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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連獨孤行風也說不上來,只不過想在走之前,見上獨孤鑫源一面。對於獨孤行風的到來,獨孤鑫源並沒有感到意外,也沒有感到高興,只不過簡單的敷衍之後,以舊款待,算是為獨孤行風踐行。兩個都還沒成年的少年,又一次的在多年之後,執杯相對。只不過,這樣的夜晚,獨孤鑫源似乎多了幾分傷感。

  “王弟,你似乎有心事?”看著一直喝悶酒的獨孤鑫源,獨孤行風開口問道。

  這樣的獨孤鑫源有些陌生,但是卻又有些熟悉。

  熟悉那是因為血緣吧,陌生,那是因為距離和成長所形成的一種感覺吧。

  只不過記憶中那個隱忍卻又堅強,可是卻也會痛哭流涕的少年已經長大了,不會再哭泣了。

  “王兄此去……,”獨孤鑫源似乎有話要說,可是卻又咽了回去這欲言又止的樣子更讓獨孤行風感到好奇了,當然,獨孤鑫源不想說的話,他也不想去強迫。

  “喝酒吧,你我兄弟二人,好不容易相聚,老規矩,不醉不歸。”獨孤行風舉杯說道。

  “好,不醉不歸。”獨孤鑫源豪慡的舉杯,一干為盡,卻忘了,自從那個晚上,他們三弟兄一醉過後,他再也沒有碰過酒了,就只怕酒醉之後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傳到了不該傳到的人耳朵里。

  他不怕自己出事,就只怕為此連累的不止一兩個人。而這些人,都是母后在乎的,他不能那樣。

  可是,今天,他卻拋開了顧慮,只想一醉解千愁。他看著即將去大同的王兄,心中不知是什麼滋味。如果他能去的話,那麼他就可以去看看母后最後呆過的地方,可是去了又能如何,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即使到了那裡,同樣已經沒有了母后,又能如何?

  徒增傷感罷了。

  好複雜的情緒啊,早早失去了親情的獨孤鑫源,只能這麼自我折磨,卻又無處宣洩。

  一壺又一壺的酒下肚,一個又一個的酒罐空了,斜斜歪歪的滿地都是。

  “王兄,我帶你去見個人,一個你絕對想不到的人,她見到你應該很高興,見不見?”舌頭都有著擰巴的獨孤鑫源突然神秘兮兮的對著獨孤行風說道。

  那故作神秘的樣子還真引起了獨孤行風的好奇心,雖然有了三分醉意的獨孤行風,但是卻依然清晰的知道,他在做什麼。

  只不過看著獨孤鑫源那醉態可掬的樣子,還挺可愛的。

  小孩子就該有小孩子的樣,雖然獨孤鑫源也該有十二歲了吧,可是他們都是被過早剝奪了童年的人,他明白這種感受。

  如果酒勁能讓他輕鬆片刻,那又有何不可?

  “退下,若有誰膽敢跟著本王,別怪本王手下無情。”就在獨孤行風踉蹌的攙扶起獨孤鑫源的同時,也拋出了一句讓人膽寒的話語。

  他不是獨孤鑫源,不是這個可憐的小傢伙,明知道有人監視卻還無能為力。

  “王兄,這事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就算是你也不能知道。”獨孤鑫源一本正經的叮囑,可這話卻讓人聽得啼笑皆非。

  獨孤鑫源要帶他去見一個人,可是這件事卻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包括他自已。

  獨孤鑫源真的喝醉了,不過,這反而讓獨孤行風有了好奇,究竟是什麼人,會讓獨孤鑫源如此慎重。

  “王兄明白,一定保守秘密。”獨孤行風看著站都快站不穩的獨孤鑫源那一臉的認真嚴肅,也一本正經的保證到。

  別說沒有人聽到,就算有人聽到,也知道,他們喝醉了。

  就連獨孤行風自已也有些莞爾,他什麼時候也有了這等興致。

  踉踉蹌蹌,跌跌撞撞的回到房裡,整潔而滿含墨香的味道讓獨孤行風很是滿意,也很欣慰。

  只見進了門,獨孤鑫源還謹慎的把門關上,插上門閂。

  獨孤鑫源的身形有些搖晃,但是這個動作卻感覺做了無數次般熟練,穩健。

  沒有理會一旁的獨孤行風,獨孤鑫源慢慢的走向擺放著書籍的矮柜上,打開門,從裡邊小心翼翼的抱出一個瓷罐。

  感覺很尋常的一個瓷罐,並且可以看見,拒子裡有著為數不少的差不多的瓷罐。

  雖然身形已經不正,但是看獨孤鑫源抱著瓷罐的神態卻是萬般的小心慎重,就好像怕掉倒了一般。

  搖搖晃晃的把瓷罐捧到了圓桌上,放好,還小心的用手袖擦拭了瓷罐的外面,這才滿意的笑了。

  是的,憨憨的,有些天真,但是卻也有著心酸的笑容。

  “母后,源兒帶王兄來看您了,您看看,王兄是不是越來越像個王爺了?”卻只聽得獨孤鑫源話語一出,獨孤行風就愣了,渾身的酒意一瞬間散去。

  獨孤鑫源是不是喝多了?真的是醉倒胡言亂語的地步了嗎?

  可是,看著獨孤鑫源的神態,並不像是胡話。

  “王兄,母后在等你呢,還不見過母后?”獨孤鑫源乖乖的側開身子,看向獨孤行風,對於獨孤行風的表現還有些不滿。

  “王弟,你醉了。”獨孤行風定定的看著獨孤鑫源,說道。

  他到要看看,獨孤鑫源會做出何等解釋。

  “母后,王兄就要去齊國了,厄……不對,應該是大同國了,源兒也想去,可是又怕去,源兒想去看看母后仙逝的地方,可是又怕,源兒到現在還忘不了,母后躺在冰棺中的樣子,就像睡著了一樣,母后的身子好冰,源兒還和二皇兄給母后擦臉,梳頭,換衣服,母后好美,源兒從來沒有發現,母后那麼的美,就跟仙女似地,可是源兒卻不能好好的把母后安葬,只能和皇兄一路把母后火葬了,火燒到母后,母后疼嗎?火油也是源兒和皇兄親手潑上去的,源兒潑了好多,源兒只想讓火燒的很大,那樣的話,母后就是疼,也不會太久的。”聽著獨孤鑫源這如夢幻般的話語,獨孤行風定定的看著獨孤鑫源,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麼。

  他們其實隱約知道,母后殉葬一說完全屬於子虛烏有,因為他們已經有多久沒有見過母后了,又怎麼會出現母后殉葬一事。難道,母后確實已經不在了?

  只不過,時間上對不上而已。

  “六弟,母后為父皇殉葬,這是天下百姓人盡皆知的事情,王弟喝多了,不要再胡言亂語了。”獨孤行風板起臉嚴肅的告誡道,可是雙眼卻死死的盯著獨孤鑫源。

  “殉葬,哈哈,殉葬,他想得美,母后就是死也不會回到這個骯髒的地方的,母后會為他殉葬,哈哈,滑天下之大稽。”果然不出所料,獨孤鑫源一改之前的表情,憤恨不平的說道。

  言語中有著他這個年齡本不該有的滄桑和悲憤。

  “王弟,何出此言?”獨孤行風沉聲問道。

  “王兄,你是果真不知嗎?二皇兄在齊國遇刺的時候,母后失蹤了,父皇有管過他們的死活嗎?二皇兄昏迷不醒,母后下落不明,父皇想到的只是皇位,只是奉天,幸好蒼天有眼,讓二皇兄逢凶化吉,死裡逃生,母后卻毒發不治身亡,你知道二皇兄當時什麼感受嗎?你能理解嗎?一睜開眼就看到母后躺在自己的身邊,成了一個冰人,全身結冰,那是什麼樣子,王兄能想像嗎?母后臨終想到還是讓神醫救活二皇兄,可是卻救不活她自己;王兄知道,大皇兄為何讓母后出宮嗎?知道為何父皇會讓母后離開嗎?因為母后離開了,大皇兄才沒有登基的阻礙;因為父皇早就知道,母后活不久的,即使母后出宮,她也沒命長久的。”一番悲憤含淚的話語,讓獨孤行風震驚了,雖然其中緣由他早就猜到不少,但是當他真正聽到這些隱情的時候,他還是震驚了。

  雖然身在皇室,他早就習慣了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生活。

  雖然身在皇室,他早就對人生有了一個清晰的認知,但是當他親耳聽到的時候,卻還是不免為之震驚和悲涼。

  “太子皇兄真的是失蹤了嗎?這是母后一直沒有說出口的疑惑,但是卻也是母后心頭的傷,母后去齊國,也只是想去看看太子皇兄曾經走過的地方,找尋太子皇兄的下落,卻不想落得個客死他鄉?”說道這裡,本來已經乾涸的淚水再次湧出,聲音也哽咽了。

  這奉天是他的國家,是他的家鄉,可是他卻感受不到一點溫度,他好累。

  他好想母后。

  “王兄,我真的好佩服母后,她明明知道,她和太子皇兄是顆棋子,一顆註定消亡的棋子,可是,她還是真心的對待我們,或許別人會說母后狠毒,因為讓我們學些無用的東西,以後不會和太子皇兄爭奪皇位,可是有誰知道,要不是這些,我們能活到現在嗎?要不是這樣,父皇會容許我們活著嗎?皇上能允許嗎?”獨孤鑫源說道這裡,沒有憤恨,沒有抱怨,有的只是對宿命的無奈何。

  “太子皇兄失蹤了,母后慢慢的疏離了我們,我知道,母后不是恨我們,而是母后害怕因為我們和她的親近,讓我們受到牽連,我知道的,母后深居簡出,只是為了,讓太子皇兄知道,她不信太子皇兄真的死了,母后相信太子皇兄有朝一日總會回來的。可是母后卻再也等不到皇兄了。”獨孤鑫源沒有理會一直保持沉默的獨孤行風,只是一股腦的把埋藏心中許久的,無處發泄的話一吐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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