來姑娘有了人家,兩人都會陪著過去,誰知剛剛打聽婆子說,夫人明日只讓姑娘一個人出苑子,不送丫頭。

  兩人聽了眼圈都紅了,一路走回來便聽著苑子一干姑娘小姐,聽著第一美人被“賤賣”的消息都在背後幸災樂禍,指指點點的,兩人見了都替姑娘不值,這些人里有幾個人沒喝過小姐送的藥膳,就算姑娘長的出眾些,夫人又多疼惜了些,但這些又不是姑娘的錯,如今不如意了她們就拿出這種嘴臉,實在太難看了。

  羅溪玉聽到自己已被賣的消息,並沒有意外,只是眼晴里多了些紅血絲,反過來還要安慰珊瑚和紅珠一番,待兩人出去的時候,她才滿肚子慌張煩亂,看著眼前的炕桌,真恨不得一把將它掀在地上才解氣呢,但看了桌子半晌也沒有動手,不過是在心裡想一想罷了。

  就算真想解氣,也是要把那個“鴨蛋”取出來砸一番才能舒坦,畢竟一切的始作俑都是那這個東西惹出來的,可是若真沒有手中這支“鴨蛋玉蘭”,她恐怕也早就死在了逃難的途中,不會活生生的坐在這裡,這麼一想羅溪玉又覺得泄了氣。

  不是她不想反抗,也不是她認命,只是現在被玉蘭養成這樣“脆弱”的身體,跑也跑不快,逃又逃不了,想來想去,只得打開妝盒開始收拾,她唯一覺得慶幸的就是自己是個隨遇而安的性子,不挑剔土壤,就像牆角土fèng里開出的花朵,無論怎樣都要好好的努力的活著。

  她的人緣總算沒那麼差,還有不少婆子姑娘來看她,甚至帶了些值錢的銀簪腕飾,在百花苑,雖然吃穿用住都很好,但是特別值錢的東西姑娘們基本上都沒有多少的,不會真像閨門小姐那般成匣子的金銀玉首飾。

  手裡能有那麼兩三件拿得出手已經是很不錯了,如今能送她一件,這都是莫大的情誼。

  羅溪玉將自己稍稍值錢的物件讓珊瑚又去回送了,這才將她攢下的一瓶玉蘭花露水和半盒子玉蘭花茶放進包袱里,一些能換銀子應急的飾物單獨用個繡袋裝起來,畢竟如果有機會的話,她還是要試試的。

  隨後又拿了兩套常穿的衣衫裝了起來,便再沒有拿其它物品。

  可是無論再怎樣磨蹭拖延時間,第二日的日頭還是照樣爬上來,羅溪玉卻是紅著眼睛坐在塌邊,手裡只有一個小包袱。

  ☆、第十四章

  第二日,一頂轎子悄聲的從百花苑後門出來,一直朝寶穹街尾走去,隨行有兩名護衛和一左一右兩個婆子,因地方太偏僻,七扭八轉的直把人轉迷糊,才終於到了一家極不起眼的客棧門前。

  雖然客棧店面收拾的挺乾淨,但卻門可羅雀,別說是客人,就是夥計也不見幾個,婆子不由撇了撇嘴,讓人將轎子停在門口等了半刻,這才有個穿著古怪的老頭走了出來。

  臨行前,夫人該交待的已經交待了,兩個婆子也沒開口說些客套話討吉利錢,只是閉緊嘴巴將人交給對方,便自行抬了空轎返回。

  儘管羅玉溪過了不少顛沛流離的生活,但畢竟又做了五年的金絲雀,習慣是最可怕的。

  所以,當她這麼冷不丁站在街頭上,茫然的看著來來回回走過的人,一時間也露出些怯意,攏著懷裡的包袱不知自己該何去何從,當然,心裡也冒出了轉身離開的念頭,但也只敢想了那麼一下。

  因為花白老者後面又跟出來的幾個黑袍人,個個看著凶神惡煞的,她不由收攏了腳打消了這個主意。

  一個美人,尤其是容貌出眾的大美人,這麼放在人來人往的街道邊,就算這條街比旁的街道冷清些,但仍然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路過的一個挑貨擔子的貨郎,因回頭貪看美人,竟是一頭撞到了對面府門旁的石獅子上,差點沒摔翻了貨簍,引得一群人鬨笑。

  羅溪玉也囧的臉面發紅,她不是街頭大明星,也沒帶太陽鏡,被人這樣當街圍觀可真不是件舒服的事兒,不由抓緊了手裡的包袱,恨不得拿它遮住臉。

  這時,幾個黑袍人也發現了她的窘迫。

  走有前面的疤臉男,看到她時,疤臉不由自主的抽動了下,昨日他雖然跟著聖主見到了這名女子一面,但當時她一直是低著頭,沒有完全的看清全貌,後來又閉上眼,發生的事不過是用耳朵聽來的。

  可是今日這麼迎面看來,疤臉男突然間領悟了,為何昨日聖主那麼一番態度,今日又這麼早起身了,雖然早上一根青菜也沒動,但卻心情不錯的喝了碗白粥,要知道這已經夠讓疤臉男熱淚盈眶了,天知道這一路上,他為了讓聖主能吃點東西,每生每頓飯費了多少心,揪掉多少根頭髮,直接從一個鐵血彪形大漢,變成了瘦田雞,就為了能讓聖主多吃一口,這是多麼痛的代價。

  如今見到面前這個女人,疤臉男忽然覺得今日陽光格外的明亮,他已經明白了什麼,頓時手一招,幾個黑袍人便下了台階利落的擋在了羅溪玉周圍,隔阻了周圍的視線,葛老捏著鬍子走下來笑著看著羅溪玉,眼中閃過一絲滿意的神色,隨即道:“玉蘭姑娘,我們進去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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