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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桂花哪知道一個嬌柔的小姐突然就變了臉,眼神似要將她生吞活剝一般,一時間也是被嚇住了,但當臉上全是黃黃的蟹油,頭髮上都是魚腥糙的糕渣時,這才反應過來,“賤胚子,你敢打我?”說完便想要撲上前去拼命。

  沈荷香卻是往後退了一步,旁邊胖胖的喜丫上前一擼手臂,“呱唧”一聲響,便將沈桂花整個人都甩在了地上,一半黃乎乎的臉頓時腫了起來。

  沈桂花從來沒被人這麼打過,還是從小她最瞧不起的醜八怪,當即眼珠子都泛起血絲,瘋了一般的破口大罵:“我呸!我二哥倒了八輩子霉才會娶你娘那個破落戶,若早年娶得是我娘,你們二房早就發達了,對,我就是要讓你娘流胎,讓她當一輩子不下蛋的母雞,一輩子絕戶,這是你們的報應,哈哈,十年不下蛋的母雞現在突然能下了,說不定是背著我二哥和野男人苟合出來的,就連你這賤人說不定也是你娘和野男人生出來的賤種,你們的東西全都是我的,我的,你們這些婊,子賤人全部該死,該死……”

  就在這時,外面的門突然被踹開,一道人影的沖了進來,剛才沈父便站在門口,將裡面的話聽得一清二楚,在聽到自己親妹子罵自己絕戶,罵閨女是賤人,還惡毒的想要落掉妻子的胎,甚至最後誣陷妻子與野男人苟合,想到當初沈桂花的娘和大伯在山洞那一幕,一忍再忍的沈父終於勃然大怒,衝到地上那個嚇得臉都變了色,連二哥兩字都不敢叫出口的沈桂花便是狠狠的一巴掌,然後便一把將她抓了起來扔出門去,年紀大的男人情緒都內斂的多,少了年少輕狂,有家有室都願意以心平氣和的心態去解決問題,少走極端。

  沈父便是這樣老實又憨厚的男人,天知道他這輩子有多少年沒有發過這麼大的火了,此時卻是真正的暴跳如雷,面紅耳赤的對著摔倒在門外的連叫都忘了叫的沈桂花大吼道:“從此以後你我斷絕兄妹情份,我沒你這樣惡毒不知廉恥的妹妹,你給我滾,滾出去……”說完便對著院裡看門的魏叔和栓子大吼道:“你們,去拿棍子將這個女人給趕出門,以後只要她上門來,不必告訴我,就給我拿傢伙什將人轟走,我若再看到她出現在這裡,你們全部都給老子滾,滾……”

  沈荷香見著那沈桂花捂著腫臉,嚇得屁滾尿流狼狽不堪的跑了出去,腳下被台階一絆,整個人直接摔到了門外,半天才爬起來剛要張開嘴哭叫,突然一個路過的客人沖她吐了口濃痰罵道:“哪來的瘋女人,連屎都吃,臭死了……”

  沈桂花這才抹了臉,上面全是黃黃的蟹黃,可不就跟屎一個樣,見著別人繞著走,邊走邊看她的異樣目光,畢竟還是個少女,頓時捂著臉尖叫了一聲,一路大哭的用袖子掩著面目全非的臉一瘸一拐的跑開了。

  沈荷香卻是安撫了父親的怒氣,那沈桂花她一直捏著嘴沒讓她出太大聲,但沈父的後面的幾聲吼卻是震天響的,急忙讓他先去看看母親是否被驚醒了,而自己卻是跑到門處看得津津有味兒,到了樂處竟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只覺得不僅出了口惡氣,更是通體舒坦白班過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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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沈荷香卻是安撫了父親的怒氣,那沈桂花她一直捏著嘴沒讓她出太大聲,但沈父的後面的幾聲吼卻是震天響的,急忙讓他先去看看母親是否被驚醒了,而自己卻是跑到門處看得津津有味兒,到了樂處竟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只覺得不僅出了口惡氣,更是通體舒坦百般過癮。

  ☆、44章

  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吃晚飯,屋裡又填了幾盆炭極為溫暖,沈荷香與沈父都心領神會不曾跟柳氏提及此事,柳氏雖隱隱猜到,卻也沒有戳破,加上肚子裡這個比當年懷著荷香時還鬧騰,折磨人的很,想管事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父女哪敢讓她操半點心。

  都盯著柳氏的肚子,口不對心的一個笑說這個小鬧人精,另一個說待生出來定要教訓他,說完卻是一個勁兒的給柳氏挾菜舀湯,自從柳氏有孕,家裡的飯菜要比以前更豐盛了,因著頭幾個月柳氏害喜嚴重,幾乎到了吃一口吐一口的地步,這段時間都是沈荷香親手下廚給母親做些清淡又有營養的湯水菜色。

  沈荷香的手藝是極不錯的,之前半口不進的東西,讓她一弄柳氏總能吃個三兩口,這樣已經是極不錯了,否則半點不盡很快就會瘦得脫形,今日連那牛碎骨湯都吃了小半碗也沒有想吐,父女倆真比自己吃還高興,一時間飯桌上其樂融融。

  等回到屋裡,碧煙端上來一碗杏仁奶,上面撒了點炒熟的白芝麻末,經過沈荷香多年來慢慢調味,這杏仁奶喝著口感總算是不難喝了,待慢條斯理的喝完,碧煙便開始伺候沈荷香洗漱,然後打開專門訂做的紫檀木箱,上面共有十來層小抽屜,每一層都有十幾個格子,擺著不少胭脂瓶,分別是抹臉的,手腳,白膚,養護,潤發,香口等等,擺了滿滿幾匣子。

  碧煙邊給小姐用手揉著發,邊道:“今天那個瘋女人聽說走到街邊還被人扔菜葉丟石頭了,真是可笑,以後肯定是不敢再來了!”

  一聽到此,沈荷香臉上的笑意不由淡了下來,原本她不過只想給沈桂花一個教訓,卻沒想到還牽出了錢氏和大伯母,那些流胎的食物估計連大伯都默許了,他們這般光明正大的來害自己的母親,若是還讓他們在眼皮子底下轉悠,那豈不是養狼在側,臥虎身旁?就算是將來母親順利生下了孩子,難保他們還會想什麼餿主意。

  若是想不時時擔心,便要一勞永逸,揉完了手,她便捲起了褻褲開始,碧煙開始幫忙用茉莉油揉起小腿,半晌聽到小姐說:“明日一早去趟冰肌坊,順便出去轉轉……”

  自從趙家梅園回來,病了幾天接著便一直沒出屋,一是擔心再遇到那煞星,二也是憂心重重沒什麼興致,不過半個多月過去了,竟一點動靜都沒有,沈荷香總算是放下了心,再怕心害怕也總不能永遠不出門吧,冰肌坊雖然有阿春在,但也總得去看看。

  第二日天兒倒是不錯,眼瞅著快要到臘月了,這辦置年貨的人特別的多,不僅僅米鋪綢緞鋪,便是雜貨和胭脂水粉金飾店都火熱的很,這無論是京城還是周邊的農家,做了一年的工總要買點東西犒勞家裡,所以雜貨和胭脂水粉特別的好賣。

  沈父因著柳氏懷孕,想到若有興能得一子讓他有後,這幹勁就要比往常熱情上三分,趁著快過年過節,他又將不遠的一處染料坊兌了下來,然後建了鋪面,操起了老本行賣起雜貨,說到底沈父還對當年老頭子將家裡的雜貨鋪留給了大哥有些不甘,他幫忙經營了多年被一朝趕了出去,心裡總還是有些不舒服,開一間雜貨鋪估計一直藏在心裡,這幾年家裡生意不錯,手裡也積了些家底,再開一家雜貨鋪是綽綽有餘。

  沈父一人自己是看不過來三家店,但好在那徐能是塊經商的材料,小時家裡就是開雜貨鋪的,後遭變故,萬般無奈賣身為奴,但現在又經薰陶,賣起東西那主意是一套又一套,雖然不認字算帳半點不差,不得不讓人佩服。

  於是沈父這兩年著實教了他些識字管帳的東西,如今他已是店裡半大個掌柜了,有他幫忙,再雇些夥計,別說是三家店,再開三兩個也顧得過來,沈家新開的沈家雜貨鋪正趕上快過年,並且沾了沈家兩字生意就是興旺,徐能又會做事,買夠三兩銀子的雜貨,就送一小瓶沈家胭脂店的桂花頭油,這白占的便宜誰不占,一時間無論是胭脂鋪還是雜貨鋪,皆是生意興隆財源滾滾,便是處理香料的院子便又招了四個夥計,可見這有多興旺了。

  沈荷香邊摘了帷帽邊進了冰肌坊,碧煙還在身後道:“小姐,原來那家雜貨店便是老爺大哥開的啊,怎的都沒人去買東西?真是奇怪!”

  這有什麼奇怪的,那沈成柱根本不善經營,時時想著賺大錢,哪甘心專心做這種小生意,註定一事無成,以劣充好,油里摻水的缺德事做多了,誰還會再上當,自然沒人上門,這叫自絕死路,誰都救不了。

  此時冰肌坊里阿春正在調製豆蔻做潤髮油,兩個夥計在櫃檯照應著,見到小姐來了兩人忙都放下手裡正擦著的胭脂盒迎了上來,這兩人是雇的,手腳頗為勤快,沈荷香用著極為滿意,每月給的錢已經由五百文漲到了八百文,這價錢在京城的夥計里也算是極高的了,兩人自然是定下心做事,送貨磨豆的一些粗活自然全包了,給阿春和兩個丫頭省下了不少時間。

  沈荷香沖他們微微一笑便帶著碧煙上了樓,那流波的眼中便像映了月色一般的美,兩個夥計直拍著胸口互相捅了捅手臂,這兩年他們也沒少見到那些貴女和身邊的美貌丫鬟,但看來看去還是自家的小姐最美,只可惜沒有那貴女的高貴的身份,想嫁好夫婿也是艱難得很。

  而此時的柳氏坐在床上繡著小鞋子也是愁的很,剛才那唐夫人帶了禮過來探望,話里話外的意思全是兩個孩子的事,她想要在年前把兩家的親事定下來,過了年就將荷香娶進門,但是經過梅園那件事,柳氏不得不又重新開始考慮這門親事。

  處久了那唐夫人是個什麼樣的人她也清楚一二,若不是荷香容貌出眾,加上荷香的冰肌坊做得似模似樣,那日她翻了番光是百兩的銀票便裝了滿滿一匣子,更不提那些價值不菲的首飾,荷香從小就是個會打扮的,到了京城上了女學後用得東西就更講究精緻了,現在自己又能賺錢,用起來自然隨心所欲,柳氏也從來不管。

  她早便答應將來冰肌坊當嫁妝給閨女帶著,那唐夫人多半便是衝著那家無數夫人貴女光臨的鋪子,才想要早些結親,否則未必就願意跟自家這般的商戶結親。

  在柳氏看來,唐家那小子唐榮軒,雖長得倒一表人才,但也未必就是個良配,男子生得好便自風流,將來若真能高中,說不定還準備多納一些平妻妾室的,自己這輩子沒受過妾室的閒氣,也不想閨女受著,荷香的容貌越生越好,任誰看著都是個美人,哪還愁嫁,自想給閨女找個好的,或許不必什麼貴府新秀,只要一心一意對她,就是一般的商戶也是可以的。

  雖這樣想,但柳氏回唐夫人,卻只推說唐公子來年三月試考在即,不免分心,還是婚事還等過了試考再說,免得耽誤了習書,那唐夫人聽著顯然是不高興的,雖然話是不錯,但這明顯有推脫之意,她家兒子不怕,你個嫁女兒的擔心什麼?

  最後只不輕不淡的說了幾步便起身離開了,走出門還回頭看了眼,不以為然的哼了一聲,真是不知好歹,若不是兒子看中那沈家丫頭的姿色,在她面前央求了許久,還當她真願意結這門親,居然還想等到試考後,真要是能一舉高中,像她們這種小門小戶的商家女誰稀罕,說完便帶著丫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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