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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他本來就會表明身份,被人喊破雖然會讓局面變得稍許混亂些,但影響不了大局。
……
……
「這個傢伙居然是魔族嗎?那他怎麼混進城來的?」
「我就覺得奇怪,為什麼他一直戴著笠帽,看著鬼鬼祟祟的,原來就是為了遮掩。」
「笠帽破了兩個大口子,可是沒有看到魔角啊。」
「莫非這個傢伙是魔族的皇室子弟?」
皇城前一片嘈亂,民眾們看著被包圍的那名年輕人議論紛紛,越來越震驚。
自從千年前與人族結盟,除了極少數奸細,白帝城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出現過魔族的身影了。
更何況這個戴笠帽的年輕人極有可能是魔族的皇室子弟!
負責天選大典的那名高官臉色變得異常寒冷,沉聲喝道:「把他拿下!」
數百名最精銳強大的紅河妖衛與士卒,向著廣場中間緩緩逼了過去。
戴笠帽的年輕人看了軒轅破一眼。
軒轅破渾身是血,骨頭不知道斷了多少根,已經無法行動。
如果他制住軒轅破,用軒轅破的性命威脅妖族,確實是個很好的方法。
軒轅破是熊族重點培養的未來,是落落殿下的學生,更重要的是,他是代表國教學院出戰。
妖族總需要顧忌一下離宮的態度。
然而,戴笠帽的年輕人沒有這樣做。
他靜靜站在原地,任由數名教士與兩名天南修行者合作,冒著極大風險闖入場內把軒轅破帶走。
看到這幕畫面,有些民眾不禁有些動搖,心想如果他真是無惡不作的魔族,難道會甘願束手就擒?
戴笠帽的年輕人問道:「你們為何要抓我?」
那名妖廷高官面無表情說道:「我們需要確認你是不是魔族的奸細。」
戴笠帽的年輕人安靜了會兒,然後說道:「不需要確認,因為我從來沒有否認過。」
沒有否認,就是承認。
場間一片譁然。
天空里響起數聲悽厲的鳴嘯,然後有黑影高速掠過。
那是灰鷲離開了城牆,進入了備戰的狀態。
通往皇城高處的石階上,隱隱可以看到數名妖監在奔跑。
天守閣後的騎兵營,大門正在緩緩開啟,甚至隱約已經能夠聽到蹄聲。
整座白帝城都因為這個戴笠帽的年輕人的身份而緊張起來。
他依然很平靜,感覺不到絲毫緊張。
因為他雖然是魔族,但並不是奸細。
一道平靜而高遠的聲音從皇城最高處飄落下來。
「遠來是客,請。」
聽著這句話,皇城前變得鴉雀無聲。
民眾們很吃驚,很惘然。
那名高官更加吃驚,覺得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紅河妖衛與士卒們也是如此。
西荒道殿大主教與大周使臣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就像是聽到了魔族獲得了一場戰爭勝利的消息。
戴笠帽的年輕人微微一笑,向皇城上走去。
是的,他不是奸細。
他是客人。
白帝城請來的客人。
第973章 雪老城的誠意
那道平靜而高遠的聲音,來自牧夫人。
作為妖族皇后與僅存的聖人,她在白帝城裡擁有難以想像的威望,但即便是她,想要把一名魔族變成客人也是非常困難的事情,很有可能招致極強烈的反對聲浪。
殿裡的妖族大人物要比皇城前的那些普通民眾擁有更多的力量,自然也要擁有更多的想法。
只是最方那座如山般的身影始終安靜不動,閉著眼睛沉默不語,仿佛根本沒有聽到對那名戴笠帽年輕人的指責,也沒有聽到牧夫人的那句遠來是客,於是整個石殿比想像中安靜的多。
安靜往往意味著壓抑,石殿裡的氣氛很是緊張,長老會裡的各族族長與大臣和妖將們或者頗有深意地對視,或者盯著腳前的地面沉默不語,或者眯著眼睛,等待著那名戴笠帽年輕人的到來。
……
……
妖殿在皇城最上方,殿前有一大片石台,石台邊緣種著一株梨樹。梨樹外是一道長長的石欄,站在欄畔可以居高臨下俯瞰白帝城裡的街巷以及紅河裡的濁浪,甚至可以看到數百里外群山裡的天樹。
這裡便是著名的皇城觀景台。
有資格站在這裡的人看的都不是風景,而是江山,或者說天下。
戴笠帽的年輕人走到觀景台上,站到了梨樹下望向那座由巨石砌成的妖殿,沒有進去的意思。
那座石殿裡傳出很多風聲,風聲里隱隱有很多呼吸聲,以及並未顯現的心聲。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石殿裡終於響起了一道真正的聲音。說話的是妖廷的太公。這位出身鹿族的大人物行事向來低調,今日不知道是因何原因,竟然率先開始問話。
「閣下不遠萬里自雪老城來,不知所為何事?」
戴笠帽的年輕人說道:「當然是來參加天選大典。」
鯉族族長的聲音響了起來,陰沉而且寒冷,就像是深冬時節里的山泉:「難道你想娶落落殿下?」
戴笠帽的年輕人淡然應道:「不錯,我向來傾慕貴族的公主殿下,所以特意前來參加天選大典,難道有何不可?據我所知,無論是天選的規矩還是妖典里均未禁止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