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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閒:“所以你拒絕我?”

  牧青斐心一緊,但她沒逃開秦閒的視線,坦誠道:“我嫁誰都會是他心裡的刺。你……你是我最在意的,我不能讓你身陷危險。”

  秦閒:“你再說一遍?”

  他眼神熾熱起來。牧青斐本來滿腔溫柔坦蕩,被他一看不禁又有些難為情。可她仍攥著他的手。她知道或許之後就再難有這樣的機會與他耳鬢廝磨了:“謝謝你。這次回京我怨言不少,本來以為要過三個月煎熬無趣的日子,冥冥之中有神明眷顧,讓我遇見了你……”

  秦閒彎了嘴角:“你回來的第一天就被我逮了個正著,好像專程為我回來的一樣。”

  牧青斐有些意外:“還真是……”這算不算上天註定?

  可再往深處想,她不禁有些哀傷。她一開始不信她跟秦閒有緣,現在不得不信他們無分。

  嘴上一陣溫熱,是秦閒貼上來又親了她一口。他道:“我先前生氣,不是氣你拒絕了我,而是氣你什麼都不讓我知道。你若是早能像現在這樣跟我說話,我哪捨得生你氣。”

  牧青斐:“可是說了又如何……”

  秦閒:“我的心早在你身上了,你隨手拋了它,不願意告訴我你將它丟在了何處,它找不到回來的路,我就只能當個無心的傀儡,一生為尋它奔波。”

  牧青斐:“……那我該怎麼辦?”

  秦閒:“你應該親手送它回來,像現在這樣。”

  牧青斐突然有些難過:“我送回來了,你自由了。”

  不知道有沒有人是一邊擁抱一邊說著再見的,牧青斐此刻心情遠比先前難過。好像說完這一切後,他們真的要告別了。

  胡思亂想間,整個人被他又摟緊了幾分,仿佛要嵌入身體之中:“不要。”

  “不嫁便不嫁,”他道,“你不嫁,我不娶,不過一個名分,要不來不要也罷。”

  牧青斐原本繃緊了神經等待審判,此時震驚了:“你說什麼話?”

  秦閒拉著她的手貼在自己臉上:“往後餘生我只認你一人,你也只能有我一個。”

  新房舊人,信誓旦旦,似乎只需要彼此下定決心,就足夠建造起一堵銅牆鐵壁抵禦狂風驟雨。

  可現實總是無情。牧青斐覺得有個名叫未來的繩索套在了她的心臟之上,有人在兩端拉扯,越箍越緊越叫人心痛難忍。她最終還是推開了他。

  “人生很長,我非你良人,你該去下一段了。”

  ☆、風雲變幻

  秦閒張了張嘴,可最終沒再說些什麼。

  “秦閒,”牧青斐撐著情緒說完了剩下的話,“謝謝你近來的照顧,做回朋友吧。”

  秦閒眼神微動,不知在想些什麼。

  二人陷入了漫長的沉默。

  牧青斐待不下去了,她早沒了勇氣去看秦閒現在的表情,扭過頭去:“我走了。”

  秦閒:“我送你。”

  他客氣地將她送到了門口,交代車夫送她回去。

  牧青斐回了牧府便將自己鎖在了房裡。

  牧衍之和盧氏知道了雁塔的事,沒去打攪她。飯點時去問了一問,裡頭勉強應了一句,只好將備好的熱飯菜又送了回去,叮囑人在門口看著。

  京城的人是第二天才知道比試的結果,都以為大清早會收到喜訊,結果居然聽到牧青斐矢口否認英雄會的話。

  “這……這是怎麼回事?皇上不是下了聖旨,贏得英雄會就能迎娶牧將軍麼?”

  “白替秦郎高興一晚上了,這當中莫不是有什麼內幕?”

  “什麼內幕,要我說便是牧將軍不想嫁秦閒,逼得她不得不編出‘終生不嫁’這樣的毒誓來。嘿,真是禍福相依!”

  “女兒家怎能終生不嫁,牧將軍不喜歡秦閒再換個人就是了……”

  眾議紛紛,一整日大街小巷都在討論這二人的事,有惋惜的、幸災樂禍的、質疑的,各抒己見,都來指點。

  醉吟樓內二樓雅間,熱茶澆在黑陶上,孕育起薄薄的霧。

  “……想好了麼?”座中是位中年男子,著一身寬鬆的黑袍,說話間不見笑意,隱約難以親近。

  他對面坐著位年輕公子,一雙劍眉輕蹙著,正出神地看著黑陶。

  黑袍又叫了一句:“秦公子今日有些心不在焉。”

  秦閒回過神來,忙坐正了身子:“玉先生問什麼?”

  玉先生:“我問你可有想好招牌?”

  秦閒沉默片刻,道:“就叫青鶴堂吧,先生以為如何?”

  玉先生為自己斟了杯茶喝,慢條斯理道:“青鶴也好,白鶴也罷,不過是門面罷了,我只管看病抓藥,不管做生意的事,門面便由你做主。”

  “嗯。”

  “我聽到些關於秦公子與牧青斐將軍的風流傳言,你這一日心神不寧,是為了她?”

  “玉先生想說什麼?”

  “我不關心你們誰對誰錯的無聊事,不過,如果你總像這樣一句話得問三遍才能答,我替你開個安神的方子,你回家歇息去。也免得浪費我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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