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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元清說完,不待袁釗鈺說什麼,就自管自的下去了。

  袁釗鈺可不是那等只知吃喝玩樂的紈絝公子,哪裡察覺不出張元清話里未盡的意思?

  平常要被漠視到什麼程度,才能讓小小年紀的蘊寧就明白,這世上能依仗的只有自己?

  如果是之前,也就是會對這個表妹有些憐憫罷了,可從父親口裡卻了解到,眼前這個,極有可能是自己嫡親的妹妹。

  卻因為被人惡意換走——

  到現在,袁釗鈺可不也和袁烈一般,認定當初的事絕非偶然。

  畢竟,除非知道真正身份,任何爹娘都不可能對親生孩兒做到這般!

  那些窮苦人家,實在養不起孩子,還會想著把孩子送出去,以便保住小命,如何程家這樣的殷食人家,唯一的嫡女卻活的這般無助恓惶!

  坐在高台上,遙遙瞧著時而俯身,時而站起的小小身影,袁釗鈺終於明白父親的暴怒為何。

  到得最後,竟是無論如何再也看不下去,一撩袍子就從花廳里跑了下來。

  待得蘊寧聽到腳步聲時,袁釗鈺已是奔到了眼前,卻是徑直伸出手鉗住蘊寧的手腕:

  “別做了!想要什麼,我給你買!”

  頓了頓又道:“你的衣服、首飾,你祖父的養老,還有這些下人們的月錢,都包在我身上。”

  說著拉著蘊寧的手就想往外拽,不意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忽然在身後響起:

  “阿鈺,拿開你的手!”

  袁釗鈺還沒反應過來,一隻拳頭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頭頂當頭砸來。

  袁釗鈺嚇得一激靈,卻是下意識的搶上前一步,護在蘊寧身前。也在回頭的瞬間瞧清楚了來人,登時大吃一驚:

  “陸大哥?”

  來人可不正是陸瑄?

  那拳頭帶著風停在袁釗鈺的面門處,又快速的化拳為掌,袁釗鈺猝不及防,只覺手腕處一陣酸麻,無力掌控之下,登時放開蘊寧的手,人也往旁邊一踉蹌,整個人坐倒在田壟里。

  “啊呀,你坐哪兒呢——”瞧著袁釗鈺屁股下剛栽上的青苗,陸瑄又是惱火,又是不好意思,忙看向蘊寧,“寧姐兒莫要擔心,我很快就能幫你種好,真的。”

  說著也不顧身上月白鑲金邊的錦袍,就要矮下身形拾掇。卻被蘊寧叫住:

  “好了,你們倆都出去吧。”

  這位袁家表哥,怕是把自己那壇果酒喝完了,不然,如何做事這麼古里古怪?

  虧得自己不是真正的小姑娘,不然聽了他這番話,還不得誤會?

  卻又覺得不解,明明自己那壇果酒淡的緊,就是自己一個人喝了,應該也不致醉倒才對%

  至於說陸瑄,明明穿著一身要去見客的衣衫,這麼弄了一身泥的話,便是有什麼事,也做不成了。

  只話雖這麼說,陸瑄的厚底靴上還是沾上了些濕潤的泥土。

  蘊寧拿了個竹刷遞過去,指了指不遠處清澈的溪水:

  “去刷刷,等幹了,趕緊去做正事才是正經。”

  竟然被看出來了嗎?陸瑄神情明顯有些懊惱——

  今兒個出來,可不是有正事在身?

  只經過山莊門前時,卻是止不住想要進來看一眼。

  也幸好自己來了,不然,袁大這小子不定還要發什麼瘋呢。

  這麼想著,不由瞪了袁釗鈺一眼。不意,正和神情惱火的袁釗鈺視線撞了個正著——

  呦呵,還對自己不滿呢!

  心頭一時益發忌憚,面上卻是不顯:

  “阿鈺怎麼這個時候跑過來了?可是弟妹回了娘家,你一個人無聊就跑到山莊裡了?正好我要去松廬書院,咱們一塊兒走吧。”

  說著,上前摟住袁釗鈺的肩,一副哥倆好的模樣,直接帶著就往外走,邊走還不忘囑咐蘊寧:

  “天氣熱,去花廳那裡歇會兒,我很快就會回來,剩餘的藥苗交給我就好!”

  袁釗鈺一開始有些懵,心說自己媳婦兒什麼時候回娘家了?而且,怎麼就覺得說道“弟妹”兩字時,聲音一下高了八度不止呢。好像唯恐旁人不知道自己已經成婚一般。

  更可氣的是後面的意思,什麼叫他很快回來,這明明是袁家的山莊,不對,寧姐兒的山莊才對。

  只可惜身手卻是較之陸瑄差了些,雖然百般不願,最後還是被陸瑄從山莊裡拖了出來。

  “你放開我……”眼看出了山莊,袁釗鈺抬手就想推開陸瑄,沒想到陸瑄卻先放了手,氣力用空之下可不是險些往前仆倒?

  登時氣結。

  陸瑄臉上的笑容也早已不翼而飛,似是看透了袁釗鈺的心事,竟是冷笑一聲:

  “所謂眾口鑠金,積毀銷骨。你可是成了家的人,記得以後離寧姐兒遠點兒。”

  袁釗鈺張口結舌,半天說不出話來,等醒過神來,卻是大為光火:

  “你知道什麼,蘊寧是我……表妹……”

  一時懊惱至極,更不能忍的是,陸瑄又以什麼身份這般教訓自己?

  “表哥?呵呵!好,我姑且信你一回,只有一點,阿鈺,你可得記住,要是真心疼愛寧姐兒,可別讓我再瞧見做那等逾禮的事!沒事兒的話,趕緊去宮裡當你的值吧。”

  袁釗鈺被訓的頭上青筋直蹦,想要反駁,卻偏是不知說什麼好。“你,你”了半天才憋出一句:

  “好,我這就走,你也得走!”

  不知為什麼,總覺得陸瑄要是留下怕是自己這一天都得心驚肉跳。

  陸瑄眉毛挑了下,已是飛身上馬。

  沒想到陸瑄這麼痛快,袁釗鈺一時有些愣神,不意陸瑄卻是抽出馬鞭,朝著袁釗鈺馬屁股上就是一記鞭子。

  虧得袁釗鈺馬術了得,忙死死抱住馬脖子,才沒有被猝然吃痛的馬兒給掀翻下來。

  氣的咒罵連連。

  至於陸瑄,則一直眼瞧著袁釗鈺一人一騎瞧不見影子,才施施然一抖馬韁繩,朝著松廬書院的方向而去——

  跟著的荊南荊北長出一口氣——

  自家小主子終於要走了,須知今兒個要見的松廬書院的大儒,可是閣老特意拜託的,真是去晚了,少不得會讓大儒不滿。

  話說回來,小主子平日裡最是冷靜的一個人,怎麼一遇到這程家小姐的事,就跳脫成這樣了?

  ☆、67

  荊南荊北想些什麼, 陸瑄卻是根本就沒有在意。

  雖然說不清為什麼,卻總覺得今兒個的袁釗鈺奇怪的緊, 尤其是那望著蘊寧時欲語還休的可疑神情……

  這般想著, 忽然調轉馬頭,再次朝著棲霞山莊的方向而去。

  把個荊南荊北給驚得, 忙不迭喊:

  “主子, 老爺和那位汪先生約定的時辰馬上就要到了,可是不敢耽擱了。”

  好容易小主子吐口會長居府里, 可不把太夫人高興壞了?更甚者,陸瑄還說, 要參加來年的春闈。

  消息傳到墨竹堂, 聽說老爺連浮三大白, 第二天回來,便興沖沖跑來尋小主子,說是特意去了一趟松廬書院, 說動了大儒汪松禾公收他做關門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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