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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這裡是納爾遜乾貨商店,有什麼需要幫助的?」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渾厚低沉的聲音,此時已是深夜,那個人卻似乎沒有絲毫詫異和厭煩的情緒。

  施清海對著電話說道:「我有些專業的需要。」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謹慎地說道:「哪位熟客介紹的?」

  施清海說了一個名字,有聯邦調查局和反政府軍兩個情報網絡,他在成為通緝犯之前,就掌握了很多有用的信息,比如那個叫做納爾遜乾貨中心的黑槍商人。

  施清海站在海崖下,背著行囊,說道:「我要一把槍,一把大槍。」

  在港都不眠不休地工作了兩日三夜,雖然事後好好地補了一覺,但和林家那個保鏢一場大戰後,再連夜奔波千里,許樂終究不是鐵人,便在鄒郁的床邊沉沉睡去。

  在晨光中醒來,他伸展了一下有些酸澀的身體,不想驚動床上甜甜睡著的那對母子,悄無聲息地走到了病房外面,卻看見了兩個表情肅然的勤務兵正守在外面。

  許樂的目光很敏銳地落到了這兩名軍人腰畔別著的手槍上,心頭微微一動。

  有槍才有力量,槍越大就越有力量。

  許樂最近這兩年在聯邦里見過不少囂張角色,特別是七大家的二代子弟,就像是幻燈片一樣在他的面前閃現然後消失,這些世家子弟的身邊,往往都會帶著身手厲害、宛如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保鏢,比如曾哥,比如孔叔。

  但給他留下最深刻印象的,反而還是臨海州夜店門口的鄒氏兄妹,雖然鄒家絕對比不上那些真正的世家力量雄厚,當時鄒應星還只是聯邦國防部的後勤主管,可這樣一對兄妹,帶著便衣軍人在身邊,便敢當街動槍,真真是生猛到了極點。

  這大概便是七大家深入社會的每一個角落,卻依然必須遵守某些規矩,在公眾面前扮演低調的真實原因——聯邦的軍隊始終牢牢地掌握在政府的手中。

  守在門口的那兩名軍人目不斜視,就像是根本沒有看見許樂出門。許樂揉了揉腦袋,生出一絲疑惑,雖然鄒郁的父親是下屆內閣中國防部長的熱門人選,但她生孩子,怎麼也不可能有資格讓兩名現役軍人來站崗。

  這是陸軍總醫院,軍人倒是常見,可是首都的新聞媒體向來無孔不入,辛辣不留情面,這件事情若被報導出去,鄒副部長的身上會多很多壓力,以對方的政治智慧,應該不會沒注意到這一點。

  「起來了?先進去把早飯吃了吧。」

  一位中年婦女從勤務兵的身後走了出來,手裡端著一個可攜式自動加熱箱,眼角歲月的痕跡十分清楚,但保養得不錯,看不出來究竟有多少歲。

  許樂微微一怔,看著這位阿姨五官里似乎可以分辨的痕跡,馬上猜到了對方是誰,只不過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會用如此和藹可親的語氣與自己說話,連忙將她手裡的東西接了過來,低頭說道:「阿姨早。」

  「夫人,將軍正等著要見他。」旁邊一名勤務兵壓低聲音提醒道。

  「我說過吃了早飯再說,他才從外地回來,只怕很久沒吃東西了。」那位夫人為難地看著勤務兵,輕聲細語說道。

  許樂這才明白為什麼有兩名勤務兵站在病房門口。

  這一頓早飯吃得並不如何舒心,鄒郁母親的笑容十分真誠,但正是這種真誠讓他有些心慌意亂,看來鄒家除了那位老謀深算的部長將軍之外,無論是鄒侑還是這位夫人,都將許樂看成了真的妹夫或女婿。

  在銀河公墓見過鄒副部長之後,鄒家對鄒郁意外懷孕的事情似乎看得淡了一些,甚至鄒郁搬回家之後,她的母親還時常念叨著,為什麼許樂總沒有上門來,不是帶著怨意的那種念叨,而是好奇的那種,今日一見,這位部長夫人果然和許樂想像的完全不一樣,倒更像是小城鎮裡常見的那種居家婦女。

  趁著鄒郁母親去辦事的時候,許樂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看著鄒郁苦笑了一聲。

  流火還在入睡,鄒郁半靠在病床上,沒有什麼表情喝著粥,說道:「我媽十六歲參軍,一直在總裝基地里上班,後勤,醫療,衛生,什麼都幹過,反正就隨著父親不停地遷移,養成了這麼一種性格,估計這時候又去找什麼老同事聊天去了,她好像有幾個老朋友在總醫院裡當主任,她也不想想,如果不是父親當了這個官,那些人誰會理她。」

  這句話說得不中聽,許樂的眼睛眯了起來,正準備像在公寓裡一樣教育鄒郁幾句,忽然又想到對方剛剛生完孩子,心情正是敏感期間,自己要把她訓出個孕後抑鬱來可是不妙。於是他將吃完的飯盒放到了病房附屬的衛生間裡,和鄒郁打了個招呼,便跟著那兩個一直守著他的勤務兵離開。

  此時此刻,他寧肯去面對那個軍威如山、不知將要如何收拾自己的國防部副部長,也不願意面對熱情如火、把自己看成真正女婿的部長夫人。

  那兩名勤務兵就像押解犯人一樣,帶著許樂坐上了一輛軍車,駛離了陸軍總醫院,軍車沒有開多久,便在一幢獨立於林園深處的賓館大樓前停了下來。

  雲後賓館,聯邦軍方的專用招待場館,無數年來,不知道有多少戰爭命令,便是從這裡的會議室里發出。如蔭的青樹和微涼的晨風,讓首都的夏日在這個賓館四周也有些畏怯退去,許樂站在賓館前面,忍不住眯起了眼睛,不明白鄒副部長為什麼要在這裡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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