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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正在召開參謀長聯席會議,首長沒時間離開賓館。」一名勤務兵大概猜到許樂的疑惑,解釋了一句。

  參謀長聯席會議是聯邦政府用於全局籌劃軍事相關問題的重要機構,名義上歸屬於國防部,但實際上聯席會議主席卻是由總統親自任命,如今這一屆聯席會議主席是第一軍區司令,上將邁爾斯。

  看來聯邦政府最近正在準備什麼,只是不清楚是針對S2山裡的反政府軍,還是針對帝國那邊日益強硬的態勢。許樂眯了眯眼睛,在勤務兵的帶領下,進入了雲後賓館的附樓,來到了一個房間門外。

  「報告首長,人已帶到。」

  「進來吧。」

  厚重的實木門緩緩打開,厚重的紅色地毯鋪在腳下,一個穿著便裝的秘書模樣人員,對著許樂微微一笑,將他領了進去,然後隨手關上了木門。

  一件將軍制服被隨意地擱在桌子上,有兩顆金星在暗自閃耀,穿著一件普通白襯衣的鄒應星,坐在淡土色的老式沙發上,戴著一幅眼鏡在仔細地看著一份文件。

  第二卷 上林的鐘聲 第一百六十三章 大槍(下)

  沒有欲望,故而剛強,沒有虧心事,半夜寒風扑打著鐵門,也可安然入睡。如今在陸軍總醫院的那一對母女,或許可憐可嘆,但這和許樂沒有任何關係,甚至可以說,他在這件事情裡面所扮演的角色,是很值得稱許的。

  沙發中那位將軍很清楚這一點,所以按道理來講,許樂面對著鄒郁的父親,不應該感到任何的緊張與壓抑,可當他走到沙發麵前,沉默地行了一個軍禮後,依然覺得這個寬大而有些簡樸的房間裡,腳下厚厚的紅色地毯與牆壁上的黃色牆紙,依然讓他緊張起來。

  有些像那天在莫愁後山第一次看到邰夫人的那種感覺,但今天這種感覺更真切,更實在,安穩坐在沙發上的將軍頭髮花白,在雲後賓館這個充滿了軍人氣息的地方,顯得不怒而威。

  國防部副部長是重要的閣員,在聯邦的政治體系中也算是了不起的大人物,但要論起真實的實力,其實還遠遠不如平級的幾大軍區司令,或者是太空艦隊的那位聯邦三星女將軍。

  但沙發中這位鄒副部長不同。

  年初臨海州體育館暗殺事件,楊勁松副部長自殺而死,席格總統閣下為了平息這場政治風波,為了向邰家有個交待,鄒應星順勢扶搖而上,便坐到了這個位置上。因政治因素,利益交換而謀取的位置,在聯邦軍方這種論資排輩的地方,實在難以得到尊重,但只不過過了半年多的時間,他便開始沉穩地在軍隊中發揮自己的影響力,這位將軍沉默外表下的能力可見一斑。

  若僅僅如此倒也罷了,現在的問題是,誰都知道今年總統大選之後,如果是帕布爾議員成功當選總統,沙發中的這個男人便會成為國防部長。只不過是少了一個字,除非大戰開啟,總統穿上那件元帥的制服,他便要成為聯邦軍方名義上的最高首長。

  許樂安靜地站在鄒應星的身前,鄒應星似乎是在處理一個緊急文件,又或者只是純粹地想把這個年輕人晾一晾,不論是哪種意圖,許樂都並不在意,他剛好借著這段安靜的時間,觀察一下對方,平靜一下自己。

  站在未來的聯邦軍方第一人面前,誰都會有些緊張。

  十幾年前,聯邦遠征軍攻克帝國一資源星球,一場驚天動地的爆炸,毀掉了遠征軍的希望,聯邦戰士死傷慘重,補給困難,在帝國反撲的危險關頭,時刻都有可能全軍覆滅的危險,就在這個時候,當時還只是聯合作戰部隊後勤部臨時主任的鄒應星,冒著上軍事法庭的風險,強硬地命令第三艦隊在行星表面進行了硬著陸,最終在損失了兩艘企業級戰艦的代價下,留在行星表面的遠征軍餘部,組織起了有效的防禦能力,為最後的全軍撤離爭取了寶貴的時間。

  許樂在心裡回憶著面前這位將軍的履歷,那一次雷厲風行的命令下達,讓鄒應星在聯邦軍方那群老人的心中,有了一個位置。

  然而此人終究是技術官僚出身,在總裝基地里打熬多年,沒有在前線作為主官單獨指揮過大型戰役,應該算是對方升任國防部長一職最大的軟肋。

  就在許樂低頭思考的時候,沙發上的將軍終於抬起頭來,揉了揉有些發澀的雙眼,平淡說道:「坐吧,下午席格總統要過來聽取聯席會議的報告,我必須先審定一下。」

  這句話大概便是表明了鄒副部長的態度,我不是故意在晾你,以他今時今日的地位,完全不需要向許樂解釋什麼,但他解釋了,這便奠定了今日談話的基調。

  許樂點點頭,在旁邊找了一個椅子坐了下來。

  鄒副部長將眼鏡放到桌子上,笑著說道:「當年在艦隊上的時候,軍醫都勸我動雷射手術把眼睛治好,我沒有答應,現在看來還算是有些先見之明。」

  許樂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當初聯邦軍方推廣雷射手術,就是為了在千變萬化的戰爭之中,儘可能地提高軍人的戰鬥能力,但是三四十年之後,那些接受了治療的軍人眼睛也漸漸回復了當初的水平,甚至變得更惡化了一些,前些年老兵協會遊行,據說也把這件事情當成主要的宣傳手段。

  他不明白對方為什麼要和自己說這些,如果是談論政治,國防部的副部長應該有更好的談話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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