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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決定離開。

  他要去做一件事情。

  他想親手寫下一個答案。

  ……

  ……

  在皇城最高處的那座石殿裡。

  窗外沒有梨花,而是種著幾株槐花。

  牧夫人相信這與槐院應該沒有什麼關係。

  就像此時落星山脈發生的事情,其實與陳長生也沒有什麼關係。

  終究是她與他之間的問題。

  「我不知道你的父親是死是活,但我想,他應該還活著。」

  她走到窗畔,看著遠方面無表情說道:「就算他還活著,但也可以不出現,如果他不出現,那就是對我還有一份情意,如果他出現了,那便是真正的無情,而我直至現在也不知道自己想要怎樣的答案。」

  說話的時候,她的手在輕輕撫摸著落落的黑髮。

  落落低著頭,臉色蒼白,睫毛輕眨,看得出來心情有些緊張。

  窗外的槐樹忽然開始劇烈地顫抖,落下無數青葉,看著就像是一幅畫活了過來。

  牧夫人的視線穿越青葉,依然落在遠方,沉默了很長時間,忽然說道:「真是個無情郎啊。」

  落落再也無法控制自己,抬頭望向自己的母親。

  「你趁著父親重傷,把他幽禁,用星石損他妖元,想置他於死地,結果……你卻說他無情?」

  她的聲音有些微微顫抖,因為生氣更因為難過:「母親,你做這些都是為了大西洲?值得嗎?」

  牧夫人靜靜看著她說道:「我從來都不喜歡你,因為你是個女兒。」

  落落緊緊地抿著嘴,小臉上滿是倔強,沒有接話。

  牧夫人知道她的意思,說道:「小詩不需要寄託我對這個世界的想法,自然也不需要承受我的要求。」

  落落不明白,傷心問道:「可是這是為什麼呢?」

  「因為女生大多外向。」牧夫人平靜說道:「我不想做這樣的人,也不希望你做這樣的人。將來不管你最終會嫁給誰,也要記住,最終只有你的娘家才能幫到你,因為世間所有的男人,都是心恨無情的。」

  這是她再一次提到男人的無情與狠心。

  哪怕事實似乎就在眼前,落落也不禁有些困惑,聲音微顫問道:「母親,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牧夫人望向窗外遠方,說道:「我希望你永遠都不會知道,也想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

  ……

  第1017章 我來到我的城市

  遠方是一片汪洋。

  汪洋里有一艘船。

  大西洲二皇子站在船首,衣衫輕飄,雙眉深鎖,不知在想著什麼。

  牧酒詩坐在艙里,不時回首向來時路望去,神情有些悲傷。

  ……

  ……

  對小溪來說,紅河極為寬闊,與汪洋並無兩樣。

  而從落星山脈流到白帝城,小溪便成了紅河。

  從碼頭到街巷到廣場到天守閣的草甸,到處都跪著人,如潮水一般。

  白帝回到了白帝城。

  他沒有直接回到皇城,而是選擇了乘船。

  從岸邊到皇城,道通無比開闊。

  他在如潮水般的妖族民眾間緩緩走過,負著雙手,神情並不急切,似乎只是想看看數年不見的故城是否有了什麼不一樣。

  就在他在白帝城裡隨意行走的這段時間裡,依然忠於牧夫人的大臣或者自殺,或者被親人砍掉了頭顱。

  最精銳的紅河妖衛,在幾場極其激烈的衝突後,也跪在了皇城之前,膝下滿是鮮血,來自他們曾經最親近的同僚。

  沒有什麼真正意義上的戰鬥,比傳檄而定還要來的平靜迅速。

  他什麼話都沒有說,所有的事情便都解決了。

  因為這本來就是他的城市。

  這個城市的所有街巷、石牆上那些斑駁的舊石,都留著他的氣息。

  那些氣息,現在盡數歸於他的身軀。

  他的身影變得越來越高大,氣息變得越來越強大。

  河水裡的於京巨獸發出低聲的嗡鳴,表示臣服以及歡迎。

  高閣里的黑鷲把頭埋進翅膀里,恐懼的渾身顫抖。

  他本就是天地間最強大的存在,這時候沉默地散發著氣息,更是生出一種霸道無雙的感覺。

  整座白帝城,城裡城外的所有生命,在這道氣勢之前都顫慄不安起來,不敢有任何聲音。

  在皇城之前,終於出現了一道沒有跪下的身影。

  那道身影本來就極為高大,仿佛一座山峰。

  相族族長站在城門前,看著越來越近的白帝,眼裡的情緒有些複雜。

  他是長老會的首席長老,他所在的相族是妖族最大的部族,他本人則是白帝夫婦之外的妖族最強者。

  牧夫人趁白帝重傷將其幽禁,現在看來,他當然是參與者,是真正的謀逆者。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他確實有不跪的資格,也有不跪的道理。

  白帝走到相族族長的身前。

  相族族長看著白帝有些消瘦的臉,神情微變,開口準備說些什麼。

  白帝身體向前微傾,似乎想要看清楚他。

  只是極簡單的動作,卻自有一種難以抵抗的氣勢。

  如果說相族族長是一座山,白帝便是世間最高的那座雪峰。

  當他身體前傾的時候,便是那座雪峰向前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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