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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梯裡誰也沒有再說話,三個人的呼吸都很輕。

  到達一層,阮喻和許淮頌沒有動。

  呂勝藍再次向兩人點頭,當先拎著行李箱走了出去。

  夏天的晚風帶著青草的氣息,像極了八年前,她在學校的白鴿廣場,第一次見到許淮頌的時候。

  對他一見鍾情的瞬間,她沒想過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一路到今天,就像打了一場長達八年的仗,她把每一步都邁得小心翼翼。因為許淮頌太聰明了。

  跟他打交道必須隨時保持一百二十分的警醒。一旦她的行為甚至眼神、語氣有一絲絲企圖越界的嫌疑,他就會用那種看似紳士溫和,實則不留餘地的方式拒絕她。

  其實她從來沒有正面開口過,稍加試探就遭遇壁壘,她很清楚結局。

  只是原本她想,他總有一天要成家的,八年了,他身邊沒有過女人,他爸爸在痴呆之前也很中意她,把她視作“準兒媳”,那麼到最後,他真的沒有可能將就地選擇一下她嗎?哪怕他們永遠相敬如賓。

  她覺得她可以等等看這個“最後”。直到一個多月前,他突然回了一趟國。

  起先她以為是他國內的家人出了什麼事,幾經打探,才從他室友,也是他們共同的同事嘴裡套出話——他在中國打了個來回後,常和一個說中文的女人視頻。

  她安慰自己,大概是工作原因進行的視頻面談,可是之後不久,卻得知他再次回到了中國,並且叫助理準備了一筆資金買車,甚至帶走了美國駕照。

  那個時候,她真的開始慌了。

  直覺告訴她,許淮頌對那個女人絕對不是一時興起。甚至很可能,所有她一廂情願的時光里,他也對另一個人這樣用著情。

  當他再次要從舊金山離開的時候,她不露痕跡地以工作為由,跟他坐同一班飛機回了中國。

  她要去確認這個懷疑。

  然後她看見了那個女人。

  酒店房門外,那樣不言而喻的情境。

  許淮頌甚至沒給她一絲自欺欺人的餘地。

  他立刻表明立場,先介紹那個女人,直呼“阮喻”,再介紹她,客氣稱“呂小姐”。遠近親疏,身份關係,一目了然。

  許淮頌根本不會在禮節上犯這樣低級的錯誤。

  他是故意的。

  她覺得自己嫉妒得快瘋了。

  也就是這一天的刺激,讓她克制壓抑了八年的情緒徹底爆發,以至於她在看見那條消息,敏銳地猜測到前因後果時,按下了那個致命的“B”。

  那個讓她在八年裡第一次犯蠢、出錯的“B”。

  那個讓她掉價到三流,徹底出局的“B”。

  走出酒店的一刻,呂勝藍又回了一次頭。

  她記得,剛才進電梯時,面板上沒有亮起的數字。那說明,他們就是往十五層來找她的。

  並且,應該是許淮頌默許、縱容著阮喻來找她的。

  找她做什麼呢?所有身在愛情里的女人,都知道這個答案。

  呂勝藍苦笑了一下。

  原來要跟許淮頌這樣的人發展親密關係,除了努力比他聰明之外,還有一條捷徑,那就是像阮喻一樣,讓他願意為了你,變得不聰明。

  第30章

  阮喻和許淮頌後腳也出了電梯。

  她來酒店就是為了呂勝藍,目的達成,就以“有點困,就不上去了”為藉口提出了回家。

  她沒打算真的進到許淮頌的房間。這次的心態太不一樣了,距離他那場疑似表白不到四個小時,這麼快送上門去,她會慌到心臟跳停。

  許淮頌也沒勉強:“那我先上去放東西。”

  “你車都不在,回去休息,不用送我了。”

  “我的意思是,”他突然起了玩心,似笑非笑地說,“先上去放東西,然後休息。”

  阮喻愣了愣,皮笑肉不笑“呵呵”一聲:“那許律師再見,你的車,我會請代駕開到酒店。”

  這疏遠的稱呼和安排,真是知道怎麼一報還一報。他低咳一聲:“開玩笑的,你在大堂等我五分鐘。”

  阮喻不買帳了:“不了,五分鐘夠我打到車了。”

  “那我不上去了,”他眼底露出幾分無奈的神色,“走。”

  “好,”她好像這才舒服起來,“你還是先去餵貓,我在大堂。”

  許淮頌看她一眼,轉頭摁了電梯,然後又回頭看她一眼,大概在確認她沒有口是心非。

  適當的“作”叫情趣,“作”過頭可是會透支感情的。

  阮喻明白著呢,聽見電梯“叮”一聲,朝他努努下巴示意他去。

  回想他臨走那兩眼,電梯門闔上的一瞬,她緊抿的唇一點點上揚,最後偷笑著走到休息區,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金碧輝煌的大堂頂燈照得四面一片敞亮,這個時間來往的人不多,坐了會兒,她看見兩名保潔員推著一車打掃用具從她面前經過。

  其中一個跟另一個交代:“1922房的客人床單還是不換,別弄錯了。”

  阮喻一愣。

  1922,那不是許淮頌的房間號嗎?為什麼不換床單?

  一句話的功夫,兩名保潔員已經從她面前經過,再遠就聽不見下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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