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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許樂思考了片刻後,搖了搖頭:「他們不敢對你動粗,對我動粗沒用。畢竟是在首都邊上,不是臨海那種地方,這些軍人總不可能動槍,事情要鬧大了,你父親的臉上也不好看。」

  「這話倒也是。」沒有畫眉的鄒郁,眉絲極細,一旦因情緒而崩緊時,便會像條鋼絲般冷厲,看了身後一眼,冷笑說道:「就怕不是老頭子派來的人。」

  許樂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笑容不禁有些發澀。

  說實在話,他只是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並不是聖人,因為一個並不熟悉,甚至有些厭憎的女人而惹上這麼多麻煩,由不得他不思忖再三。只是思考判斷的過程,都被他遮掩在了沉默的外表之下,思考的結果也很簡單,如果讓鄒家發現鄒郁懷上了別的男人的孩子,後果一定非常悲慘,鄒郁腹中的孩子一定保不住。

  「確實有點麻煩,你總不能就在公寓裡躲著,每個月去醫院檢查,也是要出門的。」

  兩個人緩慢地走到了一間茶室外面,後面那些跟蹤監視的大漢依然沒有什麼動作。許樂與鄒郁坐在窗邊的位置上,點了壺孕婦能喝的菊花茶,便陷入了沉默之中,除了怎樣照顧懷中的寶寶,兩個人並沒有太多的共同語言。

  和鄒郁說了一聲,許樂走出了茶室,靠著玻璃窗,取出了煙盒,點燃了一根香菸,使勁兒地吸了一口,舌尖與門牙縫隙里的觸感頓時變得有些酸澀。

  他下意識里看了一眼煙盒上的三個七,不由微微一笑,想起了那個喜歡梳著三七分頭,只抽三七牌香菸的漂亮朋友。淡淡煙霧噴出,許樂心情有些沉重,不知道施清海現在躲到哪裡去了。煙霧之中,似乎能看到那個漂亮的傢伙,一身風衣在寒風裡吹著,扮殺手,做旅行家,桃花眼眯起來盯著聯邦里的一切,不肯忘懷自己的老師和山裡的反政府軍……

  「你都快要當爹了。」許樂對著不知身在何處的施清海輕聲說道:「結果小爺我在替你當乾爹。」

  旋即他的眼睛眯了起來,注意到街那邊陰影里的大漢們已經掛了電話,正準備朝這邊走過來。

  玻璃的那一面,鄒郁有些漠然地望著窗外,隔著玻璃看見許樂自然垂下的右手裡,握著的那個皺巴巴的煙盒,看見了上面的三個七字……她的眉宇間湧出淡淡憂愁。她和那個男人有了最深的結晶類關係,但她其實並不了解那個漂亮男人,更談不上有多喜歡。不過她真的有些喜歡腹中的那個正在不停努力長大的小生命。

  那幾個穿著便衣的軍人,過街來到茶舍外面,警惕地盯著許樂,然後分散開來,占據了茶舍的兩個出口與街角。許樂看對方這種陣勢,就知道這是怕自己和鄒郁跑了。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煙,低下身子用鞋尖將菸頭踩熄,沒有理會那些寒冷的目光,將菸頭扔進垃圾箱中,反身走進了茶舍。

  「看樣子有人要來。就是不知道是你哥還是你爸。」許樂說道。

  鄒郁靜靜看著安坐的他,薄唇的左角輕輕向上牽起,化作一抹怪異的笑容,說道:「看樣子,你還真是不怕。」

  一輛墨綠色的野馬越野車,帶著刺耳的剎車聲停在了茶舍的門口。茶舍里為數不多的客人,詫異地望了過來,心想究竟是誰這般沒有公德,破壞了飲茶的心境。當他們看到這輛軍車上,走下來了幾名神色冷峻的軍官,才訥訥然收回了憤怒的目光。

  自從與帝國的戰爭以來,聯邦軍隊在公眾心目中的地位形象,已經被提升了很多,在畏懼之外,聯邦公民們也對這些在前線拋灑熱血的士兵,多了一些敬意。

  茶舍的門被猛地推開,一名二十幾歲的少校軍官沉著臉,在凌亂的風鈴聲中,幾名下屬軍官的陪伴下,直接快速走到了窗邊這桌旁。他神情陰沉地盯著桌旁的鄒郁,壓輕聲音卻沒有壓住憤怒和厭憎:「跟我回家!」

  來人正是第三軍區作戰部參謀少校鄒侑,國防部鄒部長的公子。自從邰之源的那個電話之後,這半年他一直老老實實地守在第三軍區,沒有離開過,直到前些天,他收到了鄒郁離家出走的消息。

  他自認為自己了解這個妹妹,無外乎便是雙月節舞會上受了羞辱,或者是心情不愉快,便拿自己家出氣,反正這些年來,鄒郁離家出走也不是一次,所以他一開始的時候並沒有怎麼在意,心想過些天她自然就會回來了,或者是到時候在她的那些狐朋狗友處總能逮著人。

  但沒有想到這一次鄒郁的離家出走卻是玩真的,整整失蹤了十幾天,鄒郁原來的那些朋友,都不知道她去了哪裡,情況似乎有些不妙。鄒副部長夫婦二人不知道在家裡有沒有大吵一架,但總之鄒侑用最快的時間,從第三軍區趕了回來。

  堂堂國防部長家的女兒失蹤,如果再鬧出什麼醜聞,或者真有什麼不測,那是不可接受的。鄒應星副部長雖然也擔心自己的女兒,但總不可能讓聯邦政府的公務人員替自己查找,鄒侑動用的人手,基本上是來自第三軍區的人。

  今天好不容易得到了妹妹的行蹤,鄒侑不敢怠慢,第一時間趕到了茶舍。看見鄒郁那張未施脂粉,略顯憔悴的臉,他一方面是鬆了口氣,另一方面則是無窮的怒火湧上心頭。至於鄒郁身邊一直在低頭喝茶無語的那個年輕人,根本沒有在他的注意力中。

  「弄清楚你是誰!」鄒侑壓低聲音,狠狠地低哮道:「給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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