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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土坑外的幾步處,男子並沒離去正站在那裡,在聽到哭聲和畏寒的咳嗽,這才頓了下轉身離開。

  沈荷香在坑底冷得直哆嗦,如果現在坐下只會死得更快,她不想死在這裡,好在腳疼的似乎沒有之前那麼重,於是她開始在坑底四處尋著石片,找到後便開始挖著一側土壁,看看能不能挖幾個能落腳的地方,到時好借力爬上去,就在她用盡力氣握著石片在硬綁綁的凍土上挖坑時,突然聽到外面似有人跑動的聲音,一聽之下頓時驚喜起來,忙大聲叫喊著。

  不一會兒便有人跑到土坑處向下望,“小姐,小姐是你嗎?”

  “碧煙……”什麼是天無絕人之路,什麼是絕處逢生,沈荷香已經喜極而泣,忙扔掉了手裡刺骨的石片,歡喜道:“我在這兒,碧煙,碧煙你快讓人來救我……”

  一聽小姐的聲音,碧煙都快哭了,小姐突然不見了她真是六神無主,四處找都找不到,連趙家的夫人都驚動了,派了些奴僕出來尋,卻仍然不見蹤影,若是小姐丟了回去她要怎麼跟夫人交待,以死還命都不夠啊,還好終於找到人了,聽罷她頓時擦了眼淚,將手裡的狐皮大氅卷了卷道:“小姐這個我先扔下去,你披在身上,我馬上就去叫人來……”說完碧煙便順著洞口小心的輕拋了進去,接著便起身急急向梅園口跑去。

  沈荷香披上了溫暖的大氅才總算像回過氣來,一雙手大概是握著冰塊般的石片,凍得竟是毫無知覺,半天才將帶子繫上,不一會兒她便聽到梅園裡傳來一陣腳步聲傳來。

  趙家的賞梅園居然會有個獵人坑,一同賞梅的富家小姐居然掉進坑裡半個多時辰沒人發現,還差點被凍死在坑裡,趙家老爺夫人聽罷頓時大怒,將一干奴僕拉下去棒打,自家的院子怎麼會出現這種事,如果今天不是小戶女子掉進去,換成自家人,便是連趙公子都發了怒,況且此事傳出去,還會有哪家的小姐敢上門來參加花會。

  沈荷香被從坑裡救出來,已是又累又驚又冷又餓,只想著早點回家,哪有心思應付趙家的再三挽留,微微搖了搖頭讓碧煙與唐夫人隨身兩個丫鬟扶著,直接上了唐家馬車,馬車中她暖和過來,卻覺得精神有些欠佳,全身都乏得很,但仍強撐著問了碧煙兩句,碧煙哪知她被困在梅園的土坑裡,只是一直在梅園門口轉悠,後來說是一個穿黑衣的陌生男子告訴她的。

  黑衣男子?還能有誰,想到那簡舒玄沈荷香便又氣又恨,不過還好沒被什麼人懷疑,心頭也是暗自一松,現在想來在坑裡被發現也是有好處的,雖狼狽點至少清白得保,否則那趙家為保自家名聲,指不定要怎麼往她身上潑髒水。

  ☆、42章

  沈荷香一回去便病了幾日,大概是受了風寒一直有些咳嗽,雖然女兒沒說,但柳氏卻是心細的很,見著閨女這次從趙家回來,臉色有些蒼白,急急的便回屋了也沒跟她說會話,碧煙又可疑在後面吞吞吐吐,她便覺得有些不對勁,急忙讓伺候她的鳳jú去問了隔壁唐家,結果不知便罷了,一聽說自己寶貝閨女去參加賞梅會居然掉進了獵人坑差點凍死,便氣得差點昏了過去。

  不僅狠狠的罰了碧煙一頓,連帶對唐夫人也不由冷淡了幾分,她將女兒託付給她,一方面是因兩家有結親的意思,媳婦如閨女,自然會親上三分,另一方面也是覺得兩家關係不錯,自己這閃不能前去,讓荷香隨馬車就是想讓唐夫此行照顧一二。

  可誰知她將自己的閨女照顧的好好的,卻偏偏荷香卻受了罪掉進土坑差點凍死,這還沒過門就這般,若是過了門閨女豈還有好日子過,還有那個趙家,起了護犢子心思的柳氏遷怒起人來也是很可怕的。

  沈荷香吃了一碗藥,只覺得口中苦得很,忙招來碧煙:“拿點蜜餞來……”

  碧煙端著一隻小碟急忙過去道:“小姐,喜春剛做了點蓮子杏仁糕,吃點解解苦味兒吧。”

  沈荷香這才從銀絲錦被中坐起,擦了手後,便從碧煙端著那小盤子裡取了一塊,急急的吃了一口,喜春的小點心受她的調,教多年,手藝已是非常好了,剛出鍋的蜜糕還帶著微微的熱氣,吃起來非常的鬆軟香甜,這兩日她胃口不佳除了一肚子藥,並沒吃什麼東西,此時竟是連吃了兩塊才停下。

  見小姐終於能吃東西,不似平時沒食慾的樣子,碧煙總算是舒了口氣,夫人這兩日來看小姐都會在床邊坐上一會兒,每次瞥向她的臉色都冷嗖嗖的,嚇得她這兩日提心弔膽,生怕夫人一氣之下將她調去制胭脂,要知道小姐平日衣食住行精細繁瑣,但做久了已是習慣,不僅好吃的好喝的,活兒輕鬆,連自己的衣服料子都比別人鮮亮的很,加上小姐這些年待她也好,要是讓她離開小姐,她可是會哭死的。

  “好了拿下去吧。”沈荷香吃了東西也有了些精神,剛才睡熟時身子可能虛著,起了些汗膩有些難受,便道:“一會備點熱水,再拿點杏油給我揉揉背……”

  碧煙忙應了一聲,知道小姐喜好乾淨,熱水早便在灶上溫著,到時提上來就行了,淋浴完碧煙在床頭又填了兩隻火盆,感覺溫度適宜了,這才給沈荷香褪了小衣和肚兜,待小姐輕趴在床上,她這才取了玉瓶,往手心倒了點阿春給小姐特製的杏仁果油,裡面沒加多少香味濃胡的香料,但杏仁油和果油卻是精純的很,一打開塞子果香便溢了出來,聽那阿春說這東西吃了還能香口,外面都沒得賣,只有小姐這裡有。

  這次發寒也是半驚半嚇,後背一直發著緊,這時碧煙的手合著清香的杏仁果油給她緩的從下到上揉捏著,頓時便覺得疲乏的身體鬆了幾分,加碧煙的力道鬆緊有致,著實舒服的很。

  碧煙這幾年沒少給小姐揉背,動作早已熟捻,而小姐身子本就生得好,這些年皮膚又時時精心養護,整個後背不僅線條柔美,且又白又嫩,連她這個女子都覺得滿手的膩香,貪戀手感的很呢,而且經常給小姐揉手腿腳後背,手上不自覺的沾了不少小姐特製的膏脂,她的一雙手此時見著竟是比臉還要白皙細膩,想起便是臭美的很呢。

  碧煙正小心的揉著,原本趴著的小姐突然莫名的開口:“碧煙,你覺得我不端莊嗎?”

  “啊?”碧煙雖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老實的回道:“不會啊那些坦胸露背的女子才會不端莊,我覺得小姐很端莊的。”碧煙倒是說得實話,因為京城女子比鄉下來得開放,定做衣服都要顯著身段,女學裡便有不少穿著少的,還將腰勒得細細,讓人看著羞恥,而到了夏日就是貴女也都只著輕紗肚兜,小姐的穿戴雖然精緻,卻也沒越過她們去。

  沈荷香卻是側著頭望著床邊的火盆,一時眼神默然的抿抿嘴唇,哪個女子又不想像那些貴女一般生得端莊賢惠惹人稱讚呢,可是有些事不是你想便能隨心所欲的,上一世為人妾,她也不想穿著那遮不住輪廓的薄薄凌兜,罩著那能將衣內看得一清二楚的紗衣跟一群女子搶男人,她也想穿得端莊賢淑得到人的尊重,但這樣又如何能爭得過侯府那一群鶯鶯燕燕,其中的難處恐怕不是一言兩語便能說盡。

  而這一世她已經儘量改頭換面,極為注意穿著,怎麼還會有人說她不端莊不自愛,不過此時聽到了碧煙的話,信心卻是回了一些,端莊賢淑不是一朝一夕,只要多多注意,努力些總能做到,不過一想到那棘手的煞星暗恨之下,也不由的有些惶惶,他這般對自己想必已是出了惡氣,希望以後不會再出現才好。

  碧香見小姐情緒低落,想了想道:“夫人聽說小姐你的那支珍珠簪子丟了,前兩天又讓人買了些大珍珠在南巷有名的珠玉鋪定做了一套頭面,應該快做好了,不如明日小姐出去走走,散散心,順便看看頭面做的是否合適……”買這些東西裝飾自己,可是小姐最大的喜好。

  這一次只見小姐微不可察的點點頭,那一側如雲墨般的濃髮在燭光下,竟黑得有些隱隱發綠,實在是好看得緊,有幾縷落在了臉旁,但小姐卻像有心事一般,也沒有注意到。

  結束了一夜的巡邏,幾個禁衛不由湊在一起,這些人以前都是浪蕩子入了軍,若是貴府子弟,必然是走科舉出人投頭,不會繞遠路以武入朝,因經歷都頗有些共通,平日經常聚在一起。

  難得今日都沒直奔酒樓花巷,而是進了茶館飲茶,只因禁軍中也有一些規距,他們直接聽命於聖上,其中一些人並不會每日守巡,而是經常會為聖上辦一些事,遇到這種情況大家都會心知肚明的刻意避開酒色,這些人因極端的訓練,雖放浪形骸起來比那地痞流氓還惡劣,但同樣其自制力幾乎是普通人的百倍以上。

  謝清成喝了杯淡而無味的茶,抱怨了一番後道:“我聽說那八角塘的尚家被簡兄買下了,簡兄,快快從實招來,你是不是看中了哪家的姑娘,否則之前不熱心,現在怎麼想要立府邸了?”

  “哎?那八角塘可是貴人地兒,寸土寸金,簡老弟可真是好眼光!”劉禁衛不由笑道,“只是那尚家的地兒可大著,要買下不是一筆小數目……”

  簡舒玄卻是放下茶杯雙眸微抬微微一笑輕描淡寫道:“早年雙親在世時為我定下的親事,如今我也老大不小,總要娶一個回家傳宗接代,以慰雙親在天之靈。”

  這話別人若說幾人必都“嗤”的一聲,再損上兩句,但簡舒玄一說出此話,幾人都聽得都眼珠子溜圓,禁軍除了怕媳婦的,剩下沒一個不好色,幾人中他應是自制力最強的一個,進煙花之地通常也是真的只喝酒,對女色並不熱衷,如今這麼一說,必是如他所願的想成親安定下來,這才買下府邸。

  反應過來後,幾人都不由的拱手道喜:“恭喜簡老弟了,到時我們可要去鬧洞房喝喜酒的……”

  “哈哈,他不肯都不成啊,哎呀簡老弟,真是好奇啊,不知是哪家的小姐入了老弟的眼?”這親事不管是早定晚定,都必是簡老弟自己滿意的,否則也不會著急著傳宗接代的大事,哈哈。

  幾人的恭喜自然都是真心實意的,畢大多竟都有妻室了,便是那不著調的謝清成也有了兩房妾,以簡舒玄的年紀,若不參軍,孩子都能上山摟豬糙了,想成家無可厚非。

  “只是普通商戶女子罷了。”簡舒玄隨意道。

  “商戶女子配簡老弟卻是有些身份低微了,不過既是過世雙親所定,倒也說得過去,不過那尚府做為府邸卻是最好不過,地段好且大氣,簡老弟準備怎麼修建。”劉禁衛問道。

  “我沒什麼要求。”對簡舒玄來說住處只要能住人就行,哪有什麼講究,但還是停頓了下道:“不過,她倒是喜歡那些貴門女子的奢侈精細,到時請幾個不錯的工匠精心布置一番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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