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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害了我兒子,所有的一切白中恆都告訴我了!”蔣琴的手緊緊地握著槍管,對準了韓楨,恨意划過眼眸尖聲叫道,“你不得好死!。”

  主持人和頒獎嘉賓嚇得立即奔向了台下,只有韓楨紋絲不動地站在那裡。他的眼眸寒如冰,一字字地說,“原來是你。”

  “你已經得到了裴氏,為什麼還不放過我的兒子!”蔣琴眼眼裡滿是紅血絲,她的面色蒼白,握著槍的手青筋直暴。

  “裴之凌那個孬種,就算沒人去廢了他…”韓楨冷笑一聲,反而走向蔣琴,甚至低頭對視著她的眼睛,“他自己也會弄死自己…”

  蔣琴的眼眸急驟縮了一下,手不由自主地握緊槍。

  聶雲深大驚,她聽說了裴之凌的事情,如果她沒猜裴之凌之所以會落得這個下場應該是來自於那位衛先生的報復。白中恆竟然會教唆蔣琴做出這麼瘋狂的事情來!

  明明不是他做的,可韓楨為什麼要故意用語言刺激蔣琴?

  “你這個野種,憑什麼突然出現,憑什麼讓我兒子遭受這樣的苦…”蔣琴狠狠道,“他的手廢了,腿也….再也站不起來了!我的兒子被你毀了!”

  眼看蔣琴要扣動扳機,聶雲深整個人都在發顫,本能衝口喊了一聲,“不是他!是衛遲!裴之凌惹到的人是衛遲!”

  聽到聶雲深的呼喊,蔣琴的手輕晃了一下。電光火石的瞬間,韓楨快速向前伸手狠狠掐住蔣琴握槍的手腕,而回過神的蔣琴因為緊張使出全力扣下扳機。

  韓楨感覺肩膀上一陣尖錐般的刺痛,巨大的眩暈和噁心瞬間泛上來。韓楨握著蔣琴手腕的左手逐漸鬆開,蔣琴立刻扣動扳機,對著韓楨又是一槍。

  其他賓客早就嚇得慌亂逃走。

  蔣琴一發子彈打在了韓楨左肩上,第二發打在了韓楨的胸口處。她像是殺紅了眼,準備開第三槍的時候,數名保安已經沖了上來將蔣琴撲倒在地。他們奪過蔣琴手中的槍,幾個壯碩的男人死死地壓著這個已經瘋狂了的女人。

  韓楨身上都是血,胸口和肩膀處濃濃的鮮血無聲地流出來,心跳越來越慢,他在倒下之前,看到了台下那個身影,她的臉上帶著驚恐。

  接連的三次災禍,這就是他的命運。

  失去意識前,韓楨的腦海里飛速閃過無數片段,韓父…他的母親,以及從未見過面的親生父親,他的學生時代,他創立的雲楨,他之後的輝煌榮耀…他搶回了原本就該屬於他的東西,裴氏…最終停留在一個非常平常的傍晚,他們還在簡陋的筒子樓里,聶雲深眯著眼睛,說:“肚子好餓,如果明天可以吃到一碗滿是肉的拉麵,好幸福!”

  原來她才是他生命最大的意義,失去她,他可以活下去,只是他的人生突然變得很空洞,沒有快樂的感覺。

  現場一片混亂,中年男士在護著喬清妍的同時,也沒忘記將聶雲深一起拉走。

  她回頭,見抬著韓楨的救護人員匆匆趕來。

  在車裡,喬清妍見聶雲深雙手抱著胸,眼神有些木然。

  “你還去機場麼?”

  “我11點半的飛機,我回家拿行李箱就可以了。”聶雲深低頭,掩在了陰影里。

  “去那裡得要轉機吧,不要多想。”喬清妍囑咐,“注意安全。”

  ☆、第73章 完結章

  凌晨到西安轉機,去xx的飛機要到早晨5點。

  到達xx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又轉了一趟火車。出了車站,一堆司機和拉客的旅館人員蜂擁過來,聶雲深好不容易擠出去,廣場又是人頭攢動,現在是客運高峰期。

  聶雲深連連拒絕拉活的司機,走到外面,與預約好的包車司機會面,上車時已經疲憊不堪。

  車逐漸駛入山里,司機沒有減速,非常老練的駕駛技術。

  “美女,要不要喝點果汁?”司機說著右手拿著一瓶果汁,晃了晃,濃郁的鄉音已經蓋不住了。

  “不用,謝謝。”

  “喝點啊,我看你臉色都是發白的,累了吧?”

  長時間的坐飛機,聶雲深沒有化什麼妝,只單單畫了眉,嘴唇嫣紅,顯得面容更白。

  “謝謝,我自己帶了水。”

  “哦,那你介意我吸菸麼?”。

  聶雲深很困,也不敢睡,雖然不喜煙味,“沒事,您抽吧。”

  司機點了根煙:“你一個人去那裡,去做什麼?”

  聶雲深淡淡垂一下眼睛:“找人。”

  “找誰呀?”司機好奇地從後視鏡望了一眼后座上的年輕女人。

  “我老公。”

  “你這麼年輕就結婚了啊…那他做什麼的?怎麼會來這裡…”

  聶雲深回答:“他是醫生”

  “哦,跑來這麼偏遠落後地區做支援…那你老公很偉大啊…這裡條件沒大城市好啊…挺艱苦的。那你是也要留這裡還是?”

  “我來帶他回家。”聶雲深抬頭,露出清亮的眼睛。

  南疆(杜撰地名,非現實地點)這邊人煙稀少,周圍是群山,但是熱。

  麵包車大概行駛了三個小時,就停在了一個小路口。

  聶雲深起身下車,身材勻稱高挑,風衣直垂至膝,將行李搬了下來。

  第一感覺就是熱,這裡怎麼能這麼熱,但是聶雲深沒有脫下風衣,雖然傍晚了,發現太陽還是刺得厲害,難怪這司機皮膚黝黑。

  司機停好車,接過行李,按照約定,他會繼續帶路。

  就眼前的土路而言,這裡明顯是個未被開發的地區,坑坑窪窪,崎嶇不平,還好聶雲深腳上穿得是休閒鞋,身上只背了個小包,輕裝上陣。

  她來這裡沒告訴裴之晟,其實也沒有辦法通知,那裡沒有信號。

  ………………………………………….

  “小心前面有個水窪,我們就要到了。”司機往上提了提行李,拐了個彎,又說,“美女,注意腳下。”天色逐漸暗下去,眼前的路越來越窄。

  又走了將近一個多小時,天完全黑了下來,山里一點亮都沒有,司機很快拿出了手電筒,回頭又給了聶雲一支,“都帶著呢。”

  聶雲深說:“謝謝,這程還好有你了。”

  司機說快到了,還真的是快到了。他們又過了一個小彎,爬上山坡,下面的寨子就映入眼帘。

  沒有突如其來的萬家燈火,也沒有柳暗花明的酣暢淋漓,只有幾點微弱的燈光,拼湊出一處安靜的少數民族寨子,隱匿山林之間。

  她站在山坡上,望著山下,原來這一年半,他都在這裡。

  “你是不是和你老公有點誤會?我看你有心事。上次我也接待過一個姑娘來這裡找她老公的,一路上不停談她老公的事,而你,明顯有心事。”司機四十多歲,接送的人多,也是閱歷豐富。他抽了根煙,吐了口煙圈。

  “他打算來這裡的時候,我跟他有個誤會沒有解開。”

  “夫妻之間能有什麼誤會,見了面,你就死命抱著他哭,保准好!這麼漂亮的老婆,哪有人不會原諒,哈哈哈哈。”

  聶雲深微微抿了抿嘴角,沒再回答。

  “美女,你還能走麼?”歇了片刻,司機再次邁開步伐。

  離寨口越來越近,路面也比之前的寬了許多,還鋪了石板。

  不多時,五六個個少年模樣的人出現在他們面前,穿著少數民族的布衫,他們對視司機和聶雲深,然後竊竊私語。

  司機應該會這裡的方言,對著那些少年說了幾句話,少年們看了幾眼聶雲深,走近他們,從司機手裡接過了聶雲深的行李箱。

  聶雲深有點不安,她看了眼司機,司機呵呵的笑了,“美女你別擔心,他們這裡的人很淳樸的,他們會帶你去找你老公。”

  聶雲深雖然有些猶豫,從包里將另一半費用遞給司機,看著司機已掉頭走人了,她只得跟著那群少年走。

  半山坡上看著,感覺這寨子不大,可真走進去之後卻又覺得像沒邊際似的。木屋密集,家家戶戶都像是連在一起一樣,巷子很多,相互交錯,又是黑天,如果沒有熟悉路的人領著,真的很難找到目的地。

  走了大概十分鐘,他們在一間木屋門口停了下來。那木屋的門一開,裡頭出來一個穿著藍色綢衫,包著頭巾的中年婦女,那婦女見到少年們身後的聶雲深也是一驚,瞪圓了眼睛,開口是漢語,“你是?”

  旁邊的少年嘰嘰喳喳地搶了她的話。

  婦女再度開口,“哪位醫生是你的老公?”

  聶雲深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裴醫生,裴之晟。”

  婦女用有些怪異的眼神打量了一下聶雲深,想了想說,“那你跟我來。”

  聶雲深跟著那婦女沿著一條小徑,走了很長的路,才到了一片空地,空地上有幾棟連著的木屋,都是黑著的,應該沒人。

  婦女放低聲音,說道:“今天他們聚餐,還沒回來,左邊第二幢屋子是裴醫生的,你要不要自己等?”

  果真很淳樸。聶雲深再次確認了一遍,然後禮貌地道了聲謝謝。

  “對了,謝謝你。”天很暗,就著很暗的月光,中年婦女似乎露出了友好的微笑。

  “嗯”

  “你們醫生的家屬都很偉大。醫生們放下城市裡的好條件和穩定的家庭來到我們這偏遠地方,幫我們治病,改善醫療條件,裴醫生真的是很好的人。所以謝謝你。”

  腦中回想著剛才那婦女的話,除了蚊蟲的聲音,很靜,聶雲深的心也變得很靜。

  她在來來這裡之前,她做了什麼。

  她將傅明hui從精神病院帶了出來,將她送出了桐城。傅家以前的管家願意繼續照顧傅明hui。

  傅明hui一直被注射過量鎮靜劑,那種量等於變相的痴呆針,白中恆果然沒有再放過她。

  管家帶著傅明hui離開之前,問聶雲深,是否想見傅明hui。

  她直接拒絕。“永不相見。”

  韓楨,據說已經被搶救了回來。死過了一回,一切恩怨作算了吧。

  ……………………………………….

  黑暗中傳來腳步聲,一個人兩個人幾個人…

  “之晟。”聶雲深站起身,低低地朝前方呼了他的名字。

  裴之晟加快了腳步,短而黑的頭髮,鬢角鋒利,眼眸划過一道光。

  一點點的光亮,他越來越近,當她對上他眼眸的那一刻,滿眼的酸澀,再也克制不住,湧出淚來。

  裴之晟眼眸划過不可置信,“深深?”

  低沉平穩的聲音,上揚的尾音,都是聶雲深熟悉的,是他。

  “聶小姐?”護士小楊歡呼雀躍地喊了出來“你終於來啦!”

  區醫生就站在一邊,咧嘴笑,“比我想像得久了一點,真能忍。”

  “對不起,我不該一直騙你。白寧救活了我,而我卻自私地盜用她的人生,來得到你的信賴和感情…一直到最後,我都沒有勇氣….自己來告訴你。可以原諒我麼?原諒這樣一個卑微自私的我,原諒我愛上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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