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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以為對方聽了自己的話,會麻溜滾到一邊去。畢竟不管是保定府本地人也好,外地經過保定府的也罷,只要到了保定府這地面上,必然都聽過保定府齊家的名號。正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總不會有人不長眼,非要自己找死。

  不想他不說還好,這麼一講,對面男子卻是直接怒了:

  “誰給你的狗膽,敢在我妹夫面前無禮?”

  要說袁家幾兄弟中,袁釗鴻性情最穩重些。之前袁明珠在袁家時,對這個庶兄並不曾看在眼裡,兩人關係也是平平。到了蘊寧時卻又不同,和袁釗鴻關係頗好,便是給幾個兄弟燉補藥時,也必然有袁釗鴻一碗。

  便是對辛明瑚這個嫂子也很是敬重。

  袁釗鴻雖是話不多,卻是把之前點滴都記在心底,對蘊寧的感情並不比其他兄弟差。

  眼下聽齊訓的語氣,對付陸瑄還不夠,還要拿妹妹蘊寧說事,如何能忍得?

  當下抬腿,一腳把齊訓踹飛了出去。

  好巧不巧,正好再次把驚魂未定的齊謙給砸倒在地。

  眼瞧著兩個兒子趴在地上,半晌沒爬起來,齊夫人嚇得尖叫出聲:“訓哥兒,謙哥兒,你們怎麼樣?”

  又衝著同樣愣在當地的齊府家丁道:

  “還愣著做什麼,抓起來,全都抓起來!”

  那些家丁也是橫貫了的,聽齊夫人如此說,揮舞著棍棒就沖了上去。

  只蘊寧既是跟著來了,丁芳華如何能放心?即便陸瑄身邊帶的有人,依舊準備了府里一些好手讓袁釗鴻帶上,是以別看袁家過來的也就一二十人,卻全是身經百戰的好手,齊府家丁衝上去的快,被打倒的更快。

  那邊齊夫人還沒反應過來,方才還氣勢洶洶的齊府家丁就倒了一地都是,等齊謙齊訓哥倆淒悽慘慘的互相攙扶著從地上爬起來時,齊家過來的人除了他們母子三人外,已經再沒有誰還是站著的了。

  母子三人也是養尊處優慣了的,見此情景,登時鵪鶉似的縮成一團。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又有呼喝聲傳來。卻是保定府府尹金子明帶著差人匆匆趕過來了。

  齊夫人頓時和瞧見了救星般,被兩個兒子攙著,連滾帶爬的迎著金子明去了:

  “金大人,您怎麼這時候才過來,再晚一會兒,我齊家老小說不得就要命喪兇徒之手!”

  語氣中滿滿的全是後怕——

  那陸瑄果然早有準備,不然從哪裡尋來這麼一個凶神惡煞來?

  保定府毗鄰帝都,從來治安尚好,之前齊家人跑過來報案說有兇徒想要謀害齊家時,金子明還有些不以為然,這會兒親眼見到齊家人躺了一地的場面,臉色就有些不好。

  只還沒等他興師問罪,袁釗鴻已是寒著臉一樣馬鞭指著齊家人怒聲道:

  “兇徒?你們齊家算什麼東西,也敢誣告我武安侯府是兇徒?”

  一句話成功阻住了金子明到了喉嚨口的喝問。畢竟武安侯府名震大正,何人不知哪個不曉?

  早看出對方氣質不同尋常,再沒想到竟是侯府之人——

  齊家也算富貴,可和武安侯府袁家相比,照樣是一個天一個地!

  若然是換個人家,金子明或者還會為齊家謀劃一番,畢竟想要太太平平的在這裡繼續做官,這些豪門右族,還是能不得罪就儘量不得罪,可眼下對方竟坦承乃是武安侯府的人,金子明除非腦子被驢踢了,才會想要趟這個渾水。

  ☆、217

  明顯看出金子明的顧慮, 齊夫人登時大怒:“什麼武安侯府,全是一派胡言。金大人莫要被賊子蒙蔽, 只管將他帶回府衙嚴加審問……”

  陸家是文, 武安侯府是武,如何會無緣無故為陸家人強出頭?

  倒是旁邊齊訓臉色卻是變了下——

  之前帝都陸家共著人送到府里兩張請柬, 一張是陸瑄成親的喜帖, 還有一張,則是妻子祖母做壽的帖子。

  彼時陸明熙重病的消息已是傳的沸沸揚揚, 齊夫人心裡厭煩之下,直接把陸瑄的喜帖給丟了, 更不許陸嘉怡前往帝都。

  最終齊訓和妻子成行。

  也是到了帝都後, 齊訓才知道, 雖然朱雀橋陸家已呈敗落之勢,陸瑄卻是娶了個了不得的妻子——武安侯袁烈的嫡女。

  當天因為陸嘉欣身體不太舒服,齊訓就帶了妻子提前離開, 後來診出喜脈,夫妻倆興高采烈的踏上了歸程, 到家後光顧著說有喜的事了,卻是把陸家和袁家結親這事給忘到腦後了。

  金子明明顯根本沒把齊夫人的話聽進耳朵里。畢竟保定府距離帝都這麼近,賊人可不會有這麼大的膽子, 敢冒充勛貴後人。

  再有為官這麼多年,金子明自問還是有些眼力勁的。像對面這兩個年輕人,俱皆龍章鳳姿,儀表出眾, 但看一身的氣質,就是帝都世家大族出身,怎麼也同匪徒掛不上鉤。

  當下不管齊夫人如何催促,就是不肯上前拿人。

  袁釗鴻已經翻身下馬,沖金子明一拱手:

  “武安侯府袁釗鴻見過大人。”

  陸瑄也上前一步:

  “陸瑄見過大人。方才和齊家卻是因家務事起了糾紛,倒不想竟然還驚動了府台大人,在下甚為慚愧。”

  即便不認識袁釗鴻,金子明也知道袁家這一輩的孩子,確然是“釗”字輩的,去年進京述職時還有幸結識了武安侯府世子也是皇上身邊頗受寵幸的一等侍衛袁釗鈺,對方既是名字里也帶了個“釗”字,應該就是武安侯府的公子沒錯了。

  倒是旁邊這位陸公子,怎麼瞧著有些眼熟呢,更甚者對方還口口聲聲說什麼“家事”,忽然想到一點,心裡登時一跳。

  那邊齊夫人已是怒不可遏:

  “混帳東西!還敢提什麼家事!什麼,我瞧著你們朱雀橋陸家分明是天下第一無賴惡霸、窮凶極惡之徒!陸家的女兒我們齊家可要不起,你們還是領回去吧!齊陸兩家以後再無半點干係!”

  又看向金子明,一指地上躺著的齊府家丁:

  “陸家這般欺辱齊家,齊家必與他家勢不兩立。金大人也瞧見了,這些人可全是他們出手打傷的,人證物證俱全,還請大人秉公處置,給齊家一個交待。”

  說話間還特意在“朱雀橋陸家”幾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陸家並齊家,孰重孰輕,想必金子明定能很快做出抉擇。

  “您是,朱雀橋陸家的長公子?”金子明果然大吃一驚。身為官場中人,金子明自然對朝廷中的變動更加關注。

  早在昨日,就已經知道了當朝首輔陸明熙清醒過來的消息。更甚者,連清醒的原因也都一清二楚。

  這也就怪不得袁家人會為陸瑄出頭了,兩家分明就是親家嗎。

  倒是齊家的做派,讓金子明徹底糊塗了,畢竟即便陸明熙眼下尚且不能上朝視事,可依他的資歷和威望,將來重返朝堂的可能性還是非常大的。

  齊家這麼急著撇清關係,怎麼瞧怎麼有些像得了失心瘋了。

  瞧在齊家家主的份上,便想著稍稍提醒一下齊夫人。只他還未開口,陸瑄已是接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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