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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照亮了小姑娘眉心那粒紅痣,卻無法驅散她眉間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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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落站在學宮殿頂的欄畔,忽然抬頭望向穹頂。
這裡的夜空里假的,星辰永恆不變,卻沒有生氣。
她感覺到了一些什麼,陳長生應該正在做很了不起的事情。
她對金玉律說道:「我要出去。」
金玉律沉默片刻後說道:「您幫不了他。」
「先生不需要我幫。」落落滿是信心說道:「我要去國教學院等他,替他慶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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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照亮了天書陵,也照亮了京都。
離宮沐浴在聖潔的星光里。
數千名教士與各學院的學生來到廣場和神道上,對著滿天繁星拜禱不停,神情虔誠無比。
最深處的那座殿內。
教宗大人看著殿上漏下的星光照亮了盆中的青葉,蒼老的臉上露出慈愛的笑容。
主教大人梅里砂,望著殿外如雪般的星光,感慨說道:「仿佛當年。」
教宗大人知道他說的是王之策當年悟道破境時的情形,那一夜,整座京都都亮了起來。
今夜,當年畫面又重現。
這樣的畫面,已經有數百年沒有出現過了。
梅里砂忽然微微皺眉,不解說道:「這是在聚星?」
教宗大人說道:「不,他還是通幽境。」
梅里砂問道:「那星空為何如此明亮?」
教宗大人想了想,有些猶豫說道:「或者,他是在用聚星的手段繼續通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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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神秘的黑石,完美的星空
連教宗大人這樣的聖人,都無法確定陳長生現在的情形,那是因為陳長生的修行從開始就與眾不同,走的是一條沒有人走過的道路,已經多次違背了修行的常識或者說規則,頗多離奇不可信之處。
在他還沒有洗髓成功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坐照自觀,從而險些身死、魂歸星空,當他得到黑龍的幫助,度過這道險關之後,又在大朝試裡面臨絕境,於秋雨之中一朝通幽,原來他以為自己在引星光洗髓的時候,實際上一直是在通幽。
他始終在用超出自己真實境界的法門修行。
就像是一個嬰兒,在還沒有學會走路的時候,就已經開始試圖奔跑,還沒有牙牙學語卻開始背誦道藏,連劍都沒有力氣舉起來的時候,已經開始試圖學習如何戰鬥,這肯定是非常兇險的事情,事實上也是如此,如果不是連逢奇遇,他早就已經死了。
星光灑落在天書陵上,將那片草甸照耀的如雪白的氈子,陳長生坐在那截斷碑前,緊閉著雙眼,識海與星空互相輝映,天地與自身不停融合,夜空里的無數顆星俯瞰著他,俯瞰著通幽境的他提前開始聚星。
他散發出來的氣息不停上漲,不停向四周的天地里探去,就像斷碑的斷茬如劍一般刺向夜空,無法看見的星輝伴著那些明亮的星光落在檐上,落在碑上,落在他的身體上,不停地湧進他的身體,帶起一道道微寒的夜風。
如果他能夠衝破這道關隘,前途自然不可限量。
隨著微寒的夜風,很多人來到了天書陵外。
國教六巨頭來了,梅里砂站在最前面。
天海家的家主來了。
金玉律來了。
茅秋雨來了。
莫雨也來了。
他們沒有進陵,憑藉著強大的神識,沉默地注視著斷碑前發生的事情。
陳長生距離突破那道關隘,還有一線距離。
但沒有人知道,他到底能不能突破成功,就算成功,又能夠突破到什麼程度。
在他的身體裡,幽府的門已經緩緩開啟,包裹著靈山的無數清澈的水,正在不停地流動著,水勢越來越急,生出了很多個漩渦,帶著山道上的落葉到處飄舞,不停拍打著門前那道石階,雖悄然無聲,卻驚心動魄。
幽府在靈山中,靈山則在星輝化成的湖水裡。
湧入他身體的星輝越來越多,那片湖水越來越恣意,漸要變成汪洋一般。
隨時有可能決堤,雖然這片懸在空中的湖,沒有湖堤。
無數光線在湖水裡折射往復,隨著湖水的波動,漸趨凝純,漸漸相聚,變成了閃耀的光點,仿佛星辰一般。
夜空里的繁星,出現在陳長生的意識里,然後出現在湖水裡,每顆星辰的位置,都不差分毫。
只是這片星空總給人一種不夠完整的感覺,似乎哪裡差了些什麼。
這片星空是前陵十七座天書碑。
但前陵原本有十八座碑。
最後那座碑斷了,碑文自然也不復存在。
陳長生沒有看到那些碑文,他心靈上的那片星圖自然也就少了一塊。
如果這片星空無法填滿,那麼,一切休提。
……
……
離宮廣場上,教宗大人看著天書陵的方向,伸手承著自夜空而落下的星光,沉默片刻後說道:「如果那塊碑還在就好了。」
甘露台上,聖后娘娘看著夜空,神情漠然想著,少了那些碑,今日天書陵如何還是往年的天書陵?
很多年前,周獨夫一日看盡十八碑,然後因為一些原因,不想別人如他一樣,所以他帶走了一塊碑。
從那天開始,才有了前陵十七碑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