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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閔棠病了的消息傳遍了後宮。太醫輪番診斷後,都說她是傷心過度導致情志鬱結,要好好養著。說白了,太醫的話就是告訴旁人,閔棠這是自己想不開了,只要她自己能想通了,病自然而然就好了。

  聖隆帝下了早朝在翊坤宮裡小坐了一會兒後,抬腳去了重華宮。他總覺得閔棠這些年病得有些多了。要說閔太傅過世,她會難過生病,聖隆帝可一點都不信。癥結恐怕在閔管家交給她的那個箱子裡裝著。他當時就應該將東西拿過來看一看的。

  是以,聖隆帝一踏進重華宮,還沒坐到閔棠床前,就吩咐秋月將閔管家交給閔棠的箱子拿過來,也不管閔棠是否會拒絕。

  秋月為難之際,閔棠開口了:“去拿過來吧,正好我回來後還沒來得及看。”信已毀,能看的只剩一本泛黃的書,閔棠到想知道,那裡面還能寫了些什麼。

  得了閔棠的指示,秋月轉身出去,不一會兒手裡捧著一個黃梨花木箱子快步走來。秋月當著聖隆帝的面打開箱子上的鎖,從裡面取出那一本紙葉泛黃的書時,聖隆帝一愣。他沒想到閔太傅留給閔棠的遺物竟然是那本他寫了批註的大梁地理志。

  聖隆帝並不是一個聽話的學生。若要他成日讀四書五經,他能把整間書房都掀了。換一個人,都教不了他。閔太傅和其他人不一樣,教他從一本大梁地理志開始。聖隆帝一直忘不了閔太傅將這本地理志放倒他面前時說的話:“放在你面前的乃是大梁,拿起它你便擁有了整個天下。”

  後來,聖隆帝最愛的就是這一本大梁地理志。非但如此,他還在這上頭寫了不少批註。這本書他離開太傅府時,忘了帶走,就一直留在了太傅府上。就算閔太傅要將這本書贈人,也不該是閔棠,而是他。

  “聖上知道這本書?”閔棠的目光落到了被聖隆帝拿在手上的大梁地理志上,書頁被他翻開,裡面寫有批註。看字跡,不似她爹的。

  “當然認識,這上面的批註都是朕寫的。這本書太傅怎麼留給愛妃了,應該物歸原主才是。”聖隆帝將書拿在手上,並沒有歸還的意思。趁聖隆帝沒留意,閔棠輕輕將書從聖隆帝手上抽走。

  “這是爹爹留給臣妾唯一的遺物,理應由臣妾保管。聖上富有天下,不會和臣妾爭這區區一本舊書吧。”閔棠抬頭仰望著聖隆帝,不肯放手。

  被親爹下毒手差點死去,任誰知道了都不會有好心情。此次裝病,不過是為了見沈適一面,問沈適關於上一任天樞閣閣主以及那個關於她的預言一事。她生病了,聖隆帝會過來,閔棠並不意外。她與聖隆帝的關係從那回她差點被人毒死後就緩和了不少,聖隆帝雖不常宣她侍寢,也會不時來重華宮看看。

  不過,聖隆帝識得他爹留給她的舊書,卻是意料之外。既然是留給她的遺物,她爹為什麼要選一本被聖隆帝批註過的地理志放在其中?閔棠不願放過心中的一絲疑竇,與其日後發現了什麼再去含元殿找聖隆帝索要書,倒不如一開始就將書留下來。

  將地理志粗粗翻閱了一遍,閔棠疑惑地晃了晃手上的書。

  聖隆帝看著她這番動作不由得笑起來:“愛妃莫不是以為太傅留了一個寶藏給你?”

  “是,就好了。說不定臣妾驚喜之下,這病啊就立刻痊癒了。”閔棠輕笑道。

  她想,她暫時不用找沈適了。剛才她捏起書頁時,發現了端倪。這本書的書頁比一般的紙似乎要硬那麼一點。明明是一本舊書,曾被人多次翻閱,紙頁怎麼可能這麼硬?

  作者有話要說:  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呢?

  ☆、劫道

  “娘娘, 您拿著這本書已經看了快一個時辰了,看的還是同一個地方, 您究竟看出個什麼不一般來了?”秋月陪著閔棠在屋裡枯坐了一個時辰, 實在忍不住了才開口。一本地理志有什麼好看的,難不成還真能和聖隆帝說的那樣能看出個藏寶圖來啊!

  閔棠不急不緩地合上手中的書, 輕輕一笑。

  “當然是有意思才看的。秋月, 你給趙祺送一封信,讓他給我找一個紙匠, 我要拆書。”

  “拆書?我這就去。”秋月得了事做,不再尋根究底。閔棠能從昨天的不愉快中走出來恢復如常, 秋月就沒什麼不放心的了。

  宮外, 趙祺得了信, 找到了素娘。若論造假功夫,誰也比不上風門。江湖有江湖的規矩,素娘如今還是風門之主, 一旦將事情應承下來,這件事就絕不會從她嘴中泄露出去, 趙祺並不擔心這一點。閔棠將閔太傅留給她的那本地理志交到趙祺手上後,趙祺立即帶著地理志約素娘碰面,將東西交到素娘手上。

  東西一上手, 素娘當即覺察到了書紙的異樣。待她將整本書仔細觀察一番後,開口了:“價錢要往上翻一番。”

  生意人討價還價是本能,趙祺不動聲色地看了素娘一眼回道:“價錢都好說,但是貿然漲價, 門主是否要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

  “自然,規矩我還是懂的。不過,一分價錢一份手藝。趙老闆拿過來的是一本書中書,所用的紙乃是禪翼。”

  “薄如蟬翼的蟬翼?”趙祺端起茶,飲一口又放下,不急不緩道。

  “不錯,要將書中藏起來的紙一張一張從這本書里剝離出來,手藝不到家不但會破壞書,藏起來的紙頁也弄不出來。這件事必須由我獨立完成,所耗時間不短,價錢自然要翻一番。”

  趙祺是個明白人,什麼樣的東西值什麼樣的價錢,他一聽便知。要將夾在書中的薄如蟬翼的紙取出來,的確是個耗時又耗精力的事兒,難怪素娘要坐地起價。趙祺是知曉風門規矩的。風門的歷任門主都是巧手之人,素娘能擔任一門之主,手上若無絕技,是無法讓風門門徒心服口服的。只不過,趙祺沒想到素娘年紀輕輕,就有這一手功夫,多少老匠人都無法做到紙中取蟬翼。

  “什麼時候交貨。”

  “三個月後,你我還在這裡碰面。”

  “好,這是定金,尾款三個月之後我親自交與門主。這件事就有勞門主了。”趙祺數了十張面額一百兩的銀票,推過去。

  “趙老闆客氣了。”素娘並不看一眼銀票。銀票上手一捏,即知真假。何況,趙祺既然有求於她,斷不會拿假的糊弄她。

  與素娘分開後,趙祺沒有停留,回家後將今日從素娘那裡聽到的消息回傳進宮裡。

  “蟬翼?”紙中帝皇,閔棠有所耳聞。所謂薄如蟬翼的蟬翼紙,就是十幾張紙疊加在一起,也不過是一張普通紙的厚度。她與母親在外遊歷的那幾年裡,的確見了不少奇聞逸事,這蟬翼就是其中的一件。據說,那將蟬翼制出來的匠人是個瘋子,一生醉心於製紙,什麼都不管。蟬翼就是他的作品之一。蟬翼成功最做出來後,那匠人並沒有大量生產,因此存世的蟬翼數量極少,可謂千金難求。她爹一個普通的太傅,與人交情一般,又沒有額外的收入,怎麼將蟬翼弄到的手的?將蟬翼藏在聖隆帝批註過的地理志中,她爹究竟要告訴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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