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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延瞧著想笑,他把外衣脫下,又到爐邊烤了烤火,讓身上再變得暖洋洋了,才過去抱阿梨。

  阿梨半夢半醒,覺出他胸前暖意,打著哈欠往薛延懷裡鑽,薛延一手攬住,另一隻將被子扯上來蓋住她鎖骨,輕笑著道,“怎麼像只貓兒似的。”

  阿梨眨眨眼轉醒過來,瞧見薛延回來,有些欣喜,“祥子被放出來了?”

  薛延點頭道,“已和他哥哥一起回家了,你睡你的,不要操心這些事情。”

  阿梨彎唇,往旁邊挪了挪,拍拍被子道,“你也快來,暖的,你不在我身邊,我都睡不著了。”

  她仍舊睡眼惺忪,臉頰上有道紅紅的壓痕,聲音輕輕軟軟,薛延應了聲,脫了鞋子也躺進去,翻了個身將阿梨摟緊懷裡,拍拍背哄道,“快睡。”

  阿梨攥著他的腕子,心裡大石落了定,輕鬆不少。再加上熬了幾乎一宿的夜,早已困得不行,很快就入了夢。

  但薛延睜眼看著外頭灰色天空,雖然身體疲累至極,仍舊翻來覆去睡不著。

  若說今日一事給了他什麼教訓,無非十四個字——

  士農工商商為末,富賈之民不如官。

  如今這樣世道,只有錢,是遠遠不夠的。

  第100章 章一百

  轉眼又過一月, 天氣回暖, 來寶也已經六個月,可以自己坐起來了。

  離秋闈只剩半年,再加上那時邱雲妡一事, 阮言初讀書愈發刻苦, 幾乎足不出戶。織衣巷的生意也越來越好,薛延乾脆買下了隔壁的兩個店面, 織衣巷一躍成為了寧安最大的成衣鋪子, 家喻戶曉。

  邱雲妡成親的那天,阿梨抱著來寶坐在店門口曬太陽, 薛延靠在她身邊,看街上十里紅妝。

  新郎是城北宋家的長子,騎著高頭大馬走在前頭,趾高氣揚樣子, 好不威風。

  宋家是做錢莊的,幾十年的大家族, 還有個在宮裡做娘娘的女兒,財力了得。街道兩邊熙熙攘攘,圍滿了看熱鬧的百姓,儀仗兩側是皂衣官差,手持長刀, 架勢好比帝王出巡。

  阿梨將來寶摟在懷裡,抿唇看著那頂十二抬的朱紅轎子,偏頭問薛延, “若按律法來算,這樣的出嫁儀仗,算不算僭越?”

  薛延低低道,“何止僭越,就算是丞相嫁女,也不敢明目張胆要官差相隨的。若告發於言官,必誅他九族。”

  阿梨嘆氣道,“可是寧安離京城幾千里,天高皇帝遠,誰又能管得到邱家呢?”

  “你嘆氣做什麼。”薛延輕笑,伸手碰碰她耳垂,哄慰道,“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善惡終有報的。”

  阿梨歪頭看他一眼,見他雖笑著,眼底寒意卻在,她知曉,薛延心中定是有計較的。

  眼看就要中午,太陽明晃晃地閃人的眼睛,來寶在外頭待了半個時辰,眼睛已經睜不開。阿梨把孩子塞進薛延懷裡,挽了袖子往屋裡走,問,“想吃什麼?”

  薛延熟練地接過來寶,單手抱著,另一隻搭在阿梨肩上,想了半晌道,“吃小餛飩。”

  阿梨努努唇,“還要剁肉餡,要現包,麻煩,換個簡單好做的。”

  薛延用身子擋住她左側,進廚房的一瞬俯身親了她臉頰一口,小聲抱怨說,“以往時候你都不嫌我麻煩的,怎麼現在孩子大了,便就不喜歡我了?”

  阿梨忙用手背拭掉上面口水,回身看了眼,來寶被薛延擠到,張圓了小嘴又醒過來,一臉驚訝樣子。明知道他還小,什麼都不懂,但阿梨還是羞紅了臉,輕輕搡了薛延一下,“不正經!”

  薛延嬉皮笑臉跟在她身後,拿了圍裙給她繫上,熟能生巧,他現在單手也能系得很好,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阿梨拍拍前面褶皺,轉身去籃子裡翻看還剩下什麼菜,薛延問,“媳婦,你給不給我做餛飩?”

  阿梨頭也不抬,嘟囔著,“不給。”

  薛延不甘心,又問了遍,來寶已經開始吃軟糯的輔食,對這些名字也有了意識,拍著手在薛延懷裡附和,嗷嗷地叫。

  父子倆一唱一和,配合得像是戲台上的雙簧。

  薛延說,“娘親太壞咯,不給咱們做飯飯吃咯。”

  來寶拼命點頭,穿著虎頭鞋的小腳亂踢亂蹬。

  薛延按住他的腿,繼續道,“娘親太壞咯,給親親都不高興咯,還要說人家不正經,都沒見過這樣的咯。”

  來寶鼓起腮,咕嚕嚕地往外吐口水。

  薛延在他臉上隨便抹一把,又道,“娘親太壞咯,不喜歡來寶了,想要餓來寶的肚肚,餓壞了來寶就長不高變成小丑丑咯,娶不到媳婦咯,變成小哭包包咯。”

  來寶皺起小眉頭,思考半晌,而後猛地回頭,噗了薛延一臉的唾沫。

  薛延說,“……你趕緊給我舔乾淨,要不然這事沒完。”

  阿梨抱著顆白蘿蔔,靠在灶台邊笑得直不起腰。人家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原來近小孩子也會變得奶聲奶氣。薛延對著外人時候沉著冷靜像個人物,但一回到家,滿嘴說的都是“吃飯飯”、“洗澡澡”、“疊被被”,好似這樣說了,來寶就會聽他的話一樣。

  馮氏受不了他那樣,當著面笑出來好幾次,但薛延就是改不掉,一進家門舌頭就像是打了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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