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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金會大樓四周警笛之聲大作,警察已經趕了過來,聯邦調查局以及更厲害的部門,終於都趕了過來,就算基金會大樓內部的安全人員全部被他們兩個人殺死,此時要逃出去,也是難比登天。

  「我本來指望你能把我救出去。」

  施清海低著頭笑罵一聲,大口地喘著氣,胸膛不停起伏。那把ACW早就因為子彈射光被他扔在了外面,在樓內替許樂阻擊了這麼長時間,他的身上也早已是傷痕累累,能夠撐著活到此時,不得不說,這位第一軍事學院和青龍山反政府軍聯合培養出來的生猛人物,無論是能力還是運氣,都好到了極點。

  許樂的計劃中確實有最後遁走的一環,只是此時貼牆而坐的兩個人,在先前的燦爛里,已經爆發出了所有的能量,沒有給自己留下一絲力量與後路,他們已經沒有實現最後計劃的能力。

  當然,如果先前他們不是如此全情投入,壯烈廝殺,也不可能在如此森嚴的防禦面前,真的做成了這件事。

  許樂低頭看著自己手腕上的手鐲,苦笑了一聲,卻又是劇烈地咳了起來,咳出了兩灘血水。

  兩個人抬頭互視一眼,同時搖了搖頭,釋懷地笑了笑。

  大樓內外,此時不知道有多少全副武裝的戰鬥人員正在布防,不遠處,已經隱隱能夠聽到武裝直升機的轟鳴聲。

  警察總部和聯邦調查局的探員們,此時已經從憲章局方面,確認了麥德林議員的生死,所以他們並沒有選擇馬上強攻,而是守在了屋外,想選擇一個儘可能保險一些的方法。

  「暗殺當然要用狙,你小子只知道大刀闊斧地殺進來,害得小爺我要陪著你送命,你說你該怎麼賠我?」施清海一面咳著,一面說道。

  他那張俊俏英秀的臉龐上滿是血污,左頰部位有一道悽厲的傷口,看上極為猙獰。

  許樂看了他一眼,困難地笑了笑。此時他大概已經確認白玉蘭那邊出了問題,自己被那傢伙害死了,施公子卻被自己害死了。

  「既然把你害死了,那我就賠你一個兒子吧。」許樂低頭抹著唇邊的鮮血,微笑著說道:「你大概還不知道,鄒郁給你生了個兒子,叫鄒流火,沒生理缺陷。」

  此言一出,施清海頓時陷入了沉默之中。他眯著眼睛,看了許樂很久很久,才確認這個傢伙不是為了安慰死之前的自己,而編造出來的假話,所以他的心臟忽然加速地跳動起來,激動之中多出了一抹溫柔與嬌羞。

  「真的?」

  「假的。」

  施清海沉默了很久,開口說道:「可惜我一直不知道。」忽然間他展顏一笑,笑了兩聲:「不過這說明小爺我確實很生猛啊,居然能一槍中的。」

  許樂想笑卻笑不出來,連聲咳嗽。

  施清海眯著眼睛想了一會兒,然後用顫抖的手摸出了一包三七牌香菸,哆哆嗦嗦地點燃,一點兒沒有他先前狙殺四方的穩定與冷靜感覺。

  他用力地吸了兩口,然後用顫抖的手臂遞了一根過去,發現許樂沒有接,這才注意到許樂的右手腕已經扭曲,而左臂上也有幾處傷口正在流血。

  施清海搖了搖頭,將一根香菸塞進了許樂帶著血水的嘴唇里。

  「你真不該來。」他說道。

  許樂叼著煙,含糊不清說道:「想來也就來了。」菸灰掉落,混入他胸前的血水中。

  施清海眯著眼,看著這間辦公室,注意到牆壁掛著一幅畫,畫的是大寫意潑墨荷花,風格淋漓而且凌厲,都說畫寫心意,他不禁有些不解,喃喃說道:「麥德林這傢伙,哪裡來的這麼多磊落之氣。」

  許樂艱難地抬來頭來,眯著眼睛看了一眼,想到先前麥德林在門後說的關於良心的話,也生出諸多不解。

  他這時才想起來,先前殺死麥德林的那支筆,還一直緊緊地握在左手中。他鬆開手指,任由那隻沾著血的筆滑落地面,說道:「我就是……用這支筆,殺的他。本來想著如果你能逃出去,就留……給……你做紀念。」

  「別想好事兒。」施清海伸出手,困難地抓起了那隻筆,好奇地打量了一下,忽然說道:「不知道政府能不能允許我把這支筆,留給我兒子當遺產。」

  「別想好事兒。」許樂叼著煙,低垂著頭,有氣無力地回答道。

  「鄒郁……沒找別的男人吧?」

  「沒有,我替你盯著的。」

  「我怎麼感覺有些愧疚,我……找了別的女人。不過我不知道,所以不算錯對不對?……哎,你什麼時候和她變這麼熟了,我和她好像其實都還不大熟。」

  「噢,這又是一個很長的故事了。」

  基金會大樓內外,一片森嚴恐怖,血水彈痕瀰漫建築之內,無數全副武裝的戰鬥人員,正端著槍占據了各通道,將這個房間團團包圍,下一刻,他們就會進來,將這個強悍的恐怖分子擊斃。

  然而令他們如臨大敵的這兩人,卻已經無力再戰,就在麥德林議員的屍體旁邊,叼著三七牌香菸,含糊不清地聊著一些很無聊的東西。

  「我剛才好像聽到了鐘聲。」施清海取下唇中燃燒了一半的香菸,淡淡說道,香菸的過濾嘴上全都是血。

  「噢?幾點鐘了?」許樂低著頭,純粹下意識里說道。

  施清海無奈地看了一眼,說道:「我是說,我聽到了為我們而鳴的喪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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