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鯉族族長的聲音更加寒冷,說道:「你覺得一個魔族也有這種資格?」
戴笠帽的年輕人平靜說道:「天樹荒火是公平的,昨日我通過了祖靈的考驗,那麼就應該有資格。」
殿裡安靜了一段時間。妖族的大人物們不知道該怎樣回應這句話。很多人昨日親眼看到了那座大山裡的動靜,而且事後大祭司確認了這名戴笠帽的年輕人通過了祖靈的考驗,按照妖族的傳統,無論這名戴笠帽的年輕人來自何處,現在都應該視為妖族血脈,只是……
鯉族族長的聲音依然那般冷漠,只是與先前相比少了些寒冷的意味:「就算你通過了天樹荒火的洗鍊與祖靈的考驗,甚至拿到了天選大典的勝利,但你畢竟是魔族,怎麼能迎娶我族的公主殿下?」
鹿族太公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不錯,這種事情從來沒有過,太過荒唐。」
「不對。」戴笠帽的年輕人平靜說道:「歷史上這種事情已經發生過很多次了。」
聽著這句話,石殿裡忽然變得有些嘈亂。在漫長的歷史歲月里,確實有很多妖族公主曾經遠嫁雪老城,尤其是兩千年前,但那並不是什麼美談,而是妖族的屈辱史,數名族長與妖將起身看著殿外痛罵起來,有兩位脾氣暴烈的更是抽出了刀斧便要去把那個戴笠帽的年輕人砍死。
在這片嘈亂里,忽然響起了一道聲音。
那道聲音低沉至極,在空曠的石殿裡迴蕩,嗡嗡作響。
喝罵聲與議論聲消失了,那兩名握著刀斧的妖將也停下了腳步。
因為這聲音來自大長老,當今妖族權勢第二的相族族長。
「你,究竟想做什麼?」
喝罵聲與議論聲的消失,兩名妖將的止步,那是對相族族長的尊敬。
但對士族族長、熊族族長等大人物來說,他們的沉默則更有深意。
昨夜在西荒道殿的暗示、某些勢力的幫助下,他們已經隱約查到了些什麼,或者說猜到了什麼。
真相依然還在群山的霧氣里,沒有完全顯露,但相族族長應該已經知道了那名戴笠帽年輕人的身份,既然如此,為何他還要問這名年輕人的真實來意?這意味著什麼?
以此往前推去,鹿族太公以及鯉部族長的那幾句話似乎也有問題。
他們看似在指責、為難那名來自雪老城的魔族年輕人,但實際上卻是在給那名魔族年輕人解釋的機會,並且通過這些對話成功地消彌了此事所帶來的震驚以及憤怒。
士族族長與熊族族長對視一眼,看出了彼此眼裡的震驚與憂懼。
……
……
相族族長的聲音從石殿裡來到觀景台上。
他的聲音如古鐘一般,仿佛蘊藏著無窮的威力,即便沒有真正的顯現為力量,也帶起了一陣大風。
明明深冬時節,觀景台上的那株梨樹,卻結著滿樹的花。
大風拂過,白花簌簌落下,落在笠帽上,也落在他的肩上。
戴笠帽的年輕人唇角揚起,微微一笑,從袖子裡取出一本薄冊。
他手指輕輕一彈,那本薄冊就這樣飛了起來,仿佛被根無形的線牽著般,慢慢地飛進了石殿裡。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殿裡忽然響起了一聲驚呼。
然後驚呼之聲此起彼伏,再也沒有斷絕中,其間夾雜著帶著不可思議情緒的言語。
「這是什麼?」
「難道這是魔域雪原圖?」
「魔族究竟想做什麼?這根紅線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們要把這片疆域割讓出來?」
「這肯定是陰謀,是黑袍的陰謀!」
隨著時間的流逝,驚呼聲與爭執聲漸漸消失,殿裡變得一片安靜。
只能隱隱聽到那些妖族大人物的呼吸聲,而且那些呼吸聲都顯得有些急促。
殿裡變得無比安靜,生出一種異常壓抑的感覺。
可能是因為緊張,因為震驚,也有可能是因為興奮。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道有些微微顫抖的聲音響了起來:「你……能代表雪老城?」
戴笠帽的年輕人撣掉肩上的小白花,說道:「當然。」
又有聲音問道:「雪老城……如何證明自己的誠意?」
戴笠帽的年輕人平靜說道:「本君親自到場,難道這還不算有誠意?」
第974章 歷史掀開新的篇章?
君是一個字,也是一個姓,但更多的時候是一種稱謂。
天地君親師里最中間的那一個。
戴笠帽的年輕人身為魔族,自稱本君,那麼身份便很清楚了。
他就是魔君。
石殿裡一片安靜,沒有任何聲音響起。
事實上,有一道雷霆在所有人的心裡炸響。
那道雷霆的威力是那般的可怕,震的整座皇城都鴉雀無聲,震得滿樹梨花都不敢落。
除了那個魔族年輕人有些孤單的身影,觀景台上依然無人,很是冷清,但別的地方已然騷動起來。
皇城裡到處都可以看到妖衛疾行的身影。
皇城外到處都可以看到騎兵調動的旗令。
很快皇城便被包圍。
紅河兩岸的禁制悄無聲息地開啟。
即便是神聖領域強者,也很難離開。
年輕的魔君為何卻依然如此平靜?
……
……
石殿裡的氣氛異常壓抑,妖族大人物們的意識深處卻有很多火星在不停地狂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