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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正午時分,兩個送飯的小丫鬟才發現,袁明珠竟是暈倒在了祠堂里。

  “娘親,那個醜女到底是誰?”說話的可不正是袁釗霖?聽說了袁明珠暈倒在祠堂的消息,袁釗霖第一時間就趕了回來。

  三個嫡子中,袁釗霖生的最是俊美,這會兒卻脹紅了一張臉,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

  “奪了姐姐最愛的棲霞山莊不說,還花言巧語矇騙祖母,令得姐姐受罰……你告訴我那醜女是誰,我定要她好看!”

  “什麼醜女不醜女的!那是你寧表姐!”丁芳華準備推門的手一下頓住,回頭瞪了一眼幼子,低聲道,“但凡是個懂事的,就不要再胡鬧。難不成你也想惹了祖母生氣,跟著受罰不成?”

  “我倒寧願受罰的是我。阿姐怎麼能受得了這個?”聽丁芳華這般說,袁釗霖登時蔫了,卻依舊難過的緊——

  那可是跪祠堂啊,阿姐平日裡膽子就小,聽到打個雷都嚇得什麼似的,讓她一個人跪在祠堂里……真是想想都受不了。

  “寧姐兒那裡,你也不許跑去鬧事,你們三個同年同月同日生,這可是難得的緣分……”丁芳華小聲叮囑著,“還有,千萬記著,想讓珠姐兒開心的話,就不要在她面前亂說話……”

  話音未落,門卻一下從裡面拉開,可不是袁明珠正蒼白著一張小臉站在門後?

  外面燦爛的陽光下,益發襯的袁明珠模樣有些悽慘。便是往日裡笑意彎彎的眉眼,這會兒也是一點兒神采也無。

  丁芳華只覺心裡大痛,忙不迭要去摟住小女兒:

  “不過是被祖母罰了一下,何至於就如此……”

  卻被袁明珠一把攥住衣袖,瞪著一雙大凌凌的杏核眼,死死盯著丁芳華:

  “娘親剛才說,昨兒個,昨兒個那醜女,那醜女,是寧姐兒……哪家的寧姐兒……”

  尾音分明有些發顫。

  沒想到一夜之間,女兒就變成了這般模樣,丁芳華唬了一跳,忙探手去摸袁明珠額頭的溫度,果然有些熱辣辣的,登時有些發急:

  “怎麼竟是發了燒?快些回床上躺著。”

  又吩咐袁釗霖:

  “趕緊拿了帖子去請趙太醫過來瞧瞧。”

  “好,我這就去。”袁釗霖恨恨的跺了下腳,終是忍不住道,“阿姐你且安心養病,你放心,終有一日,我要替你出了這口氣。”

  袁明珠卻仿佛沒聽見似的,只一徑盯著丁芳華:

  “娘親,您告訴我,她到底,是誰?”

  “好好的,怎麼就這樣了呢!你先躺床上,娘親慢慢跟你說。”丁芳華摟著袁明珠,小心的送到床上,又把袁明珠冰涼的手放在手心裡捂著,“娘親不是跟你說過嗎,你和霖哥兒還有個同年同月同日生的表妹,可不就是她了……來,先喝盞薑茶水,看能不能發發汗……”

  不想一句話未完,袁明珠卻仿佛受到了極大驚嚇似的,眼睛倏地睜大,然後兩眼一閉,竟是再次昏了過去。

  兩日後聶夫人等一行人也跟著迴轉,聽說袁明珠竟是病了,也很是嚇了一跳,顧不得歇息,就親自過來探看。

  “祖母——”袁明珠精神明顯好的多了,瞧見聶夫人的第一眼,就紅了眼圈,卻是掙扎著下了床,“珠姐兒知道錯了……那日裡只想著山莊是父兄們都愛的去處,還以為程家妹妹是騙人的……是珠姐兒的不是,讓祖母失望,珠姐兒再不敢了,祖母別生珠姐兒的氣,別不要珠姐兒好不好?”

  那般可憐兮兮的模樣,讓聶夫人登時心疼不已,更是後悔,之前是不是自己太過心狠了?

  一直在床上又躺了十多日,袁明珠才漸漸好了起來。

  期間,聶夫人並高氏不時著人前來探問,各色補品更是不要錢似的送過來,便是原先有些萎靡的袁明珠身邊侍候的人也跟著重新挺直了腰杆——

  要不就說整個武安侯府,明珠小姐才是最受寵的呢。

  “那程家丫頭,倒是讓人有些意外……”書房裡,武安侯府的當家人袁烈正坐在書案旁。

  袁家人是出了名的好相貌,袁烈三十多歲的年紀,身高足有九尺,肩寬腿長,挺直脊背坐在太師椅上,當真是宛若風中勁竹,清華無雙。

  坐在袁烈對面的可不正是袁釗鈺,聞言點了點頭,卻是頗有些遺憾:

  “端看行事,確然算得上奇女子,爹爹不知道,祖母她老人家可是稀罕壞了……只可惜臉卻是毀了的……”

  語氣中有著自己也沒有察覺的一點悵惘。

  “容貌什麼的,不過是個皮囊罷了,難得的是那等心性……”袁烈鳳眼中也閃過一絲欣賞。當日得了兩個突厥人後,袁烈親自去了一趟現場。卻是駭然發現,當時珠姐兒和韻姐兒站的位置,竟正好就在兩個突厥人的正前方。

  換句話說,如果不是程蘊寧突然出現,即便受了重傷,那兩個突厥人依舊可以如探囊取物般掌握兩個女孩的生死。

  更別說站在程蘊寧藏身的地方,可不是正好把那兇險情形盡收眼底?

  “能在片刻間想好如何做,更難得的是直面危險時那份鎮定……便是你們兄弟在場,也就能做到這般罷了。”

  爹爹還是第一次這般誇讚一個女孩子呢,袁釗鈺心裡未免有些吃味,實在是便是對他們兄弟,爹爹也從來沒有用過這般讚揚的語氣。

  “那棲霞山莊……要不要跟程家小姐說,再換個大些的莊子給她?”袁釗鈺又想到一事,之前袁明珠鬧得厲害,還病了這麼久,袁釗鈺說不心疼是假的。更別說,曾祖母還特特把自己叫了去,再三囑咐……

  “袁家人從來言出如山,如何能隨意更改?”袁烈卻徑直給否定了,甚至語氣里欣賞的意味更濃,“山莊交到程家姑娘手裡,倒是再恰當不過……”

  說著隨手把桌案上的一個紅木匣子推過來:

  “你瞧瞧。”

  袁釗鈺狐疑的打開木匣,卻見裡面並排躺了九個白玉瓷瓶。

  拿起最上面的一個,拔開小巧的塞子,一股清雅的幽香頓時撲面而來。饒是袁釗鈺這等不喜薰香的,也覺通體舒透,精神為之一振。

  不覺心悅誠服:

  “外人只說程仲醫術了得,倒不想還能做得這麼一手好香料。”

  袁烈搖搖頭:“鈺兒卻是錯了,據程家來人說,這些香料卻是全出自程家那個小姑娘之手,還說,以後咱們家用的香料,程家包了,除此之外,”

  又推過來另一個一模一樣的木匣:

  “這是短短几天內,程家利用山莊的藥物做出的藥膏,於陳年舊傷,最有奇效,便是以後程家回春堂研製出來的療傷藥物,都會優先送一份過來……”

  聽程家來人的口氣,分明是胸有成竹,很快就有好的藥膏問世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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