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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無量壽佛便是無量光無量壽,西方極樂世界的那位佛教之主,那位阿彌陀佛!

  萬千事由,如同無數光點,今天終於被普賢菩薩保存著的這段記憶連成了線,事情的網絡漸漸清晰起來——看來道門的背後,仍然是那位阿彌陀佛,不知道這位極樂世界的主人使了什麼法子,令得道門也開始幫助他們來封存佛祖消失的秘密。

  萬千線索,都直向那漂漂渺渺隱於重天之上,極遙遠處的西方極樂世界。

  可是……僅僅知道這個,對於尋找佛祖,又有什麼用呢?

  「要我去找佛祖?難道要我和西天極樂淨土的人打架?那是找死!」

  尤其是看見普賢菩薩這慘況後,更加讓易天行明白了事情的艱驗。

  「這是最徹底的找死!」

  ……

  甘願受萬千苦楚,只為留存一段在易天行看來並不能解決問題的記憶,菩薩的想法果然與眾不同。易天行忽然心頭靈光一閃,想起這位普賢菩薩的另一尊號來——那便是:「真理菩薩!」

  尋找真理,最要緊的,便是無上的毅力和決心。

  普賢菩薩在這荒原上的數百載幽居,證明著他毅力和決心,這種大願力,較諸那位偉大的地藏王菩薩,也相差不遠。

  想到此節,易天行拜伏於地,無比虔誠:「雖九死而不悔,菩薩此行真意,小子雖不能至,但心嚮往之。」

  這死潑皮小子,半字不提自己應該學習菩薩的品德,為尋找佛祖的偉大事業添磚加瓦——居然到這時,也不肯給菩薩們一個肯定的答覆。

  葉相僧哀怨的望了他一眼,這眼神里的嗔色,真是幽幽如水。

  易天行打了個冷噤,強顏笑道:「找佛祖的事兒,我這種碎催貨色似乎也幫不了什麼忙。」

  每逢遇著過於危險之事,易天行便能第一時間變身最能自賤自貧的流氓無產者。

  普賢此時又將白衣圍住上身,似乎有些懼冷,瞳若寒冰,望向易天行:「先前探你識海,才知道你已拜了大聖為師,尋佛祖之事,大聖為因,你便是果,若想擺脫,似乎也太難。」

  易天行苦著臉道:「拜老猴為師,可是他一路哄著拜的。」老祖宗起先用古老太爺誘他入歸元寺,說哄字,倒也不冤了他。

  普賢菩薩讓他放鬆心神,枯手在他面門前微微一拂,便探了他這些年來的過往經歷,愈看愈是微笑浮上面龐,輕聲道:「看來這劫數果然是應在善知識身上了。」

  「如何講?」

  「大聖被貶下凡塵,困在那寺廟內,五百年不得脫。你身為他的弟子,自然要將他解脫出寺,而困他之人,便是佛祖。」普賢菩薩微笑說完下一句:「……你若不去找到佛祖,又如何救他出寺?所以,命中注定,你便是要找到佛祖的那個人。」

  「歸元寺的後園不該進啊!」易天行痛苦呻吟:「早就知道拜那個師傅沒什麼好事兒……」

  話雖如此說,如今他和老猴師徒感情日深,難道還能眼看著老猴一世英雄困居一廟?所謂一飲一啄,皆有定數,原來省城歸元寺里的拜師,最後卻落在了這處上,這找佛祖的事情,看來是賴在易天行身上,跑不掉了。

  他忽然想到一椿事情,問道:「那日我將飛升之時,菩薩您為何甘於冒著被大勢至菩薩發現的險處,喚我下來?如果要找到佛祖,自然要上極樂世界打聽打聽。」

  「你可知天路何在?步入歧途如何?」

  「可老在人間呆著,我這點屁力量,似乎不頂用。」易天行下意識地準備討些好處。

  普賢菩薩輕聲道:「你的力量很有用處,至少可以助我解脫這肉身苦難。」

  「怎講?」

  普賢微笑道:「我這肉身如此殘破痛楚,卻是不得便死。若我自行散去修為,只怕會驚擾世間,苦了百姓,是以來日我入輪迴,還須煩善知識助我一火。」

  易天行一愣,這才明白普賢菩薩見著自己,便有了寂滅之意,看話語間的意思,似乎是要自己動手?

  「那日冒險放出神識與善知識接觸,是心憂善知識受朱雀戾氣所激,妄入天路。但神識一出,想來已經驚動了某些人。」普賢菩薩嘆道:「先前在這寺廟外面要搶宗喀巴供奉的喇嘛,是如何知道我在寺內?想來是有人喚他們來查探。我想,再過數日,大勢至又要來了。」

  葉相僧微微合什點頭:「那些喇嘛確實有些古怪。」

  普賢微笑道:「好在我先見到了善知識,能將這段故事講給你聽,即便離去,心頭也已無礙。在人界殘喘數百年,心中戾氣漸生,最近後藏雪災異象,全是我心中嗔念所化,我若再在此處躲著,恐怕萬家百姓將要受苦。若再看不到你,我也只好了脫此生,顧不得尋覓佛祖之事了。」

  慈悲,是對人間的慈悲,比尋找佛祖更重要。

  此乃菩薩大德。

  易天行嘆道:「原來這雪災便是大菩薩您的心念。」心中著實有些震驚,算是從側面了解到了真正的菩薩位有何等樣的威能。

  普賢靜靜望著他,雙眼柔順中帶著堅毅:「關於佛祖的事情,我雖然所知甚少,但想來卻是這個世界裡知道的最多的那人,希望對善知識能有所幫助。」

  易天行微微低頭,不知在想些什麼,手指頭下意識地輕輕敲打著地上的羊毛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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