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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通情達理的祖孫倆,只送出一個棲霞山莊,為父還覺得有些虧欠他們呢。”

  袁釗鈺點了點頭,便也不再說什麼了,卻是提到了那兩個突厥人:

  “聽說有一個還是突厥王族?”

  袁烈點頭,卻是睃了一眼兒子,頗有些感慨:

  “陸家那個小子,果然不是池中物,小小年紀,便這麼多心眼,對陸家而言,也不知是福是禍……”

  這次竟是把自己也給算計進去了——

  前些時日,手下巡城時,卻是接到線報,說是有人走私官窯瓷器,當下帶人查獲了足足七輛大車。

  原也沒太當成一回事,再不想,其中竟還有一輛車子,竟是要運往膠東慶王府的。

  打開來,倒也沒有什麼違禁品,車上可不裝滿了茶葉絲綢和上好的瓷器?唯一讓人意外的是車子的主人,竟是陸家二房陸明廉次子陸珦!

  ☆、不喜

  膠東乃是慶王的封地,膠東王世子如今正在帝都,買了些好東西送往膠東倒也情有可原,可不年不節的,陸家人往慶王府送這麼一車東西,卻是難免讓人費思量,倒不是和慶王交好,分明是給陸家招禍……

  眼下各藩王世子,齊聚帝都,只要不是眼瞎的自然都清楚他們所為何來,這樣敏感的時刻,朝中但凡有點兒眼力勁的,就不會上杆子往前靠——

  所謂情形未明,就是想謀取富貴,怎麼也得好好看看,有個六七成的把握才好。

  至如眼下,皇上可還好好的呢,慶王世子即便占著太后親孫這樣的名頭,也不過稍有優勢罷了。這會兒子就要站隊,謀什麼從龍之功,可不是豬油蒙了心嗎?

  更別說陸家和袁家這樣的人家,還有什麼比一心忠於皇上更穩妥的?以兩家的根基,根本不必投機取巧,學那些新貴見風使舵,但凡不犯大錯,不管是哪個坐上那把椅子,必然就少不了兩家的富貴榮華。

  可這車東西,卻是會給人留下這樣一個印象——陸家即便還沒登上慶王的船,也是傾向慶王一脈的。

  陸明熙身為朝廷次輔,真犯了這樣的低級錯誤,必將受人詬病!光是一個勾結藩王的名頭,雖然不能動搖根本,卻也必會令他威望大損,甚至令得陸家喪失主動,被迫攪入過繼嗣子的渾水之中……

  當然,這樣的結果是在自己把截獲的車輛如實報上去才可能會有的。

  既不牽扯到走私,這件事自然可大可小。

  本來袁烈是不想管這樣的閒事的,現在受了陸瑄這麼結結實實的一個大人情,自然得有所回報才是,陸家那輛車的事,自然得想法子幫著圓過去。

  這個陸瑄,若非知道事出偶然,真要懷疑他是不是早有預謀……

  袁烈苦笑一聲,搖了搖頭。不管偶然還是必然,只能說這個陸瑄卻是絕不能小瞧了。這般神來一筆,哪裡像個初出茅廬的少年,分明是官場上的老油子:

  “我知道你心裡對那陸瑄甚是佩服,可也記著,長個心眼,別被賣了還替人數錢……”

  袁烈這輩子,可不是最厭煩和文人打交道?手上沒幾兩勁,偏是一個賽一個的雞賊。這陸瑄年紀不大,就能走一步看幾步,心機之深沉,也是沒誰了。即便兒子也不是那等魯莽的,可真和陸瑄丟一塊兒,袁烈還是難免有些不放心。

  被賣了還替人數錢?父親這是說陸瑄嗎?袁釗鈺愣了下,嘴角咧了咧:

  “爹放心,陸瑄他頂頂講義氣的,絕不會坑了我……”

  卻隱隱覺得,自己老爹好像對陸瑄有些不喜呢……

  袁烈嘴角抽了抽,又有些鬱悶——自己這傻兒子哎,分明是根本沒把自己說的話當回事啊!

  只少年意氣,袁烈也是從那個年齡過來的,自然知道,這個年齡段的孩子一旦認定了什麼,想讓他改變看法,卻是頗有些困難的。罷了,只好自己這個當爹的辛苦些,多注意下陸瑄那個小子罷了。

  只袁烈絕沒有想到,陸瑄讓人頭疼的,可不只是和長子交好這件事上……

  袁家有些兵荒馬亂,住在棋牌胡同的程家這會兒卻是喜氣洋洋。

  卻是程慶軒從官衙回來了,還帶回了一個天大的喜訊——

  自己升官了,惦念了良久的工部主事的位置終於坐上了。

  “真真是一件大喜事呢。”聽程慶軒說完,丁氏連連雙手合十不住念佛,“老爺的能力也好,資歷也罷,都是早早盡夠了的,妾身早就說過,老爺早晚會一展雄圖,倒不想竟是這麼快……”

  心裡卻有些犯嘀咕——難不成是老爺子終於開口替夫君說項了?

  “卻是多虧了姐夫。”程慶軒看出了丁氏的疑惑,忙張口解釋,神情間滿是感激之色——

  虧自己前些時日還對妻子多有怨尤,不想最後還得靠妻族出力。

  “姐夫?”丁氏心裡跳了一下,卻是半天回不過神來——

  竟然是武安侯袁烈嗎,怎麼可能呢……

  “是啊。”程慶軒重重點了點頭,眼裡是如何也止不住的笑意,感慨道,“我只說武安侯府門庭赫赫,咱們怕入不了人家的眼,倒不想關鍵時候,還是自家人肯幫著出力……”

  在官場上摸爬滾打了這麼長時間,程慶軒自然也不是傻的。

  明明前些時日探詢上官的意思,還沒個準話,哪想到今兒個突然就定下來了。

  既是升了官,幫著出力的人情自是要還的,且對方也沒有要瞞著的意思,可不是程慶軒一下打聽了出來,竟是武安侯府的當家人袁烈出面說了話——

  袁家正和工部尚書家議親呢,一個小小的工部主事的位子,於程慶軒而言難如登天,對袁烈來說卻是小事一樁,不過是張張嘴,打個招呼罷了。

  “你說,咱們準備些什麼謝禮送過去?”程慶軒攬著丁氏,“金銀珠寶之類的,他們家怕是也不稀罕……這麼大一份人情,咱們可得好好尋思尋思……”

  說著似是又想起了什麼:

  “對了,再過幾天就是岳母生日吧?去侯府時,記得把寧姐兒接過來,咱們一家一塊兒過去。”

  一句話驚得丁氏一下從程慶軒懷裡爬了起來,動作太大了些,竟是恰好撞到程慶軒的下顎,把個程慶軒疼的眼淚都出來了,慌得丁氏忙伸手幫著輕輕揉搓:

  “可有撞到那裡……實在是你突然提到寧姐兒……寧姐兒的模樣……還有她那等古怪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在咱們家也就罷了,怎麼好帶到伯府去……”

  程慶軒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勉強擺擺手:

  “好了,你別揉了,我無事……寧姐兒怎樣,我如何不知?只我會有這等機緣,十有八,九,還是和寧姐兒有關……”

  “你說什麼?”丁氏再次猛地抬起頭來,耳聽得“咚”的一聲響,卻是好巧不巧,又撞到了了程慶軒的下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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