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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時小魚會問我:“你愛的是鈕鈷祿。明月,為什麼還要對我這麼好,甘願陪著我做孤魂野鬼?”

  這其實也是我心中的一個疑惑,後來我在漫長的鬼途生涯中,我漸漸明白了,我愛明月,可是更願意見她幸福安好,所以我寧願她忘記我,好好活著。而我願意陪著小魚做孤魂野鬼,則是因為欠的債,情債難償,我畢竟最先有約於她,其後又有負於她。

  一個再堅毅的男子,都沒有辦法控制住自己的心。——這便是孽緣情債。

  一生只愛一個人,其實不過是世人的美好想像罷了,真正的生活永遠是充滿了意外。鈕鈷祿明月就是我和小魚的意外。

  但是我從來沒有後悔遇到明月,也從來沒有後悔陪著小魚去做遊魂,——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天註定的。

  ☆、[大結局]

  李清風敘述完,犀牛角香也即將燃盡,小魚望著李清風,只是溫柔的笑。她本身就弱,這些年若非李清風的保護,她早已在這近二百年的漂泊中魂魄消散了。就連現在,她的魂魄也只是一時清醒,一時又混沌,李清風不知道小魚這樣的一絲魂魄能再凝聚多久,自己又能再堅持多久,但是李清風知道,只要小魚還不能輪迴,他就堅決的陪在小魚的身邊。

  大小姐聽完李清風的敘述,顯得異常的平靜,看犀牛角香要燃盡,知道時間不多了,開口對李清風和小魚說:“小魚,表哥,當年也算是你們護了我的性命。現在我能做的,也許是能讓你們有個歸宿——再去輪迴。”

  大家皆不解大小姐這是何意,只見大小姐從懷中取出魚丹紅,對小魚說:“你讀的那本書,後來在漫長的歲月里,我也讀到過:‘魚丹者,千年大魚之靈,人放之於胸口能祛百病,直至不死不滅’,後續的部分你一定還沒有讀到吧?那古書上還寫:‘鬼用魚丹紅者,能凝神結魄,有再輪迴之造化’。小魚,這魚丹紅本來就是你的。表哥,你可以帶著小魚可以去輪迴了,不要再遊蕩了。”說著把魚丹紅遞給小魚。

  小魚接過久別的魚丹紅:“姐姐,你可知道如果你沒有這魚丹紅,便不再有不死不滅之身了,你可願意放棄?”

  大小姐釋然的笑了,“我已經活了太久,算是賺到了,現在如果為了你們能去輪迴,要我死,我也是值得的,願意的。現如今我只是沒有了不死不滅之身,更高興還來不及的,而且我如果早知道沒有魚丹紅我就可以正常的生老病死,那至於活得這麼孤單還要努力活著……”

  大小姐說著又轉眼看著春生骨瘦如柴的形象,“有時候一個人孤獨的活著,還不如長伴於親人的身邊,小魚,你可知道這二百年來你雖然是做鬼,卻比我來的幸福?”

  小魚笑著,一滴眼淚卻落下來。她接過魚丹紅,那晶瑩璀璨的寶石在小魚的手中發出奇異的光。“姐姐,其實我早知道這一段描述,知道魚丹紅能保我不魂飛魄散,只是一直沒有勇氣說出來,怕的是你不肯原諒我,不會願意給我魚丹紅了。而且二百年前我犯了大錯,害了許多人性命,理應有如此的懲罰……還有也是因為表哥能陪在我的身邊,我貪戀著這份陪伴……如今是時候該做了結了。哥哥、姐姐,謝謝你們對我的寬容和愛,我小魚別無他求了。”

  小魚用纖纖玉指將小小的魚丹紅分作兩半,一半散在自己周身,融入自己的鬼體內,魂魄結成。她緩緩的走到春生的面前,對春生說:“‘魚丹者,千年大魚之靈,人放之於胸口能祛百病,直至不死不滅,融入人之病體,能退死神,改命數。’,柳春生,我看得出你對大小姐的情誼,好好活下去,照顧好你的大小姐。”

  說著,千年魚丹紅在小魚的手中化為紅色璀璨的煙霧,環繞著春生的身體,最後消散 。

  春生狠狠的咳嗽了幾聲,口中吐出黑色的障氣,面色紅潤起來。

  “明月,我們走了,若是有緣來世再見。”李清風牽著小魚的手,對大小姐說。

  犀牛角香滅了。

  大小姐和春生醒來,外面又下起了鵝毛大雪,一如當年李大郎帶著李清風投奔鈕鈷祿府的那天的雪。房間裡春意盎然,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中堂里昨日春生采來的紅梅,昨天還有許多花苞,今日全部開放了,一屋子的梅花香。

  春生只覺得身體輕鬆,頭目清明,腹中飢餓。

  兩個人開這車去城裡大吃了一頓,春生酒足飯飽後,笑著說:“如果昨晚上小魚說的都是真的,大小姐你以後就會變老變醜了。”

  大小姐白了一眼春生:“再老也是比你小九歲的人,要老也是你比我先老!”

  兩個人去了醫院,給春生做了一次體檢,春生腦部的癌變已經全部消失了!

  五年後——

  上海郊區的一棟二層小別墅里,大小姐慌亂的照顧四個到處亂爬的四胞胎小寶寶。春生下班,開著車回來,一邊推家門一邊喊:“爸爸回來啦!”四個小寶寶像是準備好一樣,一齊爬向春生,春生換了的將每個寶寶親親抱抱舉高高。

  ☆、番外-小魚

  我小的時候,家裡人都說我生的像大姨母,——模樣俊俏,能言善道,處事機靈,不比我那榆木疙瘩的親娘。

  只有我自己知道,雖然我看起來確實有些像大姨母,但是卻完全沒有她那種溫柔嫻靜的氣質。自己骨子裡充滿了傲氣,甚至是戾氣。我過於剛硬,以至於太剛則折,不像大姨母那樣懂得安分隨時。所以大姨母能一生過得安穩,而我自己卻最終落得無處安身的孤魂野鬼下場。

  記事起,我爹每日只知道喝酒、打我和我娘。那時候他說我不是他親生的女兒,是娘偷漢生出來的孽種。他詛咒我和我娘都早點去見閻王,只要我們活著一日,他就要背一日的烏龜王八殼子過日子。娘一直都是哭著分辨不是這樣的,她和青梅竹馬長大的情郎早就斷了聯繫,之後才嫁給了爹,和爹一起生了我的。娘甚至賭咒發誓,可是做的這些並沒有得到爹的消氣,反而更加生氣:“即便真是這樣又如何?滿村子的人都認定了小魚不是我親閨女,我已然顏面盡失!”於是打我娘打的更狠了。

  九歲那年一天夜裡,爹喝的昏死在臥房裡。我半夜醒來口渴的厲害,發現娘不在床上,於是爬起床來去找水喝。剛到廚房外面,就聽到一陣衣衫悉索的聲音,又傳來娘和一個男人重重的喘息聲(此處省略一千字)

  看到這裡,我生起氣來,明明是他在欺負我娘,最後還說為娘死了?怒火中燒的我一把推開了門,衝著他喊:“你是個壞人!”

  兩個人如同受驚的老鼠,上竄下跳的拿滿地的衣服遮擋身體,娘問我:“小魚……你怎麼在這裡?在這裡多久了?……”

  後來,娘幾乎是哀求著我說這件事性命攸關,千萬和外人說不得。

  我自然是不明白的,但是見娘眼睛含著眼淚,也就心軟答應了。

  日子不知道過了多久,爹娘的情況似乎有所好轉,爹不再那麼使勁的打娘和打我,而娘也似乎豐潤起來,對著銅鏡的時間比往年略長了那麼一刻。我以為這個家終於要像個樣子了,卻沒想到一日村里卻出了一件事,打破了所有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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