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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狸退後幾步,轉身去喚左斐然。

  左斐然整個人窩在棉被中,旁邊的小桌上擺放著昨夜吃完沒洗的空碗碟。

  謝狸嘴角抽了抽,喚了他之後轉身去了廚房。

  昨夜,衛北等人已經將她所需的藥材帶了回來,只是他們沒久待轉身出了門。

  謝狸將周似所需藥材熬製在小鍋中,便去掀鍋蓋,裡面飯菜是四人份,令她意外的是還有一條魚。

  謝狸轉身去找尚弈,正好碰見他進屋。

  謝狸倚著門口,問:“魚那來的?”

  話一出口,謝狸就想抽自己一巴掌,她是想問他什麼時候走!

  尚弈睨了一眼,答:“前面不是有條河嗎,釣的。”

  那條河謝狸是知道的,不遠,片刻便至。只是冬天結冰,她也懶得動彈便一直沒放在心上。

  有一日,左斐然想吃魚了,他沒耐心釣魚,在冰面上砸了個洞便去誘哄白狗跳下去。

  白狗自是不肯,四隻狗爪緊扒著他的腿,耳朵整個聳拉下來貼在額頭。

  到最後,白狗還是被左斐然那隻白眼狼扔了下去。

  等謝狸喘著粗氣跑到河邊的時候,白狗已經上了岸,整個狗凍的不停打顫,它看見謝狸委屈的叫了聲,狗眼中含著兩泡熱淚。

  左斐然看見白狗什麼都沒叼上來,氣的想自己鑽進那個洞口去抓魚,被謝狸捉著衣領扯進了屋子。

  自此,一人一狗生了齷蹉,冷戰了半月之久,前幾日方才和好如初。

  回憶停止,謝狸抬眼,她身前的左斐然和下方的白狗都吃的極其歡快。

  謝狸卻沒什麼胃口,她草草吃了下便端了碗湯藥去了裡屋。

  裡面周似已經醒了,她倚在床欄之上,神色比方才蒼白幾分。

  謝狸見她面色便知她方才一定亂動了,“你如今傷口未癒合,不要亂動。若要做什麼,叫一聲我,我扶著你以免將傷口扯開。”

  “我識的你,你是謝靳年的妹妹謝狸。”

  “恩”謝狸輕輕應了聲,取了個枕頭墊在她身後。

  “你先把藥喝了,我再重新給你傷口換次藥。”

  周似似乎也知自己傷的嚴重,她沒在多問什麼,甚至沒有問她為何在此以及其他人的境況,十分安靜而乖順。

  ☆、廚子

  月光清淺,映照白雪之上反著亮光。整個村落安靜的如同冰凍的湖泊,波瀾不起。

  謝狸舔了舔後槽牙,硬生生擠出一句話來,“你什麼時候離開,如今這境況總不能一直呆在這小村子。”

  赫連一族主張歸順尚醒一派人馬被掣肘,赫連戰自立為王。可南方地帶物富民豐,戰力不及東、西、北三部人馬,是一塊香餑餑。

  動亂之際,除卻北境謝氏因與南部之間相隔尚粵所管轄的地盤不便動手之外,西北三皇子尚醒、東部皇族尚粵必定會在短期內動手搶占資源。

  如今,比的便是速度。誰能在短期內占據南部城池並且部署好軍隊,等另一方攻打之際便占據了優勢。

  尚弈依著古舊的梁木之上,晃了晃手中酒罈。他喝了許多酒,聲音微有黯啞,“趕我走?”

  “我不是好客之人。”

  “我也不是你的客人。”

  謝狸抿著嘴不說話,屋內是左斐然教訓白狗的聲音,因著隔了幾道牆,聽得並不真切。

  尚弈將酒喝完,頗有點意猶未盡的意思,他舔了舔嘴角,問:“我的唲屍心呢?”

  “你不是給我了嗎?”

  尚弈目光定格在謝狸面部,一字一句道:“你不也沒用?這屋子就你和左斐然加一條狗。”

  謝狸低了頭沒回他,轉身進了屋,等出來之時,她手中握著雙生瓶。

  “給你。”

  尚弈接過,放在眼前看。

  墨綠色的瓶身,間歇夾雜著白蒙蒙的霧氣。瓶內,放著指甲蓋大小的唲屍心。

  他將雙生瓶遞還給謝狸。

  謝狸不接,她的目光落在遠方村落中星星點點的燈光之上。每一點光便是一戶人家,裡面是夫妻子女。“這是你的,如今,我用不著了。”

  “我也不用,熬成湯藥餵給周似既可。”

  謝狸搖了搖頭,語氣中有著淡淡的自信,“她的傷雖嚴重,但我有把握治好。這個你留著好了。”

  浴血沙場,亂世中走在最前沿的人,保不准哪天便會丟了性命。

  “用在她身上。”

  尚弈說完又想去院落中將埋在地下的酒挖出來。

  謝狸急了,“別挖了,我酒快被你喝光了。”

  尚弈沒理會她,依舊提起一壇釀好的竹葉青,只這次他沒打開。

  他回身見著謝狸不滿的神情,嘴角一勾露出一個笑意,“你多釀點酒,我就喝不完了。”

  他轉身打量四周景色,因是夜間,月光又淡看不了什麼,只能依著遠處朦朧的燈光約莫猜測出那是一戶人家。

  他道:“這地方不錯,位於西南部。謝靳年若要派人來必得穿越中間尚粵管轄的地盤,還得顧忌臨近的我三哥的人馬。而且這裡也沒什麼人識的你。”

  “我本想將你放置在西北部中心地帶的鄴城,那裡被我的人馬層層包圍極為安全,不過那裡太過嚴寒,估計你會受不住。而且,我最近會在南部,鄴城離這太遠,我也是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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