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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7

  圍觀眾人全都目瞪口呆——

  那可是平倭英雄郭耀祖啊。

  進京時如何聲威赫赫, 朝中重臣莫不郊應,便是皇上也強支病體親自在太和宮隆重設宴犒賞。

  安西伯的風頭在京城一路狂飆, 令得武安侯府也為之遜色。

  而這樣一個早被“神話”了的大將軍, 轉眼間竟被自己親妹妹給捅了個血窟窿,說不好一時半刻之間就會一命歸陰。

  事情發生的太快, 說是迅雷不及掩耳也不為過。

  嚴子清等一干人回過神來時, 郭耀祖已是出氣多進氣少。

  其他人也就罷了,胡慶榮卻是坐不住了——

  眼下慶王殿下手中最缺的是什麼啊, 無疑就是人才啊。比起袁烈來,郭耀祖當然還差些, 可也算慶王手下第一得用的了。更別說這郭耀祖還有另一個身份, 那就是慶王殿下的女婿。真是這麼眼睜睜的瞧著他死在自己面前, 慶王那裡也不好交差啊。

  忙轉頭瞧著袁烈,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武安侯,大家同殿為臣, 郭將軍更曾是你生死之交,你們兩家之間並無生死大仇, 不過是些許誤會罷了,所謂不看僧面看佛面,再怎麼說您和郭將軍也是曾同甘共苦的袍澤兄弟, 如何也不能見死不救不是?”

  袁烈卻是冷笑一聲:“袁某並非醫者,今日更是受審而來,胡大人憑什麼認定在下不管到哪裡都會隨身帶有靈藥?”

  “且所謂以德報怨,何以報德?若然是袁某人的兄弟, 便是讓在下剖肝挖心,也在所不惜,若然是敵人,任其自生自滅,袁某人自覺已經是太過心慈手軟了……”

  口中說著,瞧向郭耀祖的眼神卻是和淬了毒一般——

  到底是何原因,堂堂郭大將軍竟要詐死、隱姓埋名,遠走他鄉?更心思叵測留下妹妹進入袁家?

  當初和匈奴一戰,袁家兒郎死傷泰半、十不餘一。這麼多年來,袁成陽和袁烈可也沒有放過追查當初的事。只可惜卻始終茫無頭緒。

  而郭耀祖的回歸,卻讓兩人同時想到一點,那就是當初那一場慘敗,十有八九和慶王有關。

  至於說郭耀祖,即便不是參與者,也定然是知情者。

  一想到這個可能,袁烈就覺得五內俱焚,若然有可能,恨不得手刃郭耀祖才好。

  “你——”沒想到袁烈竟公然拂了自己的面子,胡慶榮臉上頓時有些掛不住。從強勢返回朝堂,滿朝文武,即便包括幾位閣老在內,還沒有哪個敢這麼不給自己面子的。

  一時神情就有些冰冷。

  好在一片倉皇中,太醫終於姍姍而來,忙不迭抬了郭耀祖兄妹離開。

  袁明儀本想跟上去,卻直接被斥退。登時六神無主,想起郭姨娘之前的囑咐,終是一步步挪到高氏身前,“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磕頭不止。

  不同於郭耀祖,袁明儀身上畢竟流著袁家的血脈,高老夫人並丁芳華這會兒也不好說什麼,當下直接招手叫來家丁,讓把袁明儀給送回去。

  只坐上車子後,卻並沒有去武安侯府,而是徑直往一個鄉下農莊而去。真心悔過的話,袁明儀或者還能嫁個一般的士紳人家,也有可能一輩子終老於此……

  送走了郭耀祖,胡慶榮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竟然敢這麼對慶王女婿,袁家根本就是直接表明了不會和慶王也就是太后這一方合作的態度。

  既如此,又何必再給他留什麼臉面。

  直接拿起几案上一張簽字畫押的狀子扔了下去,厲聲道:

  “方才那些俱是你們的家務事,卻是和案情無關。今年暴雪成災,百姓飽受饑饉之苦,卻有人為了一己私利中飽私囊、邀買民心,殊不知多少人家妻離子散倒斃街頭……這是吏部郎中丁芳年的供詞,袁大人可有什麼要解釋的?”

  袁烈哂然一笑,卻是看都不看地上的口供:

  “他人如何,與袁某何干?之前袁某人已然說過,袁家賑濟百姓的糧食俱是家中子女拿自己體己銀子購買,或者確切的說,買糧銀錢乃小女所出,具體經手施救於民的則是犬子幾個。袁某人倒想問胡大人一聲,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家糧食全是從國庫中而取?”

  胡慶榮眼睛中卻是閃過一絲狡黠。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我們手裡自然沒有證據,可我們根本不需要證據。畢竟除非是謀逆的罪名,不然就別想除掉袁家。

  而袁家能立足朝堂,憑藉的除了歷代男兒立下的功勳外,更有備受讚譽的家聲。

  胡慶榮一黨打的算盤可不和郭耀祖一致,認定只要讓袁家名譽掃地,為了平民憤,袁家以後只有夾著尾巴度日,至於說他手中的軍權,還有身上肩負的帝都安危的重任,都只能拱手讓人。

  只要能擠走袁烈,換上太后的人,就是最大的勝利。

  而不管袁烈如何應對,都註定了他的名譽必定一敗塗地。畢竟,自己可是調查過,袁家用於賑濟的糧食,即便是災前購買,其價值也超過了四萬兩之巨。

  無法講清前因後果,就得背下貪占糧食的罪名。或者繼續堅持之前說的話,那就得好好給天下人解釋一下,如何一個剛回歸侯府不足一年的小姐,就能有足足三四萬兩的體己銀子!

  “嘖嘖,都說武安侯戰場上百戰百勝,倒不想還這般巧舌如簧。”胡慶榮似笑非笑,視線在袁家眾人身上掃過,“你說糧食全是女兒體己銀子所買,可有證據?”

  袁烈點頭,把虞秀林送來的購糧帳簿遞給差人,差人雙手接過,又捧給胡慶榮。

  胡慶榮快速的翻閱了一遍,轉手遞給嚴子清,帳冊在陸明熙四人手裡轉了一圈兒,最後又交還到胡慶榮手裡。

  “各位大人以為如何?”胡慶榮把帳冊丟到一旁,卻是不看袁烈,反而瞧著嚴子清,“嚴閣老當年號稱戶部第一神算,不知可看出了些什麼?”

  “帳目上沒什麼問題,來龍去脈一清二楚。”嚴子清抬了抬眼角,視線在袁烈身上停了一瞬,慢吞吞的道,“如果硬要嚴某人說什麼感想,只有一點,那就是武安侯府果然豪富啊。”

  “何止是豪富!”胡慶榮哼了一聲,“嚴閣老還是太客氣了。”

  口中說著,已是提高了聲音:

  “袁家女兒果然金貴,每月光體己銀子竟然就有萬兩之巨!”

  心中卻是得意不已。

  不枉這些日子和幕僚共同商量應對之策。幾位閣老中,吳正榮資歷尚淺,不足以對抗武安侯,陸明熙卻是個老狐狸,滑不溜丟,想要利用他,怕是千難萬難,唯有嚴子清,資格夠老,門生故吏遍布朝野,更有一個大大的妙處,那就是這老頭自來瞧不起武將,更是對袁家這幾個以武傳家的世家的豪奢生活深惡痛絕。

  讓他發難實在是再妙不過。

  袁家女一月的體己銀子要上萬兩的事必然會讓這老頭子震怒。待得明日,御史彈劾袁家貪蠹的摺子不淹了朝堂才怪!

  看袁烈果然變了臉色,胡慶榮不免更加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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