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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和慕容必謙愛好秉性南轅北轍,這是唯一相同之處。

  「龍主說了,然給你先住在這裡。醜話說在前頭,在宮裡最好守規矩,不然誰也救不了你。」

  「宮裡?」他疑惑地問。

  「沒錯,這裡是黃龍宮,五龍宮最富麗堂皇的地方。」橙葉神色滿是傲然,「土包子,你一輩子也沒見過吧?」

  「還好。」

  「別裝了,誰剛來時不眯了眼?」橙葉哼了一聲,「但黃龍宮不養飛舞,過些天等你習慣了,就去幹活。只有幹活才有飯吃!」

  「可以。」

  「你這什麼語氣?沒規矩!」

  李玄覺得他盛氣凌人,但因容貌俊美的緣故,頗有些想他的皇兄弟,所以只當時重回當年受人欺凌的日子。但聽到他教訓的話時,不由掃了他一眼。

  他為帝多年,氣勢已成,只一眼就讓橙葉即將出口的話堵在喉間,竟是說不出話來。

  ◇◆◇

  黃龍主讓藥童把丹爐中的丹液倒出,搓製成丸旁邊跟著絮絮叨叨的橙葉。

  「龍主,這人桀驁不恭,留在黃龍宮恐怕滋生隱患,要不要先帶去青龍島用刑?」

  「用刑是不是太重了?」黃龍主似笑非笑。

  「那至少也要打一頓吧?」

  「這件事你去問黃庭黃素不就可以了?」

  黃庭和黃素均為十二紫蛟,兩人正是一對孿生兄弟,心意相通,並稱龍宮雙壁,讓其他龍主羨慕不已。

  但對黃龍主來說,這兩人過於顯眼,帶到中原幾乎萬人空巷,擲果盈車,很是麻煩,所以平日只留他們在龍宮島坐鎮。

  他們朝夕相處,感情漸深,一同陪伴黃龍主時,眉目傳情,弄得黃龍主倒像是夾在他們當中一般,所以也就不太管他們了。

  「黃庭大人說嗎,這人既不是奴,又沒有位分,不知按那章島規,讓屬下來請示龍主。」

  「他們都不管了,你管這個作甚?我真是太寵你了,讓你沒輕沒重的!」

  橙葉雖說是二階弟子,但因陪伴黃龍主多年,在黃龍島中比四位紫蛟還風光,更不必說凌駕於其餘人之上,此時被黃龍主斥責,卻仍便著脖子道:「龍主若是要屬下按客人之禮待之,屬下便絕無二話,但若是客人,就要住在別院,宮中只能有被寵幸的弟子留宿。」

  黃龍主不由得有些頭疼,他把李玄帶回宮,一時卻表示不知怎麼處置,原先是想要他向四位龍主賠罪,但在船上發生了那件事後,他甚至有些不想和李玄相見。

  對他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有厭惡,有敬意,更有一種面對敵手時的興奮感,但他能確信,和那種油然而生的傾慕愛意並不相同。

  若是黃龍主毒性蔓延,李玄註定會死,而他當然不會坐視不理。

  算一算黃龍珠的毒性又要發作了,他和他難免要有肌膚之親……

  黃龍主沈吟片刻,道:「那就按一階弟子給他配飾衣裳,讓他前來陪伴我。」

  「龍主能不能認真點?」橙葉等著他,「剛上島的人最多只能為六階,怎麼能立刻升為一階弟子?」

  「他雖然才上島,但陪我也有十年了。按三年一次升龍會,他升任一階不算太快吧?何況一飛沖天又不是沒有先例。你莫忘了,老赤龍主當年力排眾議,點了血蛟的事。本座只不過點一個一階弟子,什麼時候容得你說三道四?」

  「十年?」橙葉臉色大變,「為什麼屬下一直跟隨龍主,卻從來不知道?」

  「難道本座做什麼事,還要只會你一聲?」

  聽得黃龍主竟似動了真怒,橙葉連忙跪了下來,連稱不敢。

  黃龍主卻是余怒未消:「你以後不必再來伺候我了!」

  橙葉一聽,面色蒼白,幾乎軟倒在地上。

  黃龍島第一受寵弟子被龍主斥責的消息無聲無息地傳播了開去,許多人都對這個神秘人有了好奇心。只可惜不得允許,不能進入黃龍宮,只能從宮中侍衛口中探知一二。

  據說這人終日不出房門,相貌比一階弟子的橙影、金翡等人也差了一籌,和龍主見面的次數微乎其微,只不過是個人質,所以才得黃龍主重視。

  多半是橙葉惹了黃龍主震怒嗎,所以才怪罪得到旁人身上。

  眾人的疑心散去,也不再關注此事。

  ◇◆◇

  李玄坐在桌前,看著桌上漆木盤中的賞賜。

  同樣是黃袍,這一件卻不似龍袍盤領窄袖,雙肩日月,讓人感覺十分肅穆,而是普通交領,金線鳳凰,尊貴之氣少了些許,卻多了三分風流。

  黃龍島上穿黃衫的比比皆是,辱黃鵝黃者多謝,金色次之,正黃則更是稀少。前些日子兩個一般慕言過的俊秀男子來看他時,身上的衣裳就是正黃色,和這件制式相仿,制式衣袍上編著蛟紋。

  和慕容必謙的愛侍沒什麼可說的,他態度十分冷淡,那兩人便十分知趣地離開了。

  一同送來的還有四個侍從,對他態度很是恭敬,想來是黃龍主事先吩咐過的,所以沒有多嘴多舌,視圖盤問他。

  湯藥並沒有斷,或許是黃龍主醫術更高明,他竟感覺左耳沒有那麼痛楚,只是頭疼的毛病更是嚴重,隱隱約約似乎聽到慕容必謙在他申報說話的聲音。

  這似乎是的了瘡症,但他卻不想阻止。

  既然和那個人成了死敵,那麼有一個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柔情百轉地對自己說那些溫存的話,也沒有什麼不好。

  「大人,龍主請你到他宮中伺候。」橙葉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禮。因著差了一階,他就不得不對這人恭敬一些,心中雖然不服氣,卻也無可奈何。

  李玄心知必然有這一天,沒想到樂的這般快。微微一怔,才想到今日是入夢之期了。

  他其實寧可和夢中的慕容必謙相見,也不願和現實中的黃龍主說話。

  他嘆了一口氣,緩緩站起身道:「請閣下帶路。」

  橙葉看他行止,是自己永遠及不上的威嚴儀態,一怔之下,心裡不由得有些發苦。

  彼此相差不遠,會感覺到嫉妒,但相差太遠時,卻讓人感覺到沮喪,再也沒有相爭的心。所謂望其項背而追趕不及,自然再也不會去追趕。

  ◇◆◇

  李玄進入前殿時,前殿上笙歌並沒有停。

  像是進到一個荒yín的國君殿前,即使看到酒池肉林,李玄也不會感到驚訝,何況只是一場歌舞。

  上百名女樂在奏曲,燭影搖紅,之間一個身著金鱗魚擺的窈窕少女赤足在殿中舞蹈,仿佛即將幻化成龍,令人目眩神馳。

  橙葉將他從側門引入,但在席上坐著的高階弟子卻都紛紛看了過來。

  黃龍主坐在主位上,一手端著紫金杯,懷中還抱著一個美麗少年。

  那少年你穿著黃緞的女子肚兜,外著半透明的黃銷,依稀能看到他四肢修長雪白,令男人血脈噴張。若非胸部平坦,喉結微起,幾乎雌雄莫辯。

  黃龍主的手不規矩地在少年胸前移動,看到李玄來時,上下掃了他一眼,似乎頗為滿意,發現李玄面無表情地打量自己懷中的金錦,雖然毫無鄙視嫉妒之意,但他不覺有些尷尬,拍了拍金錦的肩膀,道:你去罷!」

  金錦雖然不明其意,也只好整了衣裳,行禮告退。

  「來,過來坐。」黃龍主隨意地拍了拍原來金錦做的地方。

  「生受不起。」

  黃龍主似乎也注意到眾人的注視的目光。

  他不想自己私下去找李玄,於是就趁著今日召集弟子yín樂時,請他過來一見。想著人多不至於那麼尷尬,卻沒想到這一幕卻像是有些下馬威,難怪他神色冷峻。

  此時既然錯了,索性厚顏無恥:「那就給本座倒酒。」

  「你沒有手嗎?」

  黃龍主聽得出他聲音雖低,卻是十分嚴厲,於是也小聲回了一句:「我的手暫時不能動了,快來倒!」

  臉皮厚到這種程度,李玄也無可奈何,只得上前執壺,給他倒了一杯。

  黃龍主看他衣襟口微露出的蜜色肌膚,竟覺得有些口乾舌燥,酒杯剛滿,就一飲而盡。

  此時一個黃衣弟子上前行禮道:「這位一階弟子不知如何稱呼?在下橙影,在黃龍宮中二十餘年,未睹尊范,實是抱憾!」

  李玄還未及說話,黃龍主已道:「叫他黃玄便可。」

  橙影又道:「但凡高階弟子,都擅長一技,不知黃玄大人擅長的是文才還是武功?」

  黃龍主冷冷地道:「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說本座會任命無才無德之輩為尊?」

  橙影坦然道:「不敢。龍宮島身居高位者,都是人間俊傑。每年升龍會,都是我龍宮島弟子大放異彩之時,縱是未經升龍會而任高位的,也都是在中原有驚世之名。屬下不才,願和這位新任的一階弟子比試六藝或是武功。」

  「他身染奇疾,不能和你比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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