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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魏嘗總歸是魏嘗,不管說什麼,最終都要落腳於對薛瓔的愛慕。

  所以他陳詞總結:“我不想將有限的一生,浪費給註定虛無的事物,我比較想……把這條命揮霍在你身上。”

  “……”

  薛瓔嘆息一聲,撐了撐額。

  算了吧,通透個什麼,還不是俗人一個,而且是大俗。

  魏嘗看她這個反應,皺皺眉頭:“這麼文采斐然的表意詞,你不感動?”

  她打個哈欠:“感動感動。”完了靠向車壁,“感動得有點困,睡一會兒。”

  魏嘗還想再爭點什麼,瞧見她眼下淡淡青黑,又不忍心了,把她扯進自己懷裡,說:“靠什麼車啊,靠我。”

  *

  翌日一早,林有刀在薛瓔事前囑咐下,將安車駛向了魏嘗的密宅。車一在府門前停穩,盼星星盼月亮,盼了好幾天的魏遲就蹬蹬蹬跑了出來。

  一眼看見駕車的林有刀,他邊跑邊問:“有刀叔叔,我阿爹阿娘呢?”

  林有刀第一千次糾正他:“魏小公子,長公主沒生過你這麼大的兒子!”

  但話音剛落,身後卻傳來一道女聲:“誰說沒有?”薛瓔移開車門下去,魏嘗緊隨其後。

  林有刀憋屈在旁,魏遲的眼睛卻立刻亮了:“阿爹!”話沒說完就朝魏嘗跑,張著胳膊朝他索抱。

  他一把扛他上肩,責道:“不乖乖留在長安,非要跑出來。”

  魏遲揪著他頭髮嘟囔:“我以為阿爹死了啊!”

  “死什麼死?”他飛他個眼刀子,“還沒給你生十個八個弟弟妹妹,你阿爹捨得死?”

  羽林衛低了一片的頭,個個面紅耳赤。

  薛瓔嚴肅咳嗽,恰見宗耀從裡頭提著藥箱迎出,就一指魏嘗道:“宗太醫,好好給這人瞧瞧腦子,可能是燒壞了。”說罷當先入里,比主人還主人地吩咐,“來人備水沐浴。”

  魏嘗確實還燒著,很快就被領去看腦子,完了好好沐了個浴。

  這時候薛瓔已經拾掇完了,正在屋裡看軍報。她離都十來日,雖將心思大多投在魏嘗身上,但長安那頭的動靜也沒落了關注。

  馮曄說一定將這仗打得漂亮,倒不是在講大話,從戰局來看,朝廷這邊的情況目前尚算穩定,楚軍除起始占了點攻勢上的優勢之外,就一直與朝廷軍僵持在距離都城百里之外的地方,並未對長安造成太大的威脅。

  只是薛瓔也知道,這樣的僵持對朝廷而言是不利的。即便最終得以耗贏,大陳元氣一損再損,之後要花多久休養生息,實在是個未知數。而外敵是否可能因此趁虛而入,也很難說。

  眼下的關鍵在於,儘快結束戰爭,一舉取勝。

  魏嘗眼見她皺眉深思,不看軍報也猜到了究竟,說:“我有辦法。”

  薛瓔抬起頭來,見他勾唇一笑:“炸死他。”

  *

  歷來冷箭來冷槍往的戰場上,橫空出世了火器,這樣的巨變可謂震驚九州。

  與楚王的這一戰,魏嘗幾乎沒大考慮戰略,也沒大思量戰術,請大量能工巧匠根據他的丹方煉製丹藥,花了大半月時間改造出一批輕火箭,死死壓制了對方,不費吹灰之力擊潰聯軍。

  世人給了這種可怕的丹藥一個貼切的名字:火-藥。

  只是誰也沒想到,原本不可能如此快走上戰場的火-藥,之所以得以及早問世,不過一個男子遭遇九死一生,拼了命想要活下去的結果。

  四月末旬,魏嘗和薛瓔回到了長安。

  此前與楚一戰,魏嘗主動請纓,原本是叫薛瓔先行回都的。但她走不起身,可能是歷經過生離死別,也可能是與他有了肌膚相親,原本挺瀟灑的一個人,竟然粘上他不肯走。

  沒辦法,那就只好先將魏遲送回,然後帶著她一起打仗。

  所幸戰事結束得快,也沒耽擱多久。

  天氣漸漸有些熱了,安車裡頭略悶,叫人困意一陣陣上涌,薛瓔因此撐著腦袋打了一路的瞌睡。

  倆人回到長安,頭一件事本該是入宮面聖,但魏嘗見她睏乏,就提議她先回府。

  薛瓔撐開眼皮想了想,還是打算入宮先見馮曄一面。姐弟倆畢竟分開有一陣了,又逢戰事,別後重逢的心情與平日不同,只是有點困而已,忍忍就過去了。

  魏嘗就依了她,卻哪知到了未央宮,她一下轎攆就打個趔趄,差點沒站穩。

  他覺得她身子狀況不對勁,攙穩她後問:“哪兒不舒服嗎?”

  薛瓔也覺得有點奇怪,說:“沒哪兒不舒服,就是最近累得慌,抬個腳都費勁。”

  他皺皺眉頭:“叫你不要跟著我打仗了。先別去前殿了,叫太醫給你瞧瞧。”

  作者有話要說:  顧導:看我眼神。

  關於結局說兩句,是這樣的,本來“結局上”之後是“結局下”,後面再有內容就是大團圓、純撒糖,我是打算都歸到番外的。但是吧,《瘋急》這書籤了實體,按規定,我暫時不能把番外放上來,得等實體上市一段時間才能公開。所以我就添了個“結局中”做過渡,“結局下”里再給你們多放點糖,寫更完滿點。番外的事就要請大家見諒,多等一陣了!

  第76章 結局·下

  這邊宣太醫的動靜當即傳入馮曄耳里。這下也不必倆人去面聖, 皇帝先就急匆匆親自趕來了,一面說宣什麼太醫啊,趕緊把自己的御醫指過去。

  馮曄臨近偏殿時, 遠遠見御醫已先到一步, 正給薛瓔診脈,魏嘗站在她身邊半攬著她。

  老御醫眉頭緊蹙, 診完左手脈象又叫薛瓔換右手,完了再次回到左手, 像診出了什麼大事卻又不敢說, 反覆求證似的。

  魏嘗終於忍不住了, 問:“怎麼回事?”

  御醫老臉一皺,低低呢喃:“不能啊,不能吧……”

  薛瓔還一頭霧水, 魏嘗卻似有所覺,眼底閃過一絲驚愕之色。

  這一刻突然覺得好熟悉,像前世今生同時在呼應……

  當年薛瓔對外是男兒身,被診出喜脈的時候, 魏嘗身邊醫士的反應跟眼下這老頭簡直一模一樣。

  他三魂七魄少了一半,人有點飄,攬在她肩頭的手微一用力, 掐進她肉里。

  薛瓔疼得“嘶”一聲,他才慌忙鬆手,眼神遊離片刻,問御醫:“難道是……”

  御醫起先想長公主尚未婚嫁, 大約是自己診錯了,對上魏嘗驚疑不定的眼色,若有所悟,這才敢說:“是,不錯……長公主這是喜脈啊!”

  薛瓔瞠目。

  剛巧跨過殿門的馮曄一個踉蹌,得虧被李福眼疾手快攙住。

  “大膽!”他站穩後,提了根手指虛虛點著老御醫,怒道,“你老糊塗了,簡直一派胡言!皇姐還……”

  他說到這裡,見薛瓔和魏嘗大眼瞪小眼,一副千言萬語欲說還休的表情,忽然就“還”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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