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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青斐鼻子一酸,再難忍住滿腔的無奈與委屈,一行淚落了下來。

  晶瑩的淚珠順著她的臉頰滑下,恰好掉在了他的手上,再順著他的掌紋流到掌心。他的眼眸不自覺閃躲了下:“你哭什麼?”

  牧青斐知道自己沒有哭的資格。就如秦閒所說,給他希望、引他向前的不正是自己麼?如今傷人的是她,她何來理由叫囂委屈。

  雖是如此作想,可理智卻始終堵不住兩雙眼,反而愈加泛濫了。

  哭得秦閒按在她臉上的那隻手抖了抖,最後終於沒能忍住,替她擦起了眼淚:“哭那麼凶作什麼,你是要替我的份一起哭完麼?”

  牧青斐實在控制不住情緒,想偏頭躲開,可立馬又被他捧了回來,細細地擦拭。擦著擦著,他突然發狠地咬了上來。

  開始時他近乎是發泄般碾壓著她的唇,滿腔的惱怒無處釋放,心中叫囂著一個聲音——鎖著她,將她關在只有自己能看到的角落,如此就不必擔心她何時會走,更不必擔心她哪天對自己厭煩。惡如熾火,將他燒得沸騰,可隨後又有另一個聲音道,只要她不願意,你愛多愛少都是自作多情,瞧瞧你現在多麼醜陋。

  明明兩人間已無距離,親密地擁抱、親吻,可似乎只要一鬆開手,眼前的人立馬就會消失不見。無論怎麼努力都是不安。

  牧青斐本就哭得有些哽咽,被如此掠奪,只覺得難能呼吸,靠他渡來的一點氣賴以生存。她被逼著後退,腰硌在桌上被壓得生疼也只能皺皺眉頭,沒法說話。下一刻大手將她從疼痛中解救出來,往他身上按去,死死地禁錮住她,甚至點起了火。

  唇齒交纏間湧上了淡淡的血腥味,他的瘋狂讓她開始有些害怕,身子愈加滾燙,她掙扎著要逃開卻不得其法。安靜的房間裡迴蕩著令人面紅耳赤的聲音,她心跳如雷,覺得自己整個人要化在他懷裡,終於忍不住抽出了手。

  “啪”一聲響,秦閒白皙的臉瞬間發紅。

  牧青斐打出那一掌後嘴唇終於重歸了自由,她以為自己會鬆一口氣,可心裡卻愈加空虛。顫抖的指尖情不自禁地撫上了被自己打紅的部分,有些不知所措。

  秦閒抿著唇,黑漆漆的眼眸並未有別的情緒,下一刻他又吻了回來。

  那是個溫柔到能溺人的吻,憤怒、焦躁與不安似乎已經褪去,剩下的是什麼,牧青斐難以揣測。她的意識跟著模糊了,等清醒過來時,她在他眼中看到了自己現在的模樣,紅彤彤一雙眼還掛著淚珠,讓人根本狠不下心苛責。

  結束這一吻後,兩個人緊緊依偎在了一起。

  “你永遠能讓我心軟。”耳邊趴著他低聲呢喃,隨後他稍稍鬆開她,套了手帕將她的眼淚擦乾,“別再哭了。從前喝醉了如此,還有些可愛。你現在哭就是純粹要我命來了。”

  牧青斐對天發誓她此時仍舊難過不已,可聽了這話,忍不住就笑了一聲。

  笑得秦閒一頓,什麼脾氣都消失了,抓都抓不到尾巴。

  他拉著她找了張椅子坐下,將她摟在懷裡,胸膛貼著她的背。牧青斐心跳快了幾分,正要掙脫開,又被人摟緊了幾分,道:“別跑,我有話問你。”

  牧青斐:“……我想坐旁邊去。”

  秦閒摟得更緊了:“不准。我知道你準備跟我說什麼,不抓著你,你鐵定要跑了。”

  牧青斐臉上一紅:“我不跑,你想問什麼?”

  得了她的保證,腰上的手仍未鬆開。他開了口:“為什麼辭官?”

  牧青斐愣了下,扭過頭看他。四目相對許久,她的心情有些難以形容:“我以為你會問我另一件事。”

  秦閒:“一件件問,總要問的。長空今天一整日都不在你旁邊,我想跟你辭官的事脫不了干係。”

  牧青斐一陣沉默:“這些事跟你說,或許不合適。”

  秦閒直接朝她脖子上咬了一口:“你就想看我急得像個瘋子。”

  說是咬,其實就是個蜻蜓點水的輕吻,不過帶來些瘙癢,讓人有些臉紅。怎麼看眼下的氣氛都不太正經,牧青斐覺得自己的判斷力被他咬沒了,終於開了口:“朝中起風了。皇上有意要變革,憂心我與其他幾人會加以阻撓,有些舉動。為人臣子本就拿捏在人掌中,我要順他,他未必信,不如還了兵權,或許能換個容身之處。”

  秦閒乍聽朝中密事卻不詫異:“長空聽你這一番話,是不是氣不過了?”

  牧青斐未注意這點怪異,順著他的話答道:“……嗯。他緩一緩就明白了。西廊不屬於我,更不能屬於我。變革勢在必行也好,多餘也罷,不該由我去判斷對錯,否則,天下就該亂了。”

  她昨晚為這事,當真跟李長空大吵了一架。說是吵,不過是李長空歇斯底里地繞著圈低聲怒吼著,且越說越離譜,甚至罵了不少大逆不道之言,被她打了一巴掌才閉嘴,之後一聲不吭摔門走了。早上也不見人影。

  他追隨她那麼久,頭一回跟她急眼。牧青斐知道他心有不甘,無意為難,讓他自選去留吧。

  秦閒“嗯”了聲,手指一下下輕點在她胳膊上:“我擔心皇帝之後再對你不利。”

  牧青斐搖搖頭:“他向來以‘仁政’標榜自己,我已退到最後一步,對他而言便失去了威脅,他沒理由再下痛手,遭人非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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