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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遷南側過頭看著他,「聽到了。」

  「嗯……」韓歧勾起一邊嘴角,眼神里的玩味很濃,「聽說昨天皇后去找你了?」

  「你吃醋了?」林遷南笑他,「你回宮後皇后不來見你,先來找我。」

  「她可對你說了什麼?」韓歧問到此處,眼神里閃過一抹寒意。

  林遷南吃進一筷子綠油油的青菜,咀嚼兩下,搖頭道:「她同我有什麼好說的?我認識她嗎?」

  韓歧對他失憶這件事似乎很是相信,從沒見他多說從前的事。

  韓歧一笑,「你與雅兒交好,應是聽說過皇后的。」

  「不常聽說,雅兒不喜講皇后之事。」

  韓歧同他用完膳後便去了久違的早朝,林遷南閒來無事,在宮裡四處遊走,有些識趣的宮人見了他畢恭畢敬地行禮,有些大膽的會在背後議論紛紛。

  季臨初冬,落葉紛紛攘攘,宮人們掃去一波黃葉,風一吹又飛落滿地燦爛。

  林遷南在御花園見到了久違的故人。

  韋陶從皇后宮裡出來,迎面遇上了林遷南,他腳步一晃,只差沒在林遷南面前跪下。

  「啊——」

  韋陶老了,五年蹉跎,兩鬢斑白,他見到林遷南,一句哀嚎堵在喉嚨,痛苦地哽咽著。

  林遷南沒有忘記這個伯伯,他上前攙扶,道:「伯伯,許久未見。」

  「遷南……」韋陶老淚縱橫道,「你還活著……我知道你還活著……」

  林遷南愣住,道:「您知道什麼?」

  韋陶沒有留意自己的無心之言,繼續道:「宮內人多耳雜,你且隨我來。」

  太醫院裡,韋陶確認周遭無人,在林遷南面前全然不顧地痛哭一番。

  「伯伯,對不起。」林遷南道。

  韋陶抹了抹眼淚,道:「是伯伯對不起你,害你置身危險,五年我日日活在懺悔里,我真怕哪天撒手人寰,無法向你爹交待啊!」

  「是我自願的,不能怨伯伯。」林遷南看著眼前的親人,努力擠出久別重逢地笑,殊不知自己的笑臉假的能讓人一眼看穿。

  韋陶慌慌張張地抓起他的手腕為他診脈。

  「是不是很不像人的脈象?」林遷南自嘲道,「絕毒仍存在我的體內,韓歧以為我失憶了,其實不然,我失去的不是可有可無的記憶,而是身為正常人的全部。」

  「遷南,你現在是不是五感消退?」韋陶道。

  林遷南點頭,收回手,「與親人重聚,該是什麼心情?現在的我我不明白……未來還有什麼變故我無從得知,我並不感謝自己還活著,五年前我已完成我人生所有的事。我此次回到豫國,一來是為了護送雅兒,二來是想尋得我活下去的意義。」

  「活著需要意義嗎?」韋陶活了一輩子,從來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我需要的,」林遷南淡然道,「活著有時候並非好事,我已經不知道自己為何活著了。」

  「你現在無牽無掛,沒有從前的血海深仇,你該是快活的啊!」韋陶痛心疾首道。

  「難過、快樂、悲傷,我通通沒有,」林遷南笑道,「我能快活嗎?五年來我一直把守護南國當做我的意義,可就在這幾天,我遇見了一個人……我覺得一切都變了……伯伯你能理解嗎?」

  「你遇見的是那位?」韋陶顫聲道。

  林遷南頷首,「伯伯放心,我不會像五年前那般決絕,我知曉他不是我的良人,獨木橋和陽關道註定要背道而馳。」

  「你或許不該回來啊!」韋陶沉澱了喜悅,恢復理智道,「你與當今聖上,註定是孽緣!」

  「回來了又如何?既然絕毒還讓我活著,那一般的事物定傷害不了我。」林遷南道。

  「遷南,伯伯會想辦法讓你恢復,你如今與聖上重逢,他會好好待你的。」韋陶眼神躲閃,似是知道些什麼。

  林遷南道:「我從不奢望他能好好待我,我只希望在我找到答案前不會有變故,自從回到京城後,我總覺會有事發生,希望是我多想了。」

  林遷南假意離去,實則躲在暗處看韋陶會去哪裡,果然,他前腳剛走,韋陶便往皇宮隱蔽處而去。

  林遷南跟了半路,想了想,還是不再跟上去,他相信韋陶不會害他。

  這大約是出自血脈的信任。

  兩日後,趙歡顏的車隊浩浩蕩蕩的抵達京城,皇后盛裝出城門相迎,迎接隊伍里包括得了『重病』的丞相趙章瑞。

  林遷南在暗處看著趙歡雅走出馬車,然後在團團簇擁下歸去丞相府。趙章瑞慈父的樣子在林遷南眼裡陰寒無比。

  韓歧則是親自去了丞相府慰問,林遷南不方便露面,只能另找時機同趙歡雅見面。

  「遷南。」

  韓歧回到宮裡便來尋林遷南。

  林遷南放下書卷,道:「雅兒可好?」

  「好,皇后想接她到宮裡,舟車勞頓,就讓她在丞相府暫住吧。」韓歧在他身旁坐下道。

  「皇后思念雅兒,就讓她進宮吧。」林遷南道。

  韓歧看著他手裡的雜書,笑道:「也好,遷南你這幾日在做什麼?」

  林遷南與他對視,淡淡道:「我都在做什麼陛下應該很清楚。」

  自從回宮後林遷南對待韓歧的態度像是兩國界限般涇渭分明,韓歧很不愉快,又無從發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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