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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這次來她備了一些東西,有乾淨的白布,及生在河邊的幾種常見的野糙,平日誰家有個小傷,都會將糙放嘴裡嚼一嚼敷在傷口上,傷便會好得很快,且都是不花錢的東西。

  她又在洞裡那些鐵器里翻了半天,才找到一塊沒有生太多鏽還算鋒利的鐵片,然後磨去了上面的斑斑鏽跡,清洗乾淨後,這才有些忐忑的學著胡大夫一般用東西挾著在火上烤了烤,待涼了後,便用手拿著,最後咬著牙開始刮那些傷口周邊的腥臭的腐肉。

  這東西看著簡單,做起來卻難多了,儘管告訴自己,就當是在刮魚鱗那般,但是畢竟手下是個活人,每刮一下躺在石床上的人便劇烈的抖動,甚至在昏迷中仍痛苦的攥緊了拳頭,這一刻沈荷香也顧不上其它,壓著他的腿,油燈下,她有些受驚略蒼白的臉此時崩的緊緊的,手卻一刻不停的仔細刮著那膿血腐肉,並不斷的用清水清洗,因時間拖得越長這人便越痛苦,所以動作要儘量快一些。

  這個刮肉的過程一直反覆,直到整個傷口重新流出了鮮紅的血液,她才停下了緊張的有些麻木僵硬的手臂,然後用乾淨的一塊白布壓在不斷流血的傷口,隨即便一臉汗的伸手去竹簍里拿她已經搗好的藥糊糊,這藥其實就是幾種田間地頭常見的野糙,小傷口一般都能解決,但她沒想到這人的傷會這麼嚴重,而此時也能只能死馬當活馬醫,而且雖是土方子,也不見得一點效果沒有。

  一種是蒲黃的花粉,還有兩種是白雞糙和青蒿的根,用水將它們搗成了細末,裡面自然也加了兩滴泉液,藥效多少能提高一些,隨即她便將糊糊挖出來,然後外敷在了那還流著血水的傷口上,用一塊白布緊緊壓好,又撕了一截棉布就著腿纏了一圈繫緊。

  沈荷香這才鬆了口氣,站直快要斷掉的腰,用衣袖擦了擦額頭汗,將罐子裡的髒水倒掉,洗淨了手又裝了一罐回來,此時石床上的人額上疼得是滿滿的汗,之前還有點反應,現在恐怕已經昏死過去,沈荷香在他鼻下探了半天,見還有氣,這才放下心來。

  額頭上的溫度還是沒有退,她只得用最簡單的辦法,用涼水擦洗四肢腋下和額頭,這次沈荷香倒沒那麼盡心盡力,只是摸黑胡亂的擦了擦,誰知擦的時候又發現了後背數道傷口,雖不至於深到見骨的地步,但也是皮肉外翻恐怖的很。

  這伺候人可真不是人幹的活,沈荷香汗流浹背的幫他身上的傷口全部清理完,一一上完藥,又餵了一碗牛骨湯,並將白布洗乾淨沾了外面的雨水放到他額頭,她能做的都已經做了,接下來的一切就只能聽天由命了,裝好了背簍里的東西,一抬頭,卻發現一夜的時間過得太快,此時天邊已是隱隱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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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花裙子,小蘑菇,子子扔的地雷,謝謝你們的鼓勵=333333333333333333333333=花花是更新的動力,求花花~~o(>_<)o~~

  ☆、第十二章

  沈荷香回去時沒敢走家裡的正門,而是從側面鬆動的一處籬笆口仗著人小鑽了進來,實在是有些狼狽,被枝條掛的頭髮都鬆了一綹,進門時還差點被披著衣服出來的柳氏看到,嚇得她躲進了屋裡時心還怦怦直跳,這一夜連驚帶嚇的,都感覺自己快嚇出毛病了。

  隨即便急忙換下了身上的帶著些血跡的衣服及濕漉漉的鞋子,好在家裡的泥房地面也是泥地,濕鞋踩上去並沒有什麼痕跡,否則可真是瞞不過柳氏的眼睛,將半濕的鞋及髒衣脫下暫時塞入床底,然後換了身衣服,昨夜出了一身的冷汗,現在只覺得渾身黏膩不舒服的很,而且還有一股怪味。

  但若一大早突然要洗澡恐怕柳氏會問起,為了不讓人起疑,只好先湊合著躺在床上合一會眼,之前在山洞時便一直處於緊張的狀態,現在鬆懈下來頓覺陣陣困意湧上來,一時間竟是睜不開眼,不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閨女一向起得晚一些,沈父柳氏都習以為常,這幾日她在家裡忙著曬制花束做胭脂,且又年紀小,出於對女兒嬌慣的心思,兩人也沒有打擾,希望她能多睡一會兒,所以沈父吃完飯便挑著擔子走了,直到柳氏刷完鍋洗了盆衣服後,見荷香還沒有出屋,不由地感覺有些奇怪,平日這個時間早已起了。

  倒水時順便在窗處往她屋裡看了看,只見自己閨女正穿著單衣躺在床上睡得正熟,連前襟開了也不知道,露出了裡面藕荷色的綢質肚兜,雖沈荷香不過十一歲的年紀,身子尚未發育,但奈何膚白如雪,小臉精緻,大眼水汪汪一片,已是頗為美人胚子,遇見的誰又不多看兩眼,沈父現在都很少帶她去京城了,生怕一時不注意弄丟了閨女,柳氏也是日日將她看在家裡,連上山都很少讓她去。

  如今這般躺在榻上衣衫不整,柳氏見了趕緊放下木盆伸手將窗戶給關上了,雖然這山腳下人家不多,但偶爾也會來串串門,閨女本就生得好,這樣子開著窗若是被哪家男人小子看到可不得了,雖然農戶人家不比富戶小姐那麼嬌貴,但也不是隨便能讓人看的。

  沈荷香這一覺直睡到了日上三竿,起身又洗了一個舒服的熱水澡,這才像又活了過來似的,柳氏只當她這兩天累了才會如此,也沒有多問,翻了一遍外面曬的桂花,母女兩個便坐在炕上邊說話邊繡著香囊,因荷香用土法熏的帶花香氣的香囊格外好賣,所以荷香便讓沈父在之前買過布的布鋪,跟夥計買了些好花色的細棉和紗綢。

  香囊這東西不比繡花,fèng起來也簡單,平時做一些賣也是些收入,而且熏了好香的香囊特別受小姑娘小媳婦的喜歡,上好的綢紗料子帶著桂花香的香囊賣十四五文都有人買,這料子雖貴,但做香囊也不過才兩隻巴掌那麼一小塊,一尺雖貴,但攤起來省著做能做上二十來只,大概能多賺上一半的布料錢。

  沈荷香的繡工雖然上一世扔下太久,但畢竟跟柳氏學了多年,重拿針線也不是那般陌生,沈氏看著那熟捻老道的針法也覺得欣慰,閨女雖然出身農家,但生得好相貌,如果繡工出色,將來不愁嫁不到個好人家,隨即便興致勃勃的又跟荷香指點了幾種針法。

  在說到虎子家養的那頭辱牛前幾日終於下奶了,沈荷香聞言頓時眼前一亮,這下奶的牛這時候可是稀罕物,燕京國本來是沒有的,後來有人悄悄從香域帶了過來,後與自己家的牛下了崽往外賣,慢慢的養的人便多了起來,虎子爹病死前便用了一年的工錢換了這麼一頭小母牛,指望著能給家裡一大兩個小的補身子,誰知這麼一喂,便餵了三年多。

  農家人不太認這個牛辱,但沈荷香卻知道是好東西,當年侯府京城外的山莊便讓人養了,那老夫人日日都能喝上一碗新鮮的牛辱,身體一直沒什麼毛病,健康的很,六十多歲的人了,皮膚還特別的白嫩,看著便跟四十多歲一般,可惜這種辱牛不能下地幹活,所以養的人並不如黃牛多,產得奶量也不是很多,沈荷香五年加一起喝過不過只有半年,因裡面加了芝麻粉,倒也不難喝,只是有股檀腥味,不習慣的人真有些受不了。

  於是便央求柳氏能不能每日到虎子家買一些來,聽說這東西對身體極為補養,沈父天天那般累,喝點這個對身體好,而且女人喝一些還可以白膚,說得柳氏也有些心動,最近家裡銀錢充足,這兩天剛賣了四盒胭脂,又進帳了二兩銀子之多,雖然蓋房子的錢還沒湊夠,但家裡喝點牛辱的錢還是不差的。

  想了想,近中午時便去了虎子家,回來時手裡便提了個小木盆,盆底裝了些牛辱,放到廚房時還不由地念叨道:“這東西既不當吃的又不當喝的,弄起來麻煩不說還這麼貴,聽虎子娘說賣到京城富戶要十五文錢一碗呢,要不是你爹平時幫著她帶了不少繡活賣,哪會有這麼便宜,而且那小牛才剛下辱,一天只能擠個小半桶,我去時虎子娘剛擠完,這就給了一小半,只收了十文,唉,這要算起來,一日十文,一個月就要三百文呢……”放在以前這可想都不敢想,以前一家三口一文都捨不得花,一百多文錢要精打細算的用一個月,現在就光這個東西就要花去三百文錢,想來都心疼。

  沈荷香卻是抿嘴笑了笑,隨即甜甜的道:“娘,以後咱家日子會越過越好的,說不定用不了幾年也是富戶呢,以後有田有地有鋪子,娘也不用再為這點錢操心了,就等著享福吧。”一句話便使柳氏的心疼勁兒消了一半,想想也是,一個月除自家的花費和給老宅的錢,三四兩銀子能賺呢,三百文也不算什麼,況且這些錢里一多半都是自己閨女的功勞,這麼一想剩下的那點心疼勁兒就都去了。

  說了兩句柳氏便趕緊拿了奶先倒鍋里熬煮,已快中午,好讓沈父回來能吃上飯,牛剛下的奶都要這般過上一遍去去髒東西才能喝,這是虎子娘說的,沈荷香則是取了沈父昨日挑回來的西瓜,吊著放到井裡鎮著,沈父回來肯定是滿身的汗,吃上一瓣就會涼慡的多。

  聽說買了虎子家的奶,沈父放下擔子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喝完似乎不習慣那味兒,沈荷香見狀笑嘻嘻道:“爹,我聽說煮熟的牛辱放上一勺芝麻粉就會很香了,等下午我去磨一些。”

  沈父也算見過世面,知道有些富戶就喝這個,喝前也都會放些芝麻粉去腥味,便點點頭,柳氏幾乎是閉眼一口氣喝完,覺得這東西喝著真是遭罪,不過想到一碗要十五文,便覺得不能糟蹋了,沈荷香卻是低頭一口口的慢慢咽著,那滿嘴熟悉的檀腥味固然難喝的很,但若想到日後能換來的些許好處也是值得的。

  她以前聽人說過,這東西對於發育中的小姑娘來說,多喝些還會有一點點豐辱的效果,那侯府的老夫人可不就身材極好,雖然年紀大了,但那胸仍然像小姑娘一般豐滿的很,想到此沈荷香低頭撇了眼此時還平平的胸部,雖然知道自己日後也不差,但哪個女人心中不希望能比別人更豐潤些。

  虎子娘實在,給的足有四碗,沈父和柳氏說什麼不喝了剩下的都留給閨女,中午時荷香她便將那碗牛辱裝進了罐子裡,趁著柳氏在屋裡小睡一會,便將溫好的蘆根藥汁,及一碗胡大夫說可以補血的紅糙果,裝入竹簍中,紅糙果這東西到處都是,她家籬笆邊就有,比指甲還小的紅果,沈荷香摘了將它們搗成紅汁裝進了罐子裡,隨後又裝了點米糊糊這才向山上走去。

  山洞比外面要涼慡的多,簡舒玄仍如昨晚一樣平躺在石床上,一動不動的,但看其神情似乎沒有昨晚那麼痛苦,沈荷香伸手拿下覆蓋在他額頭的布巾試了下溫度,沒有昨夜那麼燙了,但是仍然還是有些熱,不過這也很正常,這麼重的傷不可能幾個時辰就好。

  隨即便伸手捏了他的嘴,先餵了幾勺米糊給他,又將牛辱灌了幾口,接著是紅糙果連著蘆根藥汁一起衝下去,大概是藥汁灌得有些急,床上那人似有了些反應,先是咳出了點黑色汁液後,放在石床上的一隻手便突然抬起,用力的將她拿勺子的手腕給攥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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