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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胖一瘦兩個人從出站口下的通道里走了出來,這二人身上穿的衣服有些破爛,式樣也有些古怪,就像是當年學大寨時的村委會主任一般,臉上也滿是黝黑之色,一看就是經常做農活的人。

  易天行放出神識去探那肥鳥,氣息雖然瀰漫卻是極淡,一般的修行人根本感應不到,縱使坐著轎車離去的周大主任也沒有感到異樣。

  而這兩位農民伯伯卻是在那一刻同時抬頭,望向省城春日漂亮的天空。

  「師兄,二十幾年沒下山了,這省城咋忽然多了位高手?」胖子問道。

  「是啊,不是斌苦和尚的味道,難道台灣那個歹人已經到了?」瘦子回道。

  第二十六章 農民

  在省城的大街上走著一胖一瘦兩位農民伯伯。

  這兩位農民伯伯,胖的那位姓陳名三星,瘦的那位姓梁名四牛,二位均是川中人士,世代居住臥牛山中,習得祖傳功法,練的是鐵板硬橋,以養豬為業,以種地為生,腳踩黃土背迎天,汗滴下土且肥田,小村寡民的日子過了幾十年,身子康健,生活樂無邊,吃飯不缺鹽……咳咳……總之是很幸福的兩位老人家。

  之所以這次會別了家中結髮妻子,放牛孩兒,來到這繁華銷骨的省城,全因為數日前這二位隱於鄉間的高手接到了一塊千里傳令。

  令牌是木做的,上面紋著一面清靜天境。

  陳三星和梁四牛明白自己平靜的生活結束了,上一次他們出山還是二十幾年前,那一次他們也是來這座省城,這座有個文殊院的省城。

  他們二人無門無派,打小便跟著村子裡的一個老人家學習道法。七十年前,他們的師傅還不是老人家,是川中意興飛揚的高手,和崑崙派殺出來的一位高手大戰三天三夜,一招惜敗,就此隱於伏牛山不出,那崑崙弟子惜他大才,邀他出山,他堅決不應,只是答應若以後若有事,可以木牌傳令,不論自己或是門人弟子絕無二話。

  那名崑崙弟子便是驚才絕艷的上三天首任門主。

  木牌在上三天首任門主兵解後,便歸清靜天長老掌管。

  自然,這二位面相樸實的農民伯伯便是清靜天派出的高手。

  ※※※

  陳三星牙齒很好,五十多歲的年齡了,還喜歡啃豬肘子,這時候他領著師弟在省城著名的好吃街上走著,看著旁邊攤販呦喝的食物,不禁咽了咽唾沫。

  「師弟,二十幾年沒來,省城東西的味道還是這麼香。」

  梁四牛悶聲悶氣地應了句,兩個人便扛著編織袋往攤上走去。

  「兩位吃點兒啥?」攤主是位中年婦女,看著面前這兩個窮酸的農民樣,說話有些陰陽怪氣。

  陳三星有些困難地想了想,把手伸進自己黃綠上衣里,捏了捏裡面用回形針別著的手絹厚薄,嘴唇微張道:「給我們來兩碗麵條吧。」

  一會兒後,「砰砰」兩聲炮響,兩碗紅油麵條被那中年婦女扔在了桌子上。

  麵條從紅油里露出白生生的腰身,似乎在嘲笑著窮人的寒酸,上面星星點點的蔥花倒是頗為誘人。梁四牛聞著面碗裡的香氣,極憨厚地笑了笑,拿起筷子便開始風捲殘雲,不過是四筷子,一海碗又麻又辣的麵條便被這位仁兄吞落肚裡。

  陳三星吃法又與他不一樣,用黑木筷尖小心翼翼地將麵條挑起、微微捲動成一團一團的小面圈,然後再在麵湯里蕩蕩,沾上些蔥花紅油,再美美地送入唇齒間,細細咀嚼著,半晌之後吐一口熱氣,面上回味良久,竟像吃鮑魚龍蝦般享受。

  吃的秀氣,速度卻也不慢,不一會兒功夫面碗也見了底,他端起碗來,一仰脖將碗中的剩麵湯一滴不漏地喝了。

  梁四牛幾口吃完了這面,便眼巴巴看著師哥慢條斯理地享受,陳三星放下碗來,溫和笑道:「胖牛兒,要不要再來一碗?」

  「師哥,不要了,我們先去找住的地方吧。」

  陳三星從內衣里摸出手帕,慢慢打開,從裡面取出三張一元錢遞給了中年婦女。中年婦女餘光里看著他手指甲中的黑泥,像看見蟑螂似的神經質一抖,這三張錢就飄到了地上。

  如果易天行在旁邊看著,肯定要問問她,你家天天在攤子上和小強跳舞,在這扮啥純潔呢?

  中年婦女手上本來還端著只客人吃剩後的碗,這一抖便抖出了問題,碗中的冷剩油湯全部潑在了旁邊桌的客人身上。

  好巧不巧,旁邊桌上坐的恰好是染紅髮穿單夾克在溫柔春天裡戴墨鏡的那類人——俗稱混混兒。

  中年婦女演技絕佳,馬上從不屑一顧避之不迭轉成驚駭莫名聲嘶欲裂:「不關我事,是這兩個人。」

  渾身被潑滿了冷油湯的小流氓可不管這事兒,甩手就一巴掌扇了過去,中年婦女臉上挨了一個耳光,蹲在地上嗚嗚哭了起來。

  憨厚的梁四牛眼睛圓睜,便想上前,卻被他師哥拉了下來。陳三星輕聲說道:「忍。」

  流氓還不肯罷休,要這中年婦女賠償損失,陳三星好不容易擠了過去,腆著老臉道:「這位小兄弟,這件事情我們也有不對,要不然洗衣服的錢,我們給出了吧。」

  流氓看了這瘦巴巴的老頭兒兩眼,極輕蔑地笑道:「你這鄉下老頭,要賠嗎?我這衣服可是名牌,兩千塊錢一件,你拿錢來吧。」

  陳三星臉上的皺紋深成了問號:「啷個恁貴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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