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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新學院,是國教學院。」

  國……教……學……院。

  那名辦事人員皺著眉頭想了會,覺得這名字仿佛在哪裡聽過似的,卻又記不起來,過去這十年裡,他與京都各學院打了無數次交道,卻從來沒聽說過有什麼國教學院……忽然間,他想起來了。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為沉鬱,仿佛要滴下水來。

  陳長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那名辦事人員聲音微寒說道:「你在和我開玩笑嗎?」

  陳長生有些惘然,心想您這是在開什麼玩笑?

  那名辦事人員猛地站起,重重一掌拍在桌上,大聲吼道:「你覺得這裡是開玩笑的地方嗎!」

  陳長生想說些什麼。

  那名辦事人員怒喝道:「你是哪家學院的小兔崽子!居然敢來戲弄老師!」

  陳長生無辜道:「我真是國教學院的學生。」

  那名辦事人員像看白痴一樣看著他,說道:「編,你繼續編。」

  第18章 國教學院的新生(中)

  國教在京都,不談南方教派,只說此間,便有六座聖堂,其中英華堂負責教化、培養年輕人,下轄天道院、樞機總院、助祭學校、以及國教學院等數十座學院,負責對這些學院進行具體管理。這裡與大周朝的教育機構實際上是一套班子,神聖教育樞機處,便是朝廷和民間的稱呼,又名教樞處,神聖與權力融合在一起的壓迫感,也因為師道尊嚴,這幢建築向來異常安靜。

  陳長生站在空曠的走廊里,恰好被巨大石柱的陰影所覆蓋,他回頭望向後方不遠處那個房間,想著先前那名教樞處辦事人員的喝斥聲,心想果然不愧是國教聖堂所在,建築修的極好,隔音竟是如此完善,外面的人竟是一點都沒有聽到。

  京都共有數萬餘學子,都由這座建築里的官員及教士管理,事務繁多,在明亮可鑑的大理石地板上,無數雙腳穿著各式各樣的靴子走來走去,人潮如海般涌動下降,但除了腳步聲依然一片安靜。

  根本沒有人理會站在石柱陰影下的那名少年,也沒有人主動前來問話。直到過了很長時間,日頭轉移,那道石柱陰影從他的身上挪到了更東方的位置,時間來到了下午,才終於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也或者是因為聖堂快要閉門的緣故,人們的情緒變得鬆散了些,建築里的雜聲多了起來,不復先前那般嚴肅死寂。一陣竊竊私語從陳長生的身後傳來,那些聲音因為壓的極低,聽上去就像老鼠在啃噬東西,讓他的耳朵有些發癢,下意識把頭更低了些。

  「那少年站在那兒幹嘛?我看他好像站了快一天了。」

  「噢,你說那個小傢伙?午飯的時候打聽了一下,說是被辛教士趕出來的……聽說是來申請今年的教育補貼,還要拿什麼東西?」

  「補貼?二月份的時候不是已經發完了?難道有哪家學院沒拿到?不可能啊!以那些學院院長鼻孔朝天的氣焰,若真欠了他們銀錢,怎麼可能會忍到今天?再說了,就算真欠了,又怎麼會讓一個學生來領?」

  「誰說不是呢?所以辛教士哪裡會理他,直接把他趕了出來,但這少年不知為何,卻不肯離開。」

  「這小傢伙到底是哪家學院的?」

  「據說是國教學院。」

  「什麼?」

  「國教學院。」

  一片輕嘩,然後是笑聲。

  「這玩笑真沒什麼意思,難怪辛教士會發這麼大的脾氣。」

  「誰不知道國教學院早就沒人了?連老師都沒有,又哪裡來的學生?我估摸著,又是那幾家學院每年的迎新活動,那傢伙很可憐的被師兄們選中,要來咱們這兒做些事情,拿些東西,不然不算過關。」

  「嘖嘖,這些學院的迎新弄的越來越不像話了。」

  「可不是,居然敢到教樞處來騙人。」

  「哎,你們說這少年到底是哪家學院的?這活動倒也挺有意思。」

  「應該是摘星。那少年站了整整一天,姿勢都沒怎麼變,除了摘星誰能教出這樣的學生?」

  「我看未見得。摘星軍紀森嚴,往年迎新最多就是去守城司偷飛輦,哪裡會來教樞處?我倒覺得最有可能還是天道院,院裡的那些孩子對咱們這熟,而且也不怕什麼,真惹出麻煩來,那些孩子隨便請些兄長親人過來,教樞處難道還敢不給面子?」

  ……

  ……

  在教樞處的官員教士們的眼中,那個低頭站在走廊前的少年,應該是哪家學院可憐的、被前輩們戲弄欺侮的新生,議論的時候自然不會想著要避他,他們說話的聲音雖然低,還是準確地傳到了少年的耳里。

  陳長生低著頭看著地面,他的影子在地面上不停地偏移,快要觸到石階的平行截面,想著自己浪費了半天時間,心情有些微郁。待聽到這些議論後,才明白為什麼先前那人會如此生氣,始終不肯讓自己再進屋。

  怎樣才能讓對方相信自己是國教學院數年來的第一名新生?就算對方相信了,怎樣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從對方手裡拿到圖書館的鑰匙、學院工作人員的名錄、學院的印章還有那些錢?他可不願意為了這些事務,再像今天這樣浪費時間。

  有悠遠的鐘聲從皇宮方向傳來,緊接著是天書陵方向傳來的樂聲,陳長生不知想到了什麼,抬起頭來,毫不猶豫向著先前被趕出來的那個房間走去,這個突然的動作頓時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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