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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後來他還是無法忍受這種誘惑。

  於是周通死了,還有除蘇,還有來自大西洲的牧。

  陳長生在雪嶺沒有死,聖女峰上又遇著險事。

  「我們修的是心意,世間萬物,唯心意無法自欺。」

  陳長生不解問道:「難道我死在別人手裡,你就能說服自己與你無關?」

  商行舟看著他沒有說話。

  陳長生最後說道:「請親自出手吧,最後那一刻也許能看清楚自己的心意,難道您不想試試嗎?」

  ……

  ……

  我想試試。

  當年在潯陽城的風雨里,面對著朱洛時,王破說過這句話。在白帝城裡,面對自己無法戰勝的對手時,軒轅破說過這句話。徐有容說過,陳長生也說過。

  與商行舟相比較,他們都還很年輕,有足夠的時間去嘗試,有犯錯的餘地,或者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在面對某些需要選擇的關口時,他們會表現的更加勇敢而且直接。

  那麼,你不想試試嗎?

  商行舟靜靜看著陳長生。

  陳長生與徐有容今天表現的確實很出色,令他欣賞,還有皇宮裡的那個孩子,沉默的更是精彩絕倫。

  但這些晚輩們還是低估了他藏在隱忍與沉默之後的縝密與如岩漿的恐怖威能。

  就算王之策被說服,置身事外,他依然有自信能夠控制住京都的局勢。

  他沒有任何道理答應陳長生的請求,但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了這句話。

  這是石壁莖枝上懸著的那滴蜜露,美好而且純粹,很容易令人動心。

  這讓他想起很多很多年前,他還是個少年道士的時候。

  洛陽城裡有座長春觀,長春觀里有兩個小道士,叫做商與寅。

  那時候他們還沒有分別去離宮附院與國教學院求道。

  他們的師父自然是非同尋常的人物,最終卻悄無聲息的死去。

  那是真正的亂世,洛陽被圍很長時間,魔族在城外漫山遍野,天地間到處都是腥臭的味道。

  他們離開了洛陽,同行的還有一位姓唐的少年。

  在那段旅程里,他們看到了很多悽慘的畫面,對他們各自產生了很大的影響。

  最終在某個地方,他停下了腳步,對著滿山暮色說道:「我還是想試試。」

  他隱姓埋名投在後來的太宗皇帝門下,結識很多了不起的人。

  那些人鮮衣怒馬,他則繼續站在陰暗的角落裡,沉默而且低調。

  不管後來多麼風光,他都依然如此。

  魔族還沒有滅亡,便一刻不能放鬆。

  最後他習慣了那樣的生活,甚至喜歡上了那樣的生活。

  陛下需要他這樣的人在暗中輔助,才能成為陛下。

  除了寥寥數人,再沒有人知道他是國教的正統傳人商行舟,只以為他是會治病的計道人。

  當他推翻天海聖后的統治後,不顧朝野暗流涌動,也要重用周通,除了是事前的承諾,也因為他根本不覺得周通做的事情有什麼問題,幾百年來他一直都是這樣做的。

  只是偶爾還是會有些遺憾。

  再無少年時。

  商行舟看著陳長生,看著他平靜而堅毅的眼神,看著他清楚的眉眼,心想——就是這樣的少年。

  數百年過去了,現在早已不是洛陽被圍、人人相食的慘澹年景,無論今天的結局如何,無論是否會有內亂,人族再不用擔心會回到那般恐怖的歲月里,人們再也不會辛苦的活著。

  那是不是意味著他也不再需要這般辛苦的活著?

  從現在開始,他可以活的更加自如些,放肆些?

  他靜靜地看著陳長生,忽然說道:「好吧,讓我們試試看能不能結束這個故事。」

  先帝病重,天海無意還政,他就開始寫這個故事。

  這個故事的開端,是那片布滿白沙的大陸在星海對面那位存在的幫助下結出了一個果子。

  那麼這個故事自然要以那個果子的死去為結束。

  ……

  ……

  第1099章 戰前

  國教學院裡非常冷清,幽靜的仿佛像是一座墳墓。

  所有的教習與學生還有雜役都已經離開,蘇墨虞與唐三十六也最後走出了院門。

  蘇墨虞轉身看著被青藤遮掩的院牆,憂心說道:「他究竟準備怎麼打?」

  唐三十六的視線落在國教學院深處,沉默不語。

  這是所有人都想知道的問題。

  天書陵神道之前。

  無數道視線落在陳長生的身上。

  輕柔的腳步聲響起,徐有容走到陳長生身旁。

  她沒有站到更前的位置,也沒有刻意落後一步。

  剛好與他並肩。

  看到這幕畫面,沒有人覺得詫異,也不覺得驚奇,神情反而變得輕鬆了很多。

  從陳長生提出要與商行舟進行對戰的那一刻開始,很多人便已經提前預料到了這個畫面。

  無論是輩份還是境界實力,陳長生都遠遠不如商行舟,沒有任何正面挑戰的道理。

  那種生硬的公平才是真正的不公平,哪怕是他的敵人也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他與徐有容聯手,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整個大陸知道,他們的雙劍合壁擁有難以想像的威力,甚至能夠突破神聖領域的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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