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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那份契約上沒有她的名字。

  因為那時候她被關押在北新橋底,而且她還很小,甚至沒有自己的簡名。

  把她關到北新橋底的那個人,就是王之策。

  ……

  ……

  「硃砂,好久不見。」

  王之策看著那位黑衣少女微笑說道。

  硃砂就是她的簡名,或者說人族名字。

  甚至就連這個名字都是王之策取的,然後被秦重他們喊成了習慣。

  聽到這句話,看著那個仿佛時間在他身上沒有任何作用的中年書生,黑衣少女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

  她曾經設想過很多次再次見到對方的場景,充滿怨恨地想著如何復仇。

  但她沒有想到,時隔數百年再次見到對方時,自己依然充滿了恐懼。

  被對方幽禁在地底數百年,就連自己的名字都是對方所取……

  那段記憶真的深刻入骨,無法忘記,令人寒冷。

  即便是她,都覺得很冷,很害怕。

  她的身體微微顫抖,黑衣間的冰屑撞擊,發出清脆的聲音。

  這時候的她,看著上去就像一個孤苦無依的小女孩。

  她可以摧毀一座山,可以踏平一座府,可以逆轉整個京都的局勢。

  但王之策只說了一句好久不見,便讓她恐懼到了極點,失去了所有的戰鬥力。

  時間的河流不停地衝擊著兩岸,河道越來越深,直至無法見底,變成深淵。

  王之策這樣的人,果然只能用深不可測四字來形容。

  陳長生走到黑衣少女身前,擋住了王之策的視線。

  王之策靜靜看著他,眼神依然深不可測。

  陳長生看著他認真說道:「她不叫硃砂。」

  王之策平靜說道:「我不這樣認為。」

  徐有容走了下來,看著他說道:「所以我說你老糊塗了。」

  第1094章 你怎麼不去死?

  前面徐有容就說過王之策老糊塗了。

  當時她的這句話在天書陵內外引起一片譁然,就連那些追隨她而來的南方修行者也有些不滿。

  這時候她再次說出這句話,天書陵內外卻是那樣的安靜。

  局勢發生了很大的變化,誰都能聽得出來,她的這句話是在配合陳長生。

  陳長生出現後,王之策沒有與他說話,而是先與硃砂敘舊。

  那句好久不見,裡面隱藏著太多意味。

  如果說是定勢,其勢高若寒山。

  如果說是攻心,根本無跡可循。

  無論是誰,想要應對這樣的手段都很困難。

  陳長生選擇的方法,是斷其源頭。

  他站到黑衣少女的身前,告訴王之策,那並不是她的名字。

  可以叫她紅妝,可以叫她吱吱,或者是那個換作人類語言足有幾千個音節的龍族名字。

  總之,她不叫硃砂。

  哪怕她曾經叫過這個名字。

  因為現在已經不是當年。

  她不在北新橋底,而是在他的身邊。

  天書陵內外一片安靜。

  如果說徐有容對王之策不怎麼客氣,與她過去十餘年間給世人留下的印象並不是太衝突。

  陳長生對王之策表現的如此強硬,則是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

  為什麼?

  在寒山的時候,陳長生看到踏雲而至的王之策,就像是第一次看到真正星空的修道者。

  像世上的絕大多數人一樣,他也視王之策為偶像。

  今天王之策站在了他與徐有容的對面,但他心裡對這位傳奇的敬意依然沒有減少。

  直到王之策說了那句話。

  小黑龍開始感到恐懼。

  看著她蒼白的小臉,看著王之策臉上的微笑,陳長生忽然覺得很生氣。

  他無法準確地說清楚這究竟是什麼樣的情緒,總之他開始憤怒起來。

  在非常短暫的時間裡,他心裡的敬畏感消失了很多,也冷靜了很多。

  至於徐有容,從她對王之策的態度便能明顯看出來,除了大道,她無所敬畏。

  就這樣,王之策用一句話形成的壓迫感,被陳長生與徐有容用兩句話抵抗住了。

  王之策微微一笑,準備再說些什麼。

  陳長生卻望向了別處。

  王之策想要說的話,沒能說出口。

  他的神情變得凝重了數分。

  陳長生沒有望向自己的師父,而是望向了徐有容。

  他們靜靜對視,便明白了彼此的心意。

  因為他們的心意本來就自然相通,就像一道貫通兩地的彩虹。

  劍出亦如虹。

  聖女峰上,他們雙劍合壁,其間便曾經生出一道彩虹。

  陳長生說道:「我知道你去過百草園,我也去過。」

  徐有容說道:「小時候娘娘曾經教過我,遇大事須有靜氣,我只是想去靜靜。」

  陳長生說道:「我不想成為師父那樣的人,也不希望你成為娘娘那樣的人。」

  聽到這句話,王之策與南溪齋少女們望向劍陣里的商行舟。

  商行舟望著灰暗的天空,神情漠然,不知在想什麼,也沒有理會場間的人。

  徐有容說道:「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我就是想要成為娘娘那樣的人。」

  陳長生看著她認真說道:「不,因為我知道你不喜歡那樣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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