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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類有所謂丹田氣海,卻不知道落落有沒有,這種身體方面的私秘,他不方便多問,但看落落的神情,應該沒有什麼問題。片刻後,他問道:「有什麼感覺?」

  落落認真地體會著細木棍接觸那個地方回饋的感覺,說道:「有些發燙。」

  「陽火入虛亦能映表,既然有這種感覺,那麼我想,這應該和橈脈的作用差別不是太大。」

  陳長生一面說,一面開始記筆記。

  那夜他只說了一句話,便讓落落成功地摧動真元,第一次真正地開始馭使鐘山風雨劍訣,但那畢竟只是一招,而且有運氣成份,現在他要做的事情,是突破人類經脈的限制,自創一種體系,自然無比困難。

  這絕對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如果他不是自幼通讀道藏,久病成醫,加上自己身體經脈與眾不同的緣故,連可能性都沒有。

  做完筆記,他抬起頭來,想了想,伸出細木棍輕戳落落頸間某個位置,當然,還是隔著衣裳。

  「謹慎一些,慢一點。」

  「什麼感覺?」

  「有些冷。」

  「嗯。」

  「這裡呢?」

  ……

  ……

  細木棍落在落落的身上,指,然後點,這便是指點。

  陳長生得到反饋,記錄筆記,然後繼續。

  時間,就在指點與交談間快速的流逝。

  暮色來臨時,陳長生的手臂有此微酸,他放下木棍,望向窗外,只見黃瓦紅牆,忽然笑了起來。

  用了半天的時間,他確認了某種可能,找到了某個可能的途徑,落落身體裡的途徑。

  「試試?」

  他收回望向夕陽下京都的目光,看著落落,抽出腰間的短劍遞了過去。

  落落接過短劍,深吸了口氣,眼睛變得異常明亮,然後閉上眼睛,沉默了很長時間。

  就在夕陽被城牆吞沒那剎那,她睜開眼睛,輕喝一聲。

  這聲喝,很清脆,沒有一點濁氣,清透的仿佛春水,或者春風。

  隨著這聲清喝,她手裡握著的短劍,自腰間輕揚而上,如楊花,輕颺直上重霄九。

  劍影無數,如雨,劍意無匹,如風。

  這是風雨。

  這便是風雨劍。

  ……

  ……

  沒有人類的經脈,不可能學會鐘山風雨劍里的真氣運行方法,但最後施出的劍,卻是真正的鐘山風雨劍,這說明,施劍者用的真元運行方法,在很大程度上可以完全模擬人類的真氣運行方法。

  風雨漸落,斜陽殘,夜色漸至,舊園靜。

  藏書館裡一片安靜。

  落落握著短劍的手,有些微微顫抖。

  她望著陳長生,聲音也有些微微顫抖:「先生,你真了不起。」

  她很震驚,她覺得先生是從天上下來的仙人,不然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教會自己這麼多東西?

  驚為天人。

  陳長生把細木棍擱到膝前,看著她開心地笑了起來。

  他這些天,不,準確地說,這些年,他一直在思考那個問題,怎樣在經脈斷絕的情況下修行,以前他未曾修行,所以所有思考都是在虛無的狀態里摸黑前行,而現在,雖然他依然沒有一絲真元,但他有了一個女學生,那個女學生很優秀,可以完美地實現他所有的想法,並且用了半天的時間證明他的猜想是正確的。

  落落說道:「謝謝先生指點。」

  陳長生說道:「彼此,彼此。」

  暮色並不如血,如餛飩攤的爐火,溫暖至極。

  第39章 從百草園到國教學院

  落落回到了百草園。族人們知道她今天的心情特別好,因為她一路跳著過來,輕靈的腳步像是踩在雲上,因為她哼著小曲,清脆的聲音像是黃鸝鳥,因為她的眉兒似乎要飛起來一般。

  金長史和李女史對視一眼,趕緊跟了過去,他們自然知道殿下心情好的原因,只不過他們看不到藏書館裡發生了什麼,不免有些疑惑,拜師成功就值得這麼高興?那個國教學院的少年到底有什麼好的?

  落落簡單地梳洗了一番,換了身清爽的衣裙,從侍女手裡接過涼好的金眉喝了兩口,走回前廳,望向二人說道:「有什麼要問的趕緊問,我今晚得早些睡,明天要早起去做功課,可不敢耽擱。」

  金長史心想殿下你什麼時候如此勤於功課了?當然,腹誹自然不能說出口,他陪笑著說道:「去的稍晚些也不算什麼大事,難道那少年還敢對殿下您如何?」

  「那是我的先生,別那少年那少年的,以後……你們就稱呼他陳先生吧。」

  落落想著先生閱讀修行時的嚴肅感覺,還有對時間近乎嚴苛的珍惜,看著二人可憐兮兮說道:「如果早課就去晚了,先生真的會生氣的,我可不想第二天就要挨教鞭。」

  金長史聞言微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難道那少年居然敢對自家殿下動鞭子!如果這讓八百里紅河兩岸的人們知道,只怕京都城都要被掀翻!

  他正準備把陳長生狠狠教訓兩句,忽然感覺衣袖被李女史輕不可覺地扯了兩下,才注意到小殿下沒有任何不高興,可憐兮兮的樣子更多是裝出來的,裡面竟有藏之不住的歡喜!

  金長史的神情有些恍惚,他無法理解這些天發生的事情,他完全想不明白,那個叫陳長生的少年……好吧,那位陳先生,除了勇氣與善良,到底有什麼樣的本事,竟能讓小殿下崇拜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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